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菱疑惑,怎么回事?
昨日江霖的处理方法让那几名妇人皆都心满意足的离开。
剩下的只有两盒卖出去的瑰雪还没有人找来。
无论如何也不应该闹出如此动静呀。
唐安菱掀开车帘,花颜坊门前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
一堆呼喊着要赔钱的声音此起彼伏
她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何事,一时间似乎也没有办法挤进去。
正在这时乌邵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示意唐安菱跟着他。
两人从后门进了花颜坊。
原来花颜坊并未正式开门,江霖不知何时已经到了,正坐在里面看似在等她。
而在他身后还站着好几名江家侍卫。
“抱歉,我睡过头了。”唐安菱不好意思道。
江霖微笑示意无妨,待目光扫过她的脖颈,看到几处印记时,眸光暗了几分。
“赔钱……”
“我家夫人也用了花颜坊的胭脂脸烂了……”
外面的喧闹声不停传进来。
唐安菱看向江霖,有些疑惑,“不是一共只卖出十盒瑰雪吗?”
昨日已经来了八人,现在一下子又多出那么多人,难道是那至今未现身的高管事还在其它卖出去的胭脂上动了手脚?
“嗯,所以今日你可能会有点忙。”江霖对唐安菱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随即吩咐伙计打开花颜坊的大门。
门一打开,喧闹的声音更大了。
不过待江霖的身影一出现,仿若顿时被按了暂停键一般,此前的喧哗化为一片安静。
趁着这个空档,唐安菱扫视了一圈,围观人群中有妇人以纱蒙面,手拿手帕,作势在擦并不存在的眼泪。
还有一些人脸上看似满布红疹。
不过若是仔细瞧,那红疹分明就是朱砂点上去的。
不是唐安菱视力好,而是那涂抹朱砂的人,在拥挤中,因为热,脸上流汗,将朱砂都晕染开来也不自知。
唐安菱顿时明白今日这比昨日还要壮观的情形是怎么回事。
定是昨天江霖大手笔的赔偿惹来这些人的垂涎,便也想跑来讹上一笔。
江霖像是看不见那些虚假的伪装一般,依旧态度温和,像个人畜无害的温润贵公子。
他站于人前道:“若是花颜坊之过,江家定会补偿。”
这话一道出口立马便有一名灰衣男人上前道:“我家娘子也用了花颜坊的东西脸烂了。”
江霖看向伙计,伙计上前道:“可有将东西带来?”
男人哪里拿的出来花颜坊的东西,只强装愤怒道:“我娘子脸都烂了,我自是气的将东西摔了个粉碎,眼下哪里还能拿的出来。”
唐安菱顿时明白江霖让她今日来的目的。
她走上前道:“我是大夫,既然东西不在,那可否让我看看夫人的脸?”
灰衣男人一愣,面有犹豫。
若是个男大夫他还能寻理由不让看,怎么突然冒出来个女大夫来。
但事到如今他只能将身后的妇人拉到唐安菱面前。
妇人拿着一张帕子遮面,眼神有些慌乱。
“无妨,让我看一看。”唐安菱态度亲和。
于是妇人犹豫间拿下了遮面的帕子。
唐安菱顿时心惊。
这妇人的脸不是起红疹,竟是一块块脱皮,露出下面的红肉来。
果真如男人所说已经烂了。
唐安菱脸上的惊讶神情让男人底气更足。
在妇人因怕见不得人,想再拿帕子遮起脸来时,男人竟是干脆一把扯下她的帕子,将她拉向众人。
“看看,我可没说谎,我娘子的脸就是用了花颜坊的东西变成这样,今天必须讨个说法。”
果然围观的人一阵惊呼,甚至有人尖叫道:“妈呀,这脸能吓死人呀。”
妇人终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这时唐安菱上前道:“这位娘子,可否让我看看你的手?”
妇人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来。
手指短粗,布满老茧。八壹中文網
花颜坊的东西不便宜,显然不是这样一双长年干苦力活的妇人能用的起。
唐安菱松开了妇人的手,没理灰衣男人的喧闹,径直走到了江霖身边。
刚见了那样一张恐怖的脸,眼下又看到风华绝代的江霖。
唐安菱只感觉眼睛像是被洗涤过一般。
她叹了口气道:“若是我没判断错,那女子的脸应是被石灰水所害。而且看她的手,也应该是不会用胭脂水粉的人。”
这话一出,那灰衣男人直接怒了,指着唐安菱骂道:“放你娘的狗屁!哪来的庸医!她就是用花颜坊的东西脸才烂的。”
江霖皱起眉,看向乌邵,乌邵直接上前反扭住男人的胳膊。
男人痛呼,“你要干什么?”
乌邵直接道:“一会一起送官府。”
男人还想挣扎时,乌邵直接咔嚓一声卸掉了男人的胳膊,并将他捆起来扔到一旁。
显然是想凑够了所有闹事者一起送牢里。
花颜坊的伙计见怪不怪,上前道:“下一个。”
围观人群中有人想趁机离开,有人质疑方才唐安菱的判断,而更多人则惊诧看似温和的江大公子竟然不是善茬。
而江霖自始至终都是神情淡淡,看似温和,实则眼神中满是漠然。
明明他就站在人前,但仿若别人都身处市井,而他却是处在另一片远离凡俗之境。
唐安菱知道仅凭她方才的话服不了众,有可能还会给花颜坊带来强势欺人的名声。
于是她走到了那名妇人面前道:“女子的脸何其重要,便是你今天真能从这里带走百两银子,但从此你的脸却彻底毁了。”
妇人闻言忙惊恐抬头,本能道:“不,不,他说石灰水洗脸是可以治好的。”
此话一出,就算有质疑花颜坊的人也明白了。
这还真是跑来讹钱的呀。
唐安菱眼含同情,便是这些灼伤好了,此后女子脸上定会留下无法去除的疤痕。
“回去吧,趁早抹油用水冲洗再上药,或许溃烂的面积还会小一点。”
妇人看着唐安菱的神情,又看了一眼被捆住手脚扔在一旁的男人,终是捂住帕子赶紧转身离开。
虽离开了一些人,但还有一些人在银子的魅惑下心不死,还想碰碰运气。
皆讨不到便宜,被江府的侍卫捆了起来,扔到了一起。
很快花颜坊前围观的人一哄而散。
此时许多人才想起来,江家如今能有如此大的产业,那可都是江大公子一手置下。
他怎么真的会像外表看起来那么温和呢。
花颜坊内,其他肇事者都被江家侍卫送去了衙门,江霖唯独留下了一开始生事的灰衣男人。
灰衣男人的胳膊还在脱臼着,跪在地上痛得哼哼唧唧。
江霖坐在他面前,依旧神情温润,“你是杜家派来的吧。”
男人顿时脸上浮起一阵慌乱。
不用说已经相当于坦白。
唐安菱站在一旁暗自佩服,这江霖怎么什么都没问就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