剥藤,浸皮,日晒夜露进行漂洗,随即绩藤,成线……
唐安菱将这些加工的过程先对着干娘和杨石头解释了一遍。
若是想看到真正的成品,须大约半个月的时间。
冯大娘从怀疑到慢慢期待起来。
整个下午,几人将院中的苎藤皆剥了皮。
若想让成品坚韧不易腐烂,则最好用盐水。
海水中本就蕴含大量的盐,自是最合适。
这其中还发生了一件小插曲。
从山上背回来的苎藤里,不知道何时爬进去两只蝎子,唐安菱伸手去拿苎藤时,一只蝎子蛰了唐安菱一下。
“啊!”唐安菱痛得一声惊呼,随即身子一空,竟是被阿善迅速抱离原来的位置。
冯大娘和杨石头有些没回过神来。
方才他们都最没看清阿善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这速度也太快了。
但随即他们根本没心思去细想其它。
因为他们看清那咬唐安菱的东西是什么。
冯大娘顿时脸色大变,“是毒蝎啊!快,快往外挤毒血!”
曾经有人在山中被蝎子所咬,待送回家,人已经凉了。
所以这里的人视蝎子如毒蛇一般的存在。
杨石头不由分说向着唐安菱冲过去想帮她挤血,但随即看到……阿善竟是一口含住唐安菱被蛰伤的手指。
手指瞬间被温热湿滑包裹,一种无法形容的酥麻顺着他含着的地方,开始往外蔓延。
阿善重重吸允,随即将口中的血吐出来。
他在帮她吸毒?
这傻子,若是眼下咬到她的真是一只剧毒的蝎子,他知不知道这样做也会让他中毒呀。
在阿善准备再吸时,唐安菱赶紧抽回了手,她的心因为阿善方才的举动在狂跳,脸也不自觉得温度上升。
若是再继续,她还真怕干娘会看出什么来。
“哥哥,没事,那蝎子没毒。”
是的,方才在那只蝎子蛰到她的时候,唐安菱看清楚那是一只八重山蝎。
寻常的蝎子或多或少都会带有毒性,但唯有八重山蝎是一种特殊的蝎种,几乎无毒。
唐安菱感慨自己的运气还真是不错,看来以后不管什么时候都要提高警惕。
安抚了干娘一番,又展示了自己并未红肿的手指,终是让几人放心下来。
但蝎子虽没毒,蛰人还是极痛的,一番找寻,又发现了一只八重山蝎。
唐安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扔掉这两只蝎子,而是鬼使神差地寻了个瓶子装了起来。
晚上想着明日要早起带着阿善和小默去内镇,唐安菱早早睡下。
此前唐安菱给小默单独准备了一张小床,和她一个房间。
将小默哄睡着后,唐安菱打了个哈欠,也上床迅速进入梦乡。
只是今晚她注定无法一觉到天亮。
不知道什么时辰,唐安菱半梦半醒间,似乎闻到一股甜腻的香气。
正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时,突然一声尖叫将她从睡梦中惊醒。
不是在做梦,此时她的房间里真的漂浮着一股怪异的香气,而这股香气让她的头有些发沉。
“不好,是迷烟!”
唐安菱当既立马下床,猛地一把推开了窗户。
清冷的夜风吹进来,让她昏沉的大脑清明了几分,随即便看到阿善站在院子里。
不,不是他一人,在阿善的面前还有两个人,一跪一躺。
躺下的那个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唐安菱吓得一身冷汗,阿善杀人了?
她赶紧开门出去,这才看到跪着的那个人竟是杨二癞。
看见她,杨二癞赶紧对着唐安菱求饶。
“唐姑娘,我真是路过,我们真的只是路过呀。”
唐安菱却是没理他,赶紧蹲下身去探躺着的那个人的鼻息。
没死,唐安菱提起的心顿时落了下来。
杨二癞两人半夜出现在这里,用脚指头也能猜到她房间里的迷烟出自谁之手。
但不管两人目的为何,她不能让阿善在杨水湾动手杀人。
若是他杀人的手法暴露,好不容易得来的平静生活怕是也要离她而去了。
“你们是路过?三更半夜路过我家院子?”
“我,我,我喝多了,对,我们喝酒了,不是路过,是喝晕了头进错地方了,我,我是想回家的。”
杨二癞忙辩解,方才他们正在往唐安菱房中放迷烟,可谁知那傻子竟是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他们身后。
他还没看清那傻子是如何做到的,哐当一声,身边二狗子已经倒下。
这傻子气力竟如此之大?
更让杨二癞困惑的是这傻子大晚上不睡觉吗?还是正好他们倒霉碰到他醒来?
明天还有事,大晚上唐安菱也不想再继续在杨二癞身上浪费太多时间。
“是吗,只是喝多了?”
杨二癞忙点头,虽然他身上闻不到一丝酒气。
唐安菱也不辩解,蹲下身,自他脚边捡起一支已经快要熄灭了的香。
她故作好奇道:“咦?这是什么?好像是一枝香呢。”
不待杨二癞反应,已经拿着香对着他的脸吹了过去。
残存的火星因为这一口气,又将香重新燃了起来。
袅袅白烟向着杨二癞的脸扑面而来。
“你……”后面的话,杨二癞还没机会说出来,已经中了迷烟,身子一歪,和地上的二狗子躺在了一起。
屋内燃起油灯,杨二癞再睁开眼睛,便看到一张映着暖黄光晕的娇俏面容。
女子笑靥如花,可是杨二癞却是看得一阵胆战心惊。
因为他发现自己和二狗子已经被一根绳子捆在了一起。
他想绑人,却是反过来被绑?
而且若是普通女子此刻怎么还能笑得如此愉悦?站在她身旁的傻子虽面无表情,却是看着更可怕。
“你,你们是什么人?”杨二癞第一次怀疑他是不是招惹到了什么不该招惹的人了。
“不想被你欺负的人。”
唐安菱走近两步,她有许多的事情需要去做,没空再继续和这种小无赖纠缠,便干脆将上次的事情说了出来。
“怎么,上次受的教训还够,还想着将我绑了拿去换钱呢?”
“是,是你?”杨二癞顿时眼睛睁大,“是你弄的鬼,根本没有什么痒痒草?”
“是呀,就是我呀。不过看来上次的教训太轻,没让你长记性呢。”
唐安菱从桌上拿过来一个瓶子,心中感慨道,是不是任何事物的出现都必有它的原因呢?
就像她下午的时候莫明想留下那两只蝎子。
原来一切都是有征兆的呀,冥冥之中,这两只蝎子她是为了这两人所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