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菱的伤并不重,仅伤到皮肉,但就是这么一处小伤却迅速引起了恶化让她发起了高烧。
此前这种程度的伤,甚至用了不了两天就会好。
但现在因为给她留下伤口的人是他,所以唐安菱不愿醒来,甚至连身体似乎都主动放弃生机。
拓跋枫将这一切都归结到自己身上,若是他不带她进宫,她也不会如此。
曾经他与她接触过,了解她并不是别人口中十恶不赦的魔头之女。
也许唐烈确实罪恶滔天,但那又与她有何关系。
在曾经的嬉笑打骂中,他早己视她为朋友。
拓跋枫请宫里最好的太医,又毫不吝啬的用上各种名贵药材,终是让昏迷的唐安菱醒来。
只是高烧依旧未退,让她时而清醒,时而迷糊。
不清醒的时候,她总是在做梦,梦里的唐安菱时常分不清眼下的自己到底是唐安菱还是唐绥。
唐绥也为情所伤,被那位不知是何人的安公子。
曾经梦境里心如刀绞的悲伤总是让她能清楚的知道那是属于唐绥的感受,不是她的。
但现在唐安菱分不清了。
原来受了情伤是这种感觉,真的好像有一把刀在心口绞动,鲜血淋漓,生不如死。
“你得吃点东西。”拓跋枫趁着唐安菱难得醒来的时候,端来一碗粥。
但唐安菱却像是听不见一般,她的眼睛里一片死寂,曾经里面的光没有了。
拓跋枫叹了一口气,“本来还想等你吃点东西,再让你见两个人,罢了。”他转头对外吩咐,“让他们进来吧。”
门被推开,进来两个身影,一高一矮。
唐安菱本来还是没有什么反应,直到一声带着哭腔的姐姐,终于让她的眼睛里有了一点神采。
来人竟是阿弃和小默。
他们,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小默,阿弃,你们怎么来了。”她的声音干涩又透着虚弱。
拓跋枫指着小默和阿弃道:“他们说是你的妹妹和弟弟,我便让他们进来了,看样子还真是。”
他本想再继续说你要是出事,这两小的可没人管,唐安菱已经主动挣扎起身,“给,给我粥。”
见到小默的那一刻,唐安菱瞬间想起了许多的事。
她答应帮助小默回家,她答应龙岭村村民带他们出来,她承诺要治好江霖,她还答应林城主尽量研究出百灵丹的解药。
不过失个恋而己,她是谁,她是二十一世纪新时代的女性,纵容自己伤心的时间已经够了。
这么多事情等着她去做,她必须得振作起来。
拓跋枫忙亲自端过去喂她,可是唐安菱忍着恶心,强行喝了几口,却没过一会又全吐了出来。
她精神决定振作了,但身体却还没有恢复。
这一吐引起了剧烈的咳嗽。
这咳嗽的动作又再次让伤口渗出血来。
明明只是一道浅伤,却像是一直无法愈合一般。
唐安菱胸前的衣襟很快渗出一片血渍来。
“是不是他伤了你?”一直习惯以微笑来伪装的阿弃此时脸色阴沉。
唐安菱没有回答,但她的沉默已经是答案。
“我去杀了他。”向来自行其是的阿弃已经在唐安菱开口阻止之前,转身冲出了房间。
“不要……带她回来,快。”唐安菱着急地看向拓跋枫。
虽然拓跋枫并不认为这样一个看似普通的少女能进皇宫,还能伤害到四哥,但看着唐安菱焦急的神情,以为她担心的是少女,所以还是马上追了出去。
但是以他的脚力,等跑出来竟是不见那名少女的身影。
问府中侍卫才知那少女根本没有走大门,而是直接施展轻功从屋顶跑了出去。
“竟然会武功?”这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虽然现在太子归来,为免他再出什么意见,父皇与皇后已经在太子府外加派人手保护他。
但以防万一,也为了以免真伤到那位少女,会让唐安菱更加伤心,所以拓跋枫还是派了几名自己人去了宫里。
一直等到傍晚也没有等到宫里传来什么行刺消息,也没见他的人带回那名冲动的少女。
正当拓跋枫想再派人进宫打探时,十四皇子府却是迎来了一位意想不到访客。
南楚国怀王爷,也是拓跋枫的四皇叔拓跋怀。
想到当初四皇叔在山安城所表现出来的疯狂,拓跋枫决定无论如何也决不能让四皇叔知道唐安菱还活着,并且眼下还在他这里。
“四叔皇今日怎么有空来侄儿这里?”拓跋枫如寻常一般嬉笑道。
可谁知拓跋怀的第一句话便直接是,“她是不是在你这里?”
拓跋枫心里一惊,但面上却是表现的听不懂,“谁在我这里?四皇叔指的是谁?”
拓跋怀的黑眸里再次浮现熟悉的痴狂,“外人所传的魔头之女!她是不是现在在你这里?”
“四皇叔在说什么呀,那魔头之女当初不是死在了万寂山脉中吗?我们都亲眼目睹。”
“别人进那里可能必死,但她却未必!”拓跋怀说完,完全失了平时的风度,竟然直接越过了拓跋枫往里面走去。
拓跋枫还想阻止,却是想不出理由来阻止。
他一向以稳重冷静而自持的四皇叔呀,为什么只要牵上魔头之女就会失控呢?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隐情?
可他分明记得上次四皇叔对着她的身影叫唤的名字是叶青炽。
难道真如他猜测的那般,叶青炽是她娘亲,她们母女俩长得一模一样?
到了如此境地拓跋枫还在垂死挣扎,“四皇叔听谁在胡说,我这里真的没有什么魔头之女呀。”
他一边说,一边对着身边侍从使眼色,侍从明白他的意思,放缓脚叔从一侧偏门悄悄溜走。
皇子府大,只希望在四皇叔找到人之前,她能先藏好。
可是没过一会,此前离开的侍从再次悄悄来到他的身后,像是从来没有离开过一般。
拓跋枫有些意外,这速度是不是太快了点,但因为拓跋怀还在前面疾走,他也不好问话。
转头用眼神询问,却见侍从的神色不太对劲,他面有焦急,在对着他拼命摇头。
拓跋枫心里疑惑,只得脚步故意慢了几拍,拉开与拓跋怀的距离,随即才小声问道:“发生何事?”
“不,不见了,人不见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