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紧环住她,仿若怕怀中的人突然消失不见了一般。
唐安菱的心霎时柔软了下来,她任由自己依偎在他怀中,微侧头道:“阿善,我喜欢你。”内心又补充一句,很喜欢,很喜欢。
内镇码头,刚卸了一船货的几名劳工聚在一起休息,讨论白日发生的事。
“你们可是不知呀,老王当时肚子痛得都站不起来,那郎中看着虽岁数不大,但几针下去,老王立马跟没事人一样。”
“这么厉害?没给吃什么药?”
“没吃药,就是嘱咐以后别生吃海味,哦对了,还是免费治疗,连诊金都没收一文呢。”
“啊,没问问是哪里的郎中?医术高超还不要诊金?莫不是那……”
几名劳工越聊越玄乎,最后都开始怀疑唐安菱是医仙下凡来悬壶济世了。
直到身后传来陌生的问询声打断了几人的臆测。
“你们方才口中所说的郎中在哪里遇到的?”
几人转头看见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两个男人。
开口的男人着一身劲衣打扮,看着像是名侍卫,而站在他身后面无表情,气质冷冽的男人明显是主子。
这两人正是现任的江家家主江沉和他的侍卫时年。
这些在底层干活的人自然没有机会认识江家江主,江沉这次来码头是来查看江家刚到的一批货,却是正好听到几人在讨论什么医术高超的郎中。
因为哥哥的身体,江沉这些年一直遍寻医术高超的医者,自然整个人的注意力都落了过去。
仅是看了时年一眼,时年已经心领神会走过去打听。
地位的尊卑感早就刻入这些人的骨子里,虽他们并不认识江沉,但他一身上位者的气度也让几名劳工赶紧有问必答。
“便在馊水街那家叶氏馒头店。”
江沉缓步上前,淡淡道:“将当时的情形如实道来。”他声音平静无波,却是带着一股天生的魄力。
“是,是,是,小的绝不敢胡说。”随后,当时在场的那名劳工便把当时的情形一五一十的道来。
连当时他们斥责左玥是不是往馒头里加了不该加的东西的话也不敢遗漏。
“你们口中的老王在何处?”
“老王呀,他虽肚子不痛了,但疼痛过后还是有些虚,所以请假回家了。”
见再问不出什么,江沉道:“带路。”
那名劳工还没反应过来带什么路,便见那名侍卫伸手递过来一个东西。
劳工本能接住,手中一凉沉,竟是一锭银子,足有五两。
时年有礼道:“带我们去那馒头店。”
劳工反应过来后,赶紧一脸喜色:“好,好,小的这就带贵人们前去。”
馊水街依旧味道难闻的厉害,这个时辰所有店铺都最关闭,整个街一片漆黑,还真像是闯入了一片无人的死寂之地。
江沉皱起眉头,他还是第一次知道这内镇里还有这样的地方。
时年已经拿袖子捂住鼻子,示意江沉也可如此做,但江沉却是当没听见一般,只是步伐快了几分。
“到了,到了,便是这家馒头店了。”
叶氏馒头店自下午关门后便再也没有开门。
“敲门。”江沉说完后,不待时年上前,那名劳工已经主动上前用力地拍门,“开门,开门。”
仅是带个路便得五两银子,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呀,所以他一定要好好表现。
身后的江沉皱起眉头,而时年则上前拉开了那劳工。
“我来吧。”时年轻轻叩门,等了一会,门才自里打开。
开门的正是左玥,她手里拿着一把菜刀,看着几人的神情带着浓浓的戒备。
“打烊了,不卖馒头了。”
左玥认识那劳工,白日里就是他一口咬定她的馒头有毒。
这开门的是一名看着还没及笄的少女,让时年微有些意外,他上前态度亲和道:“姑娘,我们不是来买馒头,而是想打听白日那位医术高超的郎中。”
与江沉的面无表情不同,时年虽是护主的侍卫,但身上无狠厉,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笑意,看起来很亲和。
左玥脸上的戒备不减,甚至心底再次竖起了一道墙。
原来是为了唐姐姐而来。
她年纪虽小,但长年与母亲相依为命,早就见多了人心的险恶。
唐姐姐医术高超,出门还做男子打扮,想来是不想惹事非。
而眼前的男人虽看起来和善,但站在他身后的主子却看起来并非善茬。
也不知道他们打听唐姐姐想做什么,她绝不能给唐姐姐招惹麻烦。
“你们想打听什么?”左玥的神情未有一丝变化。
“我们想问姑娘可识得那位郎中?”
“不认识,在他们离开后,那郎中也离开了。”
随后无论时年再如何旁敲侧击,左玥的回答始终没有变。
不认识那位郎中,更不知道‘他’住在哪里。
时年有些失望,转头看向江沉。
“走吧。”本也没报多大希望,江沉未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而左玥则赶紧关上门,并在心中决定三日后,她不能让唐姐姐来此,她要提前去城门口那里等她。
客栈里的唐安菱自然不知道这一幕。
这一夜她睡得极香甜,就是感觉有些热。
天明渐醒时,唐安菱感觉有发丝垂在脖颈微有些痒,她伸手去挠,但挠了半天那痒感却是丝毫不减。
她迷迷糊糊的大脑根本没有查觉到此时挠的并不是自己的脖子。
“嗯?”手又换了个地方挠,这回终于查觉到异样。
唐安菱闭着眼睛,手在异样处摸了摸,喉结?啊,还会动呢。
心情莫明愉悦起来,未完全清醒的大脑,依着本能,让她的手继续放肆往下。
胸肌?嘿,手感真好。
直到身子突然被翻转,躺到了某个人肉垫子之上,唐安菱才彻底清醒睁开了眼睛。
入目正对上阿善漆黑的眼眸,那里似乎正翻涌着某种让她有些想逃离的东西。
所以此前那不是梦?她在迷迷糊糊中挑逗了一番阿善?
唐安菱觉得此时她应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对阿善道一声早安。
但话还未说出口,她顿时浑身也跟着僵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