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荷此时已经完全失了理智不管不顾,就想要要郎柯的命。
“来人,来人,给本宫杀了他!”
“娘娘,不可,不可呀。”孙嬷嬷赶紧阻止。
她指着郎柯道:“起码先要让他将衣服穿上,否则若是让外人看到,必定会辱没娘娘的清白。”
这话却是让郎柯脸上嘲讽的笑容更甚,像是在无声地说,苏安荷还有清白可言吗?
不过虽在笑,却也慢条斯理的开始捡起地上的衣服穿起来。
等到苏安荷派来的人终于进来准备了结郎柯的命时,却是突然被一道沉着的声音呵斥住。
转头,却是纪从丰领着几人进了天牢之中。
纪从丰是拓跋睿的人,他会突然到来一定是拓跋睿下的命令。
“太子殿下有令,要带走罪犯郎柯审讯。”
苏安荷以为拓跋睿是想要审讯郎柯与她之间的私情,以郎柯如今对她的恨,自是不会隐瞒,说不定不会添油加醋。
忙道:“睿儿呢?他在哪?不是他看到的那样,本宫是被胁迫的。”
纪从丰面无表情道:“皇后娘娘,还请不要为难下官办事!”说完手一挥:“将人带走!”
郎柯被带离天牢始终很听话,只是在临走之前,他又愉悦看了苏安荷一眼。
他脸上的神情直接惊的苏安荷脚底一软,若不是一旁的孙嬷嬷扶着,她差点栽倒在地上。
“嬷嬷,怎么办?怎么办,他一定会胡说的。睿儿相信他的话怎么办?以后他会不会不再认我这个母后了。”
孙嬷嬷心里也是有些乱,但面上却依旧要装作淡定道:“娘娘,太子一向睿智,罪囚之话想来太子也不会轻易相信。”
这话无疑让苏安荷心里放松两分,“对对,他眼下是弑君的死囚,他的话无人会相信,睿儿他也定是如此。”
听到拓跋睿回了太子府时,唐安菱忙去找他,却是被宫人阻拦。
“菱姑娘,抱歉,太子殿下方才吩咐暂时谁都不见。”
既然是谁都不见,那么自然也包括她。
唐安菱只以为他还沉浸在拓跋安离去的悲痛之中。
不管在她心目中,拓跋安有多恶心,但在拓跋睿心里,他却是他的父皇。
那是她无法感同深受的父子情。
“好,若是你们殿下出来,麻烦转告他一声,我想见他。”
宫人应下后,唐安菱离开之前又最后看了一眼拓跋睿的房门一眼。
苏安荷将自己收拾妥当后,便急忙来到太子府。
自然同样被宫人回复与唐安菱同样的答复。
但苏安荷岂会如此离开。
“滚开。”喝退宫人后,她站到了拓跋睿的房门前,放柔声音,轻叩门道:“睿儿,我是母后,开开门吧,母后有些话想与你解释。”
房内一片寂静。
若不是宫人说拓跋睿就在房中,里面像是空无一人。
“睿儿,母后求你了。”
但苏安荷的哀求与垂泣依旧让房里没有响起一丝动静。
苏安荷不放弃,知道此前一幕一定让拓跋睿无法接受,还在尝试道:“睿儿,此前真的是误会,母后可以解释的,只要你开开门……”
门始终纹丝未动,但这边的响动却是引来了唐安菱。
此前见到苏安荷的是叶青炽,这还是唐安菱第一次见到她。
虽是初见,但因为脑海中叶青炽的记忆,唐安菱同样对苏安荷厌恶。
唐安菱自是不知道此前天牢中发生的那一幕,还以为苏安荷是前来安慰拓跋睿的丧父之痛。
有些痛苦旁人的开解并无用处,需要自己慢慢承受消化。
他既不想要旁人打扰,那便暂时给他独处的空间。
“苏皇后,他既想要暂时独处,你又何必一直在这里喧闹。”
苏安荷转头看到唐安菱。
她只当她还是叶青炽。
唐安菱今日着一身素雅的淡蓝长裙,更是映衬的一身的气息清新脱俗。
苏安荷只看得眼里浮起愤怒的嫉意。
若论年龄,叶青炽分明还比她看长一岁。
可是她依旧还是当年模样。
反观她呢,虽坐上了皇位,可是已经年华不再,并且还被那卑贱的贱种玷污。
她的睿儿爱上了叶青炽,而她亲手杀了当年费尽心思抢来的男人拓跋安,与那贱种苟合的一幕还被睿儿亲眼目睹。
凭什么!凭什么!
苏安荷眼里闪着疯狂!
当年明明是她赢了!她还一杯毒酒亲自毒死了叶青炽。
为什么如今反过来她却是输的这样彻底!
若不是顾忌这里是太子府,她不想再给拓跋睿留下更坏的印象,苏安荷当即便想命人杀了叶青炽。
努力深呼吸,苏安荷压下心里盛怒的杀意。
她死死盯着唐安菱道:“叶青炽,我不会输!”
唐安菱皱起眉,从苏安荷的眼中,她看出她想杀她。
苏安荷的脸变得极快,很快遮掩眼中的杀意,不去看唐安菱,转头又向着拓跋睿的房里喊道:“睿儿,母后知道你今天累了,你先休息,母后改日再来看你。”
说完终是离开。
房中拓跋睿坐在地上,如一尊精美的雕塑一般,始终一动不动。
日落西斜,他的身影与房中的黑暗融为一体。
许久许久,他终于动了动,慢慢站起身来,身形萧瑟。
在打开房门的刹那,甚至身子一歪,差点没站稳。
他慢慢走出太子府,府门前,纪从丰的身影不知站了多久,一身铠甲透着夜色的寒凉。
“太子殿下,人已经被带到密室。”
“好。”拓跋睿开口,声音已经染上涩哑的沧桑。
纪从丰心里叹了口气,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沉默跟在他身边。
在宫里某间废弃的宫殿密室里,拓跋睿再一次见到被带到这里来的郎柯。
郎柯被粗粗的铁链捆绑在了木桩上,而在密室一旁放着火盆还有一些刑具。
火光映在郎柯的脸上,他依旧在笑,毫不在意接下来他会遭受何样的酷刑。
看见拓跋睿的身影时,郎柯甚至笑出了声。
“尊贵的太子殿下,看你憔悴的模样,想来是接受不了如此打击吧。哈哈哈。”
面对郎柯的嘲讽,拓跋睿只是冷冷看着他,沉默不语。
郎柯却又继续道:“自己的母后杀了自己的父皇,还迫不及待与别的男人在天牢那种污秽不堪的地方苟且。
拓跋睿,你受到如此打击却没有一蹶不振,还能亲自来审讯我,哈哈哈,果然在外流落十年与宫里养出来的那些废物不一样,你倒还真沉得住气呀!
怎么?你来是想问什么?问你的母后什么时候委身于我?还是想从我这里知道,给你父皇下毒是我,而不是你的母后?”
无论郎柯说什么,拓跋睿始终没有开口,只是冷冷盯着他的脸。
许久,终于拓跋睿出声,第一句话问的却是完全与苏安荷还有拓跋安无关的事情。
“你是北堂辰的哥哥!”
这话不是疑问,完全是肯定的语气。
此话一出,郎柯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