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菱愣愣看着拓跋睿,引得眼前人又忍不住在她唇上啄了啄。
“知道我为什么不记恨唐烈曾对我的所做所为吗?”
他紧抱住唐安菱。
成为血侍的过程有多么残忍,以前韩景茗曾经对她讲过。
再恢复神志的拓跋睿曾经恨唐烈,也只是恨他灭了他的师门。
但最后得知不是唐烈时,他毫不介意她会是唐烈的女儿。
唐安菱突然猜到了拓跋睿想说什么。
他是想说他不记恨唐烈曾带给他的折磨是因为她吗?
“阿善……”唐安菱也主动回抱住他。
她心里有些复杂,不过此时她愿意对他承诺,“我一定不会主动放弃和你在一起的机会。”
夕阳夕下,两背上的两人紧紧相依,余晖拉在地上长长的身影像是已经融为一体。
沿途累了就休息,天黑就投宿。
投宿时以夫妻的名义也仅开一间房。
唐安菱每次看着强行忍耐的拓跋睿都有些愧疚。
若这是她自己可以随意支配的身体她一定会……
“要不我们开两间房吧。”唐安菱建议道。
而拓跋睿则以堵住她嘴的行动表达了他的拒绝。
这样甜蜜又折磨人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几天,他们终究回到了京城。
“阿菱,我想带你进宫去见父皇与母后。”
这话让唐安菱愣住。
两人单独在一起时,她从来没有想起过她喜欢的男人的身份很尊贵,他是南楚国的储君,是这个国家未来的主宰者。八壹中文網
现在拓跋睿口中父皇与母后的称呼提醒了唐安菱,她与他之间的差距。
若她真嫁于他,她……会成为皇后?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浮起,非但没有让她高兴,倒是莫明感觉有些不真实,甚至还有浓浓的紧张。
“现……现在不行!”
毫不迟疑,唐安菱一口拒绝。
拓跋睿何曾看不出她在紧张,揉了揉她的头,温柔道:“阿菱,我只是你的阿善而已。”
两人这几天一直在赶路,自然不能在如此风尘仆仆的情况之下去拜访四王爷拓跋怀。
拓跋睿将唐安菱送往此前住过的客栈,当初江家跟随她一起来的人驻扎在这里。
唐安菱没想到韩景茗他们倒是先她回京城,并现在也住在这间客栈里。
不过想想也是,沿途她和阿善从不赶夜路,累了就找地方休息,自然速度比韩景茗慢。
看见他们的身影,韩景茗没好气瞟了一眼拓跋睿,本也想瞪唐安菱,突然意识到她如今可也算是他师祖,便作罢。
“阿弃,带你太师祖回房休息。”这明显就是在驱赶拓跋睿了。
“阿菱,我回宫了,你暂昔休息两日,等我出宫带你去见四皇叔。”
唐安菱点了点头,拓跋怀可是南楚国四王爷,若是她只身前去,并不一定会见到,而拓跋睿出面则容易的多了。
拓跋睿离开后,知道许久未露出的唐安菱终于出现,严掌柜急忙赶来。
依旧还是用曾经的称呼,“小菱,你可总算回来了。”
看严掌柜的样子像是有什么消息要告诉她。
“程关和乌邵呢?”唐安菱问道。
“他们还在外打探,不过有关唐烈的消息倒确实是查到了一些线索,我们查到唐烈与青炎庄有关系。”
严掌柜说完,见唐安菱并不意外,当下明了,“此事小菱莫不是早就知道?”
唐安菱摇摇头,“也是不久前,之前去青炎庄走的急,忘记通知严掌柜了,是我的错。”
她那时受了拓跋睿一剑,脑子浑浑噩噩,后来做梦梦到青炎庄,便和韩景茗一起离开。
以至于都忘记通知严掌柜他们。
她这边愧疚,却没想到唐掌柜更内疚,“大公子派我们前来帮姑娘寻人,却是至今也没查到任何有用的线索,我们愧对大公子与姑娘的信任。”
唐安菱只得安慰几句,这真不怪他们,因为此前她给的讯息完全是错的。
谁能想到她这具身体的真实年纪是三十八岁,而她拜托他们查的事发生在十八年前。
事实上,能查到唐烈与青炎庄有关已经很厉害了。
看她的安慰并没有让严掌柜的情绪高涨多少,唐安菱继续道:“我查到一些有用的线索,或许再过几天我就能找到那位安公子。”
果然这话让严掌柜重新振作起来,“当真?”
“嗯,当真。”她猜拓跋怀八九不离十应该就是安公子吧。
不谙世事的少女叶青炽遇上了身患重病的皇子拓跋怀。
她救了他,而他怕自己的身份会吓到她,所以化名姓安。
想到这里唐安菱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
“严掌柜,我先回房了。”
“嗯嗯,好好休息。”
唐安菱回房并没有休息,而是问店小二要来纸和笔,随即写了一封信。
当把信写好,唐安菱折好,转身去找韩景茗。
“给我写信?”韩景茗挑眉:“莫不是想向我表达爱意?”
“韩郎中,你应该叫我一声师祖。”唐安菱提醒道。
“呵,你真的是我师祖吗?”
这话让唐安菱想起韩景茗早就知道眼下这具身体里的人并不是叶青炽,而是另外一个魂。
她也干脆直白道:“我确实不是,但这具身体却是。”
这话把韩景茗噎住。
他之所以放弃对唐安菱的想法,也正是如此。
内里虽不是叶青炽,但这具身体确确实实就是他师祖的。
“哼,你来就是为了来提醒你如今算是我师祖的事?”韩景茗没好气道。
唐安菱却是莫明眼神黯淡下来。
她把信递给韩景茗,“韩郎中,若是有一天我消失了,请帮我把信交给叶青炽,请她务必救江霖。”
救了江霖,阳溪岛才算属于她,而有了阳溪岛,龙岭村的村民们才能走出山脉拥有安身之所。
对龙岭村村民许下的承诺,韩景茗也有份,她相信他会带领他们走出来。
至于他们出来后的户籍问题,她相信以她曾经对北郸城城主府的交情,林修一定会帮忙。
在信里她如交待遗言一般,事无巨细。
曾经欠下的承诺她都一一有交待,若有一天她真的消失,唯一辜负的人怕是只有阿善了。
韩景茗没有接她的信,只是脸色莫明冷了起来。
他死死盯着她,“你打算去死?”
“谁想死了,连你自己都说了,两魂相争,必有一散,我只是以防万一。”
“那你就不能争口气,不要输?”韩景茗脱口而出。
这话让唐安菱顿时错愕地看着他。
叶青炽可是他师祖呀,他知不知道他这话相当于在欺师灭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