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天麻穴,银针扎在这里,不会伤害到人,只会让人感到浑身提不起力气来。
当初唐安菱初会使用银针后,特地在唐绥记忆里找寻能使人感到酸软无力的穴道。
她本意是想今后再遇突发状况能用来自保,却是没料到这第一次竟是用到了林公子身上。
果然,林公子浑身一软,再无气力,唐安菱很容易将他扑倒在床上。
房内的动静迅速引得外面人的注意,唐安菱趴在林公子身上,来不及去看他的神情,转头警惕盯着房门。
因为外面人此时已经站到了门口处。
“这间房内是哪位贵客在休息?”
有人开口问道,原来这一排厢房是供开宴前,对于金府来说,是贵客的休息地。
这位林公子不是金府中人,而是今日来喝喜酒的宾客?
唐安菱低头,身下风华绝代的面容上,那双黑眸犹如啐了寒冰般,死死地盯着她。
若是这位林公子能动,唐安菱毫不怀疑他一定会掐死她。
“林公子,抱歉,念在相识一场的份上,帮我这一次吧。”唐安菱无比的心虚。
她也不想用强的,只是她没有时间去和这位林公子相商。
而且便是商量了,他也不一定会帮她。
门外有人开口,“好像是林东家在里休息。”
林东家?这林公子看着气质出尘,原来是做生意的吗?
“林东家,你在里面吗?”
门外的护院总管声音恭敬,能请入这里休息的人,都定是老爷认定的贵客,他自不敢轻易得罪。
唐安菱惊得一身冷汗,看了看依旧冰冷看着她,却无法开口的林公子,陷入了两难之中。
怎么办?若是他一直不开口,外面人定会查觉到异样。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突然间,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唐安菱迅速想起这声音的主人是林公子的贴身侍从乌邵。
她没有时间了,乌邵一定会直接推门而入。
银牙一咬,唐安菱对着光是目光能便冻僵她的林公子道了声抱歉。
低头便去解林公子的衣衫。
门外的护院总管对着乌邵解释他们是追女刺客才到此,便听到房里突然传来雌雄莫辨的声音。
“林公子,不要,不要……这样……我是男人……”
乌邵神情大变,已经迅速一掌拍开了门。
众人随着门打开,看清屋内的一幕时,无不惊得目瞪口呆。
林公子在下,衣衫半解,他骨节分明的手搭在身上看不清面容的年轻男人身上。
几人之所以将唐安菱认作是男人,全凭她的装扮。
“啊!”门猛得被推开,唐安菱装作被惊吓到,直接趴伏在林公子的身上,将脸埋进他的颈窝。
她之所以如此,一来是想遮掩她的面容,二来若是她从他身上下来,面对众人的闯入,依旧平躺着一动不动的林公子也会让人心生怀疑。
除了乌邵外,几位闯进来的人面露尴尬,谁也没想到会撞到如此一幕。
“你们出去。”乌邵满身杀意顿起,只有他明白事情并非眼前所见到那般。
“是,是,是,我们这就出去。”几人还以为是撞破这难堪的一幕,才让这位林公子的侍卫满身怒火。
有的人甚至还在脑海中脑补了一场主仆之间不为世间所容的情事。
连忙告退后,还不忘记将门关上。
唐安菱一直将脸埋在林公子的脖颈,这位林公子身周满是淡淡药香。
直到听到嘎吱的关门声,唐安菱心松一口气,将脸埋起,看到林公子苍白的脸色因为气恼,竟是染上一丝血色。
他盯着她的目光已经由此前的冰冷染上浓浓厌恶,哦,除此以外还有愤怒。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轻薄你的。”唐安菱赶紧从林公子身上下来。
嗖的一声,那是利剑出窍的声音。
唐安菱这才看到乌邵还在房间中,他一手执剑正对着她,在看清唐安菱的脸时,乌邵已经脸如黑锅,浑身的杀意更甚。
“又是你这个死变态!你竟然尾随公子到此!”
“我不是,我没有。”
完了完了,这乌邵此前在海上,便误会她轻薄他家公子,这方才一幕,她总不能再说她是为了救人吧。
今日这误会还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呀。
乌邵满身杀意腾腾,却是不敢靠近,唐安菱顿时明白他在忌惮什么。
他以为他主子的命此时握在她手中。
“你将公子如何了?”
“那个,这一切真是个误会,你主子没事,我只是让他暂时没有气力而己。”
唐安菱拿出银针,想让林公子恢复,但对上他盛满怒意的眼神,哆嗦了一下,“我可以让你恢复,但你要保证不杀我,嗯,若是你同意便连眨两下眼睛。”
林公子像是没听到一般,眼里的冰冷冻彻骨,看她的眼神仿若在看着一个死人。
唐安菱没来由地哆嗦了一下,完了完了,刚才她轻薄了他,怕是这位林公子不愿意轻易放过她。
“那个,那个大家都是男人嘛,所以方才算不得轻薄,我只是为了自保而己,而且,而且当初在船上,我还救过你一命,虽然你可能不信,但我那真是在救你的命。”
说起这个唐安菱也有些愤怒,“我真的不是什么刺客,我刚才也是为了救人。”
以前救人被误会是喜好男人的登徒子,这次救人也一样讨不到好,被人当作刺客。
不是说好人有好报吗?她的好报呢?
唐安荼絮絮叨叨说了一通,但却是没什么效果,乌邵仍旧用剑指着她,林公子看她的眼神冰冷未减半分。
她也可以用威胁的办法让乌邵放她离开,但内心却是直觉若真如此做,后果怕是更严重。
福至心灵,唐安菱突然想起江月来。
当初江月送她江家木牌时,曾说过,以后若是遇到麻烦,可出示此牌。
虽然江月的后半句话是若是对方不买账,那便快逃吧。
暂时忽略那后半句话,眼下这便是麻烦,不知道江家的木牌可有用?
唐安菱从腰间摸出木牌来,在林公子和乌邵眼前晃了晃道:“你们看,我是江家的下人,真的不是什么刺客,今天的一切真的都是误会。”
乌邵看见木牌时,神情一怔,便是林公子也神情浮现一丝诧异。
“你是江家下人?”林公子无法开口,这问题自然是乌邵问的。
唐安菱赶紧点头,从乌邵的口气能听出这江家的木牌或许真的能救她一命。
心里感慨这江家在外的震慑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强呀。
“那个乌侍卫,我现在让你家主子恢复,你能不能不要杀我?”
乌邵看向床上无法言语的主子,这回看到那黑眸眨了两下。
“好,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