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姓秦,让唐安菱称她为秦老三便好。
唐安菱本以为和上次一样,来的只是秦老三,却不成想走出村子,没一会便看到远处停着两辆马车。
这马车并不是上次送她回来的那辆,看着更为气派,低调而奢华。
不止是马车,旁边还有四名侍卫打扮的男人。
其中一人有些眼熟。
唐安菱转头问向秦老三,“你家小姐也一同来了?”
秦老三点头道:“是,来的不止小姐,还有宫少爷也来了。”
宫鸿竟然也来了,这让唐安菱想起那名眼熟的侍卫不正是当初跟在宫鸿身边的那位嘛。
也还好这几人没有进村,否则的话村子里不知道又要起什么谣言了,说不定这回会传出她要去给什么人做小妾了。
唐安菱脚步加快,而马车里的江月听到动静掀开车帘,看见唐安菱时,脸上未来得及散去的恼怒转变成了喜悦。
她利落跳下了马车,完全闺阁小姐的模样,“哈,唐唐,终于见到你了。”
“嗯,小月,好久不见。”唐安菱淡笑回应,这才看到宫鸿也在这辆马车里。
宫鸿对江月的心思那是完全的不加隐藏,想必方才是他又做了什么惹恼了江月吧。
“唐姑娘好久不见。”宫鸿也下了马车。
唐安菱同样向宫鸿回了一礼。
这时江月突然上下打量唐安菱,眼中浮起疑惑来,“唐唐,你好像有些不一样了,是最近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不得不说,江月虽看似大大咧咧,但她的敏感还真是非常人能及。
唐安菱虽依旧对着她笑,却是似乎再无曾经的肆意。
如同暖阳被隔绝了一层雾气一般。
而她的眼神里仿佛也多了一些别的东西。
“没什么,都过去了,对了是茶楼选好地方了吗?”
她发生过什么,只要去村子里稍打听便会知晓,而眼下转移话题只不过是让江月明白她不想再提起。
果然江月聪明的没有再问什么,开始说起了茶楼的事。
“我和他各选了一处合适的地方,也准备了一些人,今天是来让唐唐你过去看看,更中意哪一处。”
唐安菱很是意外这两人竟是把这样重要的事交给她来定夺,也没有矫情,道了声好。
有了马车,此前觉得遥远的距离一下子也似乎算不得远了。
唐安菱分别看了江月和宫鸿所选的地址,都在北郸城内,也都属繁华地段。
不过江月选的东街是达官显贵喜欢出入的区域,这条街上有不少酒楼,江月选这里自然极好。
一来食客多,早茶若是开在这里,独树一帜,不愁没有客源,但唯一不好的就是房租过于贵。
当唐安菱知道这楼的租金时,吓得咂舌。
她投入的那三千两银子也只能付一个月的租金而已。
果然和江月比起来,她那点钱还真是没眼看。
宫鸿选的地方在北街,与东街紧,人比较杂,有普通百姓,也有显贵,优势是月租是东街那里的一半。
不足处则是北街上没有一家酒楼,大多是一些成衣,首饰银楼类的存在。
若茶楼开在这里,难免显得异类。
“唐唐,你觉得哪一处更好,听你的。”
江月和宫鸿各有自己的理由,宫鸿喜欢江月,若是江月坚持店址选在东街,宫鸿必定会同意。
但江月却是不想如此做,她将选择权交给了唐安菱。
这个时代,无论做什么生意的铺子或是小楼,格局都是正门面向大街,后面连接着规模不等后院。
唐安菱想了想,对着面前同时看向她的两人道:“真要把这决定权交于我?”
江月和宫鸿同时点头。
“好,若是我的话,我会选择北街。”
宫鸿立马得意道:“我就知道唐姑娘会中意我选的地方。”
“嗯,我话还没有说完,然后我会将北街的这栋楼后院拆掉,在后面也开几扇迎客的大门。”
江月顿时眼神一亮,是了,她为什么没有想到将一栋楼凿开南北相通的两道大门。
北街的后面不就是东街的街尾吗?
如此一来能省一半的房租,而且还能占据东街和北街的人流。
这在现代来说极为平常的一件事,却是让江月欣喜万分。
“唐唐,我就知道让你来做选择一定没有错。”
这后面的事江月自是不用自己出面,有宫鸿和她下面的管事去操心手续的事情。
江月又带着唐安菱去见了一些她选出来的人。
有跑堂的,也有几位会厨艺的厨子和厨娘。
“跑堂的人小月挑便可,我只擅长厨艺,所以厨房里的人由我来挑吧。”
唐安菱来到这几位厨子厨娘面前,先要求看看他们的手。
从手上的茧便可看出谁经验最多。
如现代的面试一番,很快,唐安菱挑中了四五个人。
今天主要的事情都定下,江月还想与唐安菱喝茶叙旧,唐安菱却是看了看天色抱歉道:“小月,我今天还有事,改天再聚可好?”
“我怎么感觉你比我还要忙,唉,上自次后,我就一直馋你做的早茶,本以为今天能解馋呢。”
“下次,下次我一定让你尝尝别的好吃的。”
见唐安菱确实有事情要去办的模样,江月便也不再挽留,依旧吩咐秦老三送她。
这一回并没有送回杨水湾,而是南阳村。
唐安菱谎称今晚住在南阳村的亲戚家,让秦老三返回。
秦老三也没有怀疑,驾着马车离开。
来到郑武家时,他的叔叔郑荣山果然在。
见到唐安菱时激动不己,唐安菱这才知道早在几日前,郑荣山便谎称病了回家休养,已经在这里等了她好几天了。
“唐姑娘,我,我今日便可恢复味觉?”
唐安菱摇摇头:“不会如此快,约莫需要多针灸几次。”
郑荣山并没有失望,只要能让他重新恢复味觉,便是需要治疗几年他也愿意等。
治疗之前,唐安菱拿起银针再次回忆了一遍唐绥留在脑海中的记忆。
随之在郑荣山的舌头与下颌上开始一根一根地施针。
此时的唐安菱如人格分裂了一般。
一个她手法醇熟,冷静果断,而另一个她则惊叹地看着眼前画面。
直到天色黑透,唐安菱才慢慢拔出银针,结束这次的治疗。
看着外面的夜色,唐安菱叹了口气,她此前还答应干娘今天会早点回去。
却不成想在茶楼的事情上耽搁太久,今夜她怕是要失言不能赶回去了。
因为她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