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唐安菱问向小女孩。
小女孩肿着半边脸回答唐安菱:“姐姐,我叫小弃。”
唐安菱顿时愣住,小弃?阿弃。
她陡然间好像猜到阿弃的身世了。
这样一个名字或许许多乞儿都会拿来用吧。
小弃将唐安菱带回家,所谓的家只是一处废弃的死胡同。
上面用竹竿和稻草搭出一个顶棚,这便是小弃的家了。
棚子里此刻还有几名乞儿,有大有小,其中一名乞儿蜷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姐姐,姐姐,那便是我哥哥。”小弃看到那蜷缩的身影,神情急切起来。
“小弃,他们是谁?”一名乞儿好奇问道。
“姐姐是郎中来给哥哥看病的。”
那名乞儿脸上露出惊讶,大概是没料到真有人愿意给他们这种身份的人看病。
唐安菱来到角落,那是一名看样子约摸十一二岁的小男孩,脸颊通红,不用伸手去探,便知正发着高烧。
这样的环境之下,这男孩若是迟迟得不到诊治,怕是活不了。
不管他是什么病,先把高烧退了去。
唐安菱如今习惯随身带着银针,这时候倒是正好派上用场了。
大椎穴,曲池穴,合谷穴……一一落针。
她神情专注,只依着这幅身体熟稔的本能。
棚子并没有门遮掩,若是有人经过,自然能看清里面所发生的一切。
而此时不远处恰恰有人正目睹着唐安菱诊治的过程。
江沉平时不苟言笑,眼下神情更是有些难看。
他分明记得她说她不懂医,他心中怀疑,只待茶楼开业,他寻机会试探。
但现如今不用他出手,便知道了结果。
她骗了他。
江沉有些恼怒,正在这时,侍卫时年突然爆呵一声,“公子闪开!”
开口之际已经猛地将江沉往边上推去,而他自己躲闪不及,被迎面而来的药粉笼罩。
撒药粉的不是别人,正是赶回来的阿弃。
唐安菱怕阿弃寻不到她是多虑了,只要她身上带着着玄香石,不论离多远,阿弃都有办法能寻到她。
她赶来正好看到江沉和时年躲在不远处偷窥,而江沉的脸色已经让阿弃将两人归类到对唐安菱不利的一方。
阿弃处理隐患的手段一向简单直接,灭口。
时年中招当既口鼻流血倒在地上,而江沉则毫不迟疑,带着凌厉的攻势袭向阿弃。
极少人知道江家家主会武功,都只当他是个生意人,这还是江沉第一次在人前出手。
阿弃最擅长的是用毒,而江沉在时年中招后便知这一点,在阿弃再次出手时,江沉轻易避过。
“呵,那么便给你来点厉害的药吧。”阿弃笑得明媚,准备自怀里掏出化尸散时,唐安菱急切的声音响起。
“快住手。”
她方才刚收针便听到身后有打斗声传来,转头竟是阿弃和江沉打了起来。
这两人什么时候来的?
阿弃是韩景茗的徒弟,江沉是江月的哥哥,谁她都不希望出事。
两人听到她的声音都适时地收了手。
而唐安菱三步并用两步跑到躺在地上的时年身边,见到他口鼻上的鲜红,脸色也灰败起来,不再犹豫,一把撕开他的衣衫,迅速在他心口处附近落针。
如此做是为了暂时护住时年的心脉,她再慢一点时年怕是会直接一命呜呼了。
“阿弃,给我解药,他们是我朋友。”
阿弃走过来,递给唐安菱一瓷瓶,脸上的神情显得极为无辜,“他们在偷偷地跟着姐姐,我以为他们是坏人,所以才出手的,阿弃不是故意的。”
“嗯嗯,我知道。”唐安菱没有耽搁,直接倒出一粒解药给时年喂了下去。
很快,时年猛的咳出一口黑血,脸上的灰败之色渐渐退去,终于透出几分生机来。
唐安菱心松一口气,差点酿成大祸了。
“不会医术?呵。”江沉的声音透着几分讥讽。
想起自己曾经说的话,唐安菱也不知道她该做何解释。
那时候他问她时,她真的只是略懂医术,虽现在唐绥的记忆又觉醒了许多,她仍旧觉得自己还是个半吊子。
脑海中的医术都来自别人的记忆,并不是她所学,这让唐安菱总有一种不踏实感。
“江公子,曾经我并不是有意骗你,我知江公子一直在寻医术高超的郎中,而我真的只是略懂。”
“呵,唐姑娘方才的模样可不像只是略懂。”
在时年中毒后,便是行医多年的老郎中,也没法做到第一时间,便利落下针护住心脉吧。
江沉那不相信的模样让唐安菱也不打算再为自己的医术辩解。
“好吧,我是懂一些医理,那么江公子跟着我到此又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