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是杨兰芝,连唐安菱也有些诧异。
仅一顿饭便让纪叔放下心防?
不过想想也对,这里反正她都来过两次了,让夏海来这里,并不会泄露纪叔不想让人知晓的秘密。
正在此时,外面突然传来轰隆的雷声,唐安菱才发现,方才晴朗的天不知何时被乌云所笼罩。
这次来的目的已经达到,正准备趁着雨没落下之前下山,那天就像是故意和她做对一般,突然就哗啦的下开了。
好了,现在急也没用,安心吃饭吧。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熟悉的声音,“师娘!”很快,一道纤瘦身影在雨势变得更大之前冲了进来。
唐安菱还没作出反应,苏岩先发出惊讶的声音:“阿弃!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来人正是少女阿弃,她衣衫被雨淋湿,显得有些狼狈,但一双眼睛却依旧皎洁灵动。
看到她,唐安菱浑身的气息冷了下来,“你一直在跟踪我?”
她还以为阿弃离开了,却没想到一直在跟着她吗?
若不是因为她眼下在山林中,下雨让阿弃无处可避,她会不会一直蒙在鼓里?
再往前想,之前呢?阿弃是不是也暗中跟着她?
难道此前她的猜测是真的?那一晚,阿弃是不是就在外面看着屋内里的欺凌上演。
还有那药瓶上差点让她乱了心性的药……
“师娘别生气,阿弃不是故意跟踪师娘,是师父临走前交待阿弃要保护师娘的安全。”
阿弃一脸单纯无辜的模样很容易让人心软,不过这其中却是不包括唐安菱。
“师……师娘?”苏岩一脸吃惊地看向唐安菱。
“嘿,苏师叔也在呀,好巧,对呀,这就是师娘,师父都将他的信物送出去了,自然便是师娘了。”
“这位是?”一直沉默的纪叔终于开口,看不见的眼睛准确无误地望向阿弃。
“纪叔,这位是阿弃,也来自药圣谷,是我的师侄女。”苏岩赶紧介绍。
“纪叔叔好,原来之前师叔出谷是为了给纪叔叔诊治呀,啊,好香,阿弃好饿呀。”
阿弃还未及笄,又长得娇俏玲珑,一旁的潘子早就被她的外表所骗,赶紧热情地去拿碗筷。
“谢谢大哥哥。”,阿弃甜甜地道谢,也不客气地风卷残云吃了起来。
她的吃相虽不文雅,却是让人觉得眼前的少女更添一种不拘小节的可爱。
但这些落在唐安菱眼中,让她心里更加防备着阿弃。
这个少女实在让人看不透。
苏岩离开药圣谷时,消失三年的韩景茗一直没有消息,眼下阿弃出现,他自然打听他的情况。
阿弃嘴里咀嚼着食物,如进食的小仓鼠一般,透着可爱。
“师叔离开不久,师父便回谷了,炼制出一颗药丸后让我带给师娘,他便去继续去寻太师祖的下落了。”
阿弃的话没有破绽,那颗药也许真的就是韩景茗为阿善所制的药,但是为什么她内心对那颗药丸有一些不安?
“唉,这么多年,师兄他还没有放弃吗?”苏岩叹息了一声。
“苏岩你可见过叶……哦,不,你师祖吗?”
苏岩摇摇头:“叶前辈并不是我师祖,她只是师叔的师父,而且听说叶前辈很早以前便消失了,所以我自然没有见过,不过我师傅却是见过的。”
唐安菱对这位叶青炽产生了好奇,“那你师傅可有提起过她?”
“有的,师傅曾用八个字来形容那位叶前辈,年纪轻轻,惊才艳绝。”
唐安菱只觉得自己越听越糊涂,叶青炽是韩景茗的师祖,而苏岩的师傅却是评价她年纪轻轻?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不过这属于别家私事,与她无关,唐安菱也懒得去八卦。
饭已经吃完,就在唐安菱准备起身去收拾时,突然间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再一次在脑海中响起:“叶青炽,你为什么不顺从自己的心!”
伴随声音而来的还有一阵欲裂的头痛。
唐安菱直接向一侧倒去,阿善在她倒下去的那一刻,已经眼疾手快将她抱入怀中。
“疼,阿善,我头好疼……”唐安菱捂住两侧的太阳穴,感觉有尖锐的东西在大脑里横冲直撞,又如千万根针一同刺入一般。
她这是怎么了?怎么也和阿善一样突然犯头疾?
为什么脑海里浮现浮现叶青炽的名字?叶青炽和唐绥又有什么关联吗?
“师娘!”第一个过来的竟然是阿弃,她拉过唐安菱的手赶紧将手搭在脉搏上诊治。
唐安菱虽痛,却还意识清晰,阿弃脸上的紧张不似伪装,这个让她觉得危险的少女竟然是真的担心她。
疼,好疼。
愈来愈烈的头痛终于让唐安菱疼晕了过去。
唐安菱又做梦了,或者说她又被迫接受唐绥的记忆。
这一回梦里此前模糊的画面都比之前清晰许多。
唐绥依旧不停地替很多人诊治。
有穷苦百姓,有富贵官家……在诊治过程中,新的医学知识源源不断出现让唐安菱吸收着。
她一边继承着唐绥的记忆,一边努力想看清一直跟随在唐绥身边黑衣男子的面容。
因为这回,唐安菱发现那黑衣男子脸上的轮廓渐渐清晰起来。
他到底是不是阿善?
无奈她的视线便是唐绥的线视,唐绥的目光一直在看别处,并未在黑衣男人身上停留太久。
终于梦里的唐绥忙完后,转头认真地看着眼前的男人道:“阿烈,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能总跟着我一事无成,等回了青炎庄,我请求父亲给你许一门亲事吧。”
男人没有开口,唐安菱却是看到他方才放松的手渐渐紧握成拳,过了一会才冷冰冰道:“不必!”
便是唐安菱这个第三者都看出这黑衣男人分明喜欢唐绥,可唐绥竟是完全不知情一般还笑眯眯道:“阿烈,你这是害羞了吗?”
唐安菱一阵无语,这原主唐绥虽有一身医术,但也太傻白甜了吧。
突然唐安菱感觉肩膀一紧,下一秒她已经被人按住肩膀堵在墙根前。
不是她,是唐绥,她只是承受着唐绥的感觉。
便是这种时候唐绥竟依旧不明了,只诧异问道:“阿烈,你……你这是怎么了?”
男人的脸近在咫尺,并越来越近,那此前还有些模糊的轮廓终于清晰可见。
唐安菱努力地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面容,心中浮起惊涛骇浪。
这男人……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