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整个北郸城人都没有料到,从江家大公子正式出现在人前,惹来惊叹,到江家正式对杜家出手会来的如此迅猛。
一开始是杜家的明胭楼出事。
不停有人控诉用了明胭楼的千华露后,脸上长黑斑。
而杜家依旧如以前一般,明里暗里都指这是江家的阴谋,直言这是诬陷要报官。
此前江家的花颜坊出事,江霖没有推辞,只要确认是用了花颜坊里的瑰雪所造成的问题,他都以一赔百的补偿。
同样的情况,不同的处理手段。
这一对比,显然江家的信誉顿时更加水涨船高。
杜家虽扬言要报官,却是一直没有报。
倒是江家先一步做了此事。
先是此前上花颜坊生事的男人主动认罪,是他收了杜家的银子,用石灰水毁掉自家婆娘的脸,随后跑去诬陷花颜坊。
杜家自是抵死不认,并再一次言辞确凿的认定这是花颜坊对明胭楼的诬陷。
但很快让杜家以及所有人没想到的是,杜家大总管杜海礼竟然在此时倒戈,主动站出来认罪。
杜海礼本不姓杜,他是杜家老人,因为太得杜家信任特被赐了本家姓。
若是先前的男人杜家还能说不认识,那么杜家大总管的认罪,让杜家无论如何也无法脱罪。
杜海礼认的不止是对花颜坊的诬陷,甚至还有更早之前的一桩桩一件件事情。
当初江家茶园被烧是杜家所为,江家瓷窑被毁同样也是杜家所为,还有……
就在众人疑惑这如此多的事情,杜家根本没有那个能力办到时。
最后杜海礼直接说了一个完全可以毁掉杜家的罪名,通敌叛国,并拿出铁证。
原来杜家一直背地里受东宁国的驱使,联和东宁国的势力打压江家。
杜家能迅速在短时间内聚集大量的财富,是因为他们此前一直背地里在售卖百灵丹。
后林城主出了禁令时,杜家才有所收敛。
却只是收敛,在背地里,杜家依旧在做着百灵丹的生意。
杜海礼认罪时义正严词道,虽杜家对自己有恩,但自己却绝不能做出有损南楚国危害之事……
事情牵扯上了百灵丹,这事情便严重到直接交由城主府接手。
城主府并没有耗费多少时间调查,因为江霖不知何时,竟已经将一件件证据准备好,交付到林城主手中。
一夕之间,曾经在短时间内风光无限的杜家,所有铺子被查封,家主被抓,下人逃散……
杜家彻底散了。
江家不但收回了此前被杜家抢走的生意,还将杜家的铺子都收入囊中。
所有人无不感慨江家大公子的魄力。
曾经江大公子将落败的江家一步步带向兴盛,使之在临海之地拥有无法撼动的地位。
现如今他在沉寂几年后再次出手,又让江家更胜昔日。
最近北郸城讨论的话题除了突然崩塌的杜家,便是江家大公子了。
并八卦,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能幸运地入大公子的眼呢?
江府,江霖坐在书房里,手里拿着一颗百灵丹放到面前查看。
百灵丹洁白无暇,透着淡淡香气,若不是知晓它的危害,看起来还真像是一颗极上好,治病的药丸。
江沉站在他的身旁道:“大哥,现在杜家已毁,小月的仇也报了,这些百灵丹该销毁了。”
在江霖面前的木盒里,里面还剩下不少百灵丹。
江霖将手中的这颗重新放进木盒里,答非所问道:“江沉,这百灵丹还真是省事呢。”
江沉顿时一愣,“大哥,难道你想留下这些?”
如今在城主府的禁令下,北郸城内严禁出现百灵丹,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兄长从哪里弄来这么一大盒。
江霖摇摇头,将盒子推给江沉,“拿去毁了吧。”
事已了,这些再留着也确实无用。
正在这时有下人来报,有人求见大公子,却不肯说出自己的身份。
“嗯,让他进来吧。”江霖仿佛已经猜到来人是谁。
过了一会,昔日的杜家大总管杜海礼憔悴的身影出现在院外。
江霖的身影刚出现,他便扑通一声跪在江霖面前。
“大公子,此前您说的,小人都照做了,还求大公子赐小人解药。”
杜海礼眼下淤青,眼睛里满是血丝,显然这几日都未曾睡过好觉。
哪有什么为了大义,不惜背叛主家,一切都只是迫不得已,想保命罢了。
江霖做的很简单,直接将当初杜家用在江月身上的手段还了回去。
不过江霖还多做了一步。
他让杜海礼的长子杜明初也服下了百灵丹。
在杜海礼父子二人尝试过百灵丹毒性发作的折磨后,又将解药喂服给了杜明初。
如此做的目的不过是想让杜海礼亲眼看到,他以为无解的百灵丹是有解药的。
这解药还是当初唐安菱替江月解毒时,多出来的药丸。
为了保命,也为了不再遭受那非人的折磨,杜海礼自然倒戈,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尽数坦白。
并且还站出来指证杜家暗地里与东宁国勾结。
江霖并未食言,将解药给了杜海礼。
杜海礼想也不想忙将药吞服下去,果然骨子里那股即将涌上来的蚀骨难受慢慢散了下去。
他心松一口气,这江家大公子果然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杜海礼准备离开江府时,在门口却是被江沉给拦住。
“二公子这是?”杜海礼刚落下去的心又再次被吊了起来。
江沉的脸色有些沉,他冷冷道:“杜总管,该清算一下,你派人给我唯一的妹妹喂百灵丹的账了。”
“二公子,我明明已经……”
江沉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般,此前江月毒发时的癫狂模样在脑海中清晰浮现。
他上前道:“那百灵丹蚀骨之痛想必你也尝试过,你怎么敢!”
怎么敢让他自小呵护的妹妹尝受这份折磨,有什么事为什么不找他,而找上江月。
江沉命人将杜海礼绑了起来时,杜海礼明白了。
江霖虽依照承诺给了他解药,但因为他动了江家三小姐,如今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安然脱身。
北郸城内所发生的一切,远在西州城的人自是无法知晓。
江月这几日连连打喷嚏。
唐安菱关切问道:“小月,你是不是染风寒了?”
“是吗?”江月自我感受了一下才道:“没有吧,我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呀。”
唐安菱上前摸了摸江月的额头,又替她把脉,确实没异样。
她道:“那应该是有人想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