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王爷,我有些累了,想休息。”叶青炽说到现在已经是在强撑。
看她的脸色比刚才更加不好,拓跋怀自是赶紧道:“我立马命人准备房间。”
可是叶青炽已经等不到了,就在拓跋怀准备转身之际,她直接闭上眼睛,向着地上栽去。
“青炽!”拓跋怀心惊伸手接住她,仅是片刻,叶青炽已经完全陷入沉睡之中。
拓跋怀看着她,紧皱起眉头。
虽然十八年后她再次归来,模样更是如当年一般,但还是不一样。
他能明显感觉到现在的她很虚弱,虚弱到他似乎微微用力,她便会重新消失不见。
“太医,太医。”他的声音让门外候着的太医和韩景茗一同进来。
见到状似昏迷的叶青炽太医连忙想上前把脉,韩景茗却是道:“将人交给我吧,她无恙,只是太累了,需要休息。”
如今叶青炽的情况他大概了解。
她虽醒来,却依旧虚弱,更别提刚才替拓跋睿诊治更是耗费了大量的心神。
这一觉叶青炽怕是会睡的更久,再醒来的人只会是唐安菱。
面对韩景茗伸过来的手,拓跋怀虽有犹豫,但想起方才与叶青炽的对话,心里再不舍,他还是将人交给了韩景茗。
他知道韩景茗的身份,也知道以他的医术,他一定不会让叶青炽有事。
唐安菱是在第二天下午醒来。
抬头打量,这是一个陌生的房间,看布置,她还在皇宫中。
她坐起身,这才发现房内一直候着一名宫女,见她醒来,忙向外道:“韩神医,她醒了。”
韩景茗进来后,唐安菱第一句话便是问他,“他如何了?”
不用看,仅凭着这句话,韩景茗也知道此时醒来的人是唐安菱。
他没回答,只是盯着这张脸,末了心里叹了口气。
“放心吧,他死不了,再过不久估计就会醒来。”
这话让唐安菱心松一口气,但想起陷入黑暗前的一幕,她眸子里慢慢升腾起愤怒来。
“太子府被烧,那里面原先的那些宫人们呢?”
韩景茗没有隐瞒,对于那些人他并没有什么感情,只淡淡道:“死了。”
这个结果虽在唐安菱的意料之中,但亲耳听到韩景茗的话,还是让她的心痛地透不过气来。
她在太子府里住了有将近半月时间,那些人看的出拓跋睿在意她,皆对她极好。
唐安菱一向与人为善,对她好的人,她自是都记在心里。八壹中文網
但现在曾经那些鲜活的生命竟然都死了,死在了苏安荷的疯狂之下。
虽还有些头晕,但唐安菱当既就下地穿鞋。
“你莫不是要去杀苏安荷?”韩景茗挑眉问道,突然脸上浮起笑容来:“你要杀她估计有点难,要不要我助你一臂之力?”
唐安菱斜看了他一眼,怎么会看不透他的心思。
她若真的杀了苏安荷,那岂不是成了杀拓跋睿母亲的仇人。
“我不杀她,因为那样太便宜她了。”
“哦?那你想如何做?”
“你既然好奇何不跟着去看看。”
唐安菱出门时,韩景茗还当真跟随。
因此前拓跋怀的命令,现在宫中人谁都知道这位菱姑娘身份的特殊。
甚至连纪从丰看见唐安菱出现后,唯恐她再有闪失,让脱离危险的太子会再出什么意外,也甘愿跟随在她身侧。
到了凤仪宫,门口守门的将士看见纪从丰的身影自是放行。
纪从丰准备跟着唐安菱进去时,她突然转身阻止住了他。
“纪将军,接下来你还是别跟着我的,因为我要对苏皇后说的话怕是不太方便被你听到。”
纪从丰明白她这话的意思是接下来的话,是不方便被太子殿下听到。
看了一眼韩景茗,纪从丰识时务地也留在外头。
知晓了拓跋安真正的死因,现在对于这位苏皇后是死是活纪从丰并不在乎。
他在乎的只有拓跋睿。
太子殿下视唐安菱为命,那么如今的他便一定会确保她不会再出事。
现在凤仪宫里只有一些伺候的宫人,有韩景茗在场,他们对唐安菱造成不了什么伤害。
唐安菱与韩景茗刚进去,她便转头对着他道:“从这一刻开始,我是叶青炽。”
韩景茗突然猜到她想做什么,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玩味。
他们的身影刚出现不久,想必有宫人跑进去通传了苏安荷,很快苏安荷的身影自大殿里走出来。
苏安荷本以为来的是告诉她拓跋睿情况的宫人,却绝没有料到来人竟会是叶青炽。
如今那张娇俏明媚的脸便是刺激她的导火索。
苏安荷再一次不顾一切发疯一般想冲过来掐死唐安菱,但这一回却是被身旁的孙嬷嬷和宫女们一起合力抱住。
“娘娘,冷静一下,听说她身旁的男子便是毒医……”
苏安荷果然还是怕死的,狠狠看了韩景茗一眼,没敢再往前冲。
只是经过方才这一折腾,苏安荷的鬓发乱了,华贵的衣衫也满是褶皱。
唐安菱想起那些无辜惨死的宫人,压抑心里的怒火,面上却是笑得愉悦,“苏安荷,看看你如今的憔悴模样,若不是我认识你,还以为如今的你都有七老八十呢,啧啧,这便是你当初费劲心思抢过去的人生呀。”
这简简单单几句话,却是刺激的苏安荷再次失控。
当初她设计得到了拓跋安,害死了叶青炽,但成为皇后的她又得到了什么。
拓跋安根本不是良人,他开始广纳妃嫔,而每一个新进宫的人,身上都或多或少有叶青炽的影子。
有人眼睛长得像叶青炽,有人鼻子像……
后来他开始不扩充后宫了,对情爱一事不再感兴趣,开始研究养生之道,沉迷丹术,追求长生不老。
正是因为长久的深宫寂寞才会让她轻易和对她嘘寒问暖的郎柯勾搭上。
再归来的叶青炽模样一如当初,更是让她嫉恨。
而现在唐安菱轻飘飘几句话便激起了苏安荷心里所有的不堪。
苏安荷已然失控,只是在宫人的控制之下才没能冲到她的面前。
但唐安菱却觉得仅仅如此还不够,她继续笑道:“你看,我还是当年模样,是不是与拓跋睿极为相配?呵呵,我还得感谢当年你抢走了拓跋安,要不然怎么会有如今的拓跋睿,你应该看得出拓跋睿有多爱我吧,那么拓跋安呢,他当初可对你有如此深情?”
“啊!啊!我要杀了你!”这次刺激的苏安荷已经完全如疯了一般。
她疯狂挣扎,发髻已经完全散乱,乱糟糟披散开来,珠簪甩落满地也毫不在乎。
她此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了她,杀了叶青炽。
几名宫人都控制不住她,眼见苏安荷要挣脱开,韩景茗像是动作随意一般自袖口中掏出一只瓷瓶来。
只是这个简单的举动便让几名宫人同时神色惊恐,再也不管苏安荷的皇后之尊,干脆将她扑倒,压在身下。
如此虽对皇后有所不敬,但总比皇后中毒而死,他们要担的责任要轻。
昔日尊贵的皇后苏安荷此时状似落魄的疯子。
她趴在地上,衣服,脸上沾满尘土,而在她身上,好几名宫人压着她,唯恐她冲过去激怒了毒医。
所有的宫人都在心里哀求唐安菱快走,别再刺激皇后了。
可事与愿违,唐安菱非但不离开,还巧笑嫣然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