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诗韵听到车门关闭的轻响,打算掐好时间醒过来。
俗话说的好,不要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要学会分散投资,避免风险过于集中,像陈晏这种人最适合做长线投资,人在那儿一时半会儿也跑不了。
其他人呢,就得筛选一下,关注3~5个属于核心产品,集中精力进行重点的分析。
如果放在同一个地方,会引起较高的风险;一旦投资失误,损失惨重;如果投资太分散,盈利空间会被挤压,同时也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成本和人力成本。
陈诗韵缓缓睁开惺忪的双眸看向外面,对她来说,江源这种隐形富豪就是金鸡蛋。
她起身打开驾驶座的车窗,刚睡醒的嗓音略显沙哑,但却格外好听:“江源哥。”
男人回头,那一瞬,路灯透亮的光洒在她酡红的小脸上,额头与鬓角的碎发凌乱地随风飘动,盈盈秋曈看着他。
这种让人窒息的美丽,他想,或许以后再也不会有机会遇见。
陈诗韵无时无刻都在抓住机会展示着自己美丽,自懂事起就知道美貌是柄双刃剑,倘若利用妥当,这项技能可以让她得到不少优待,所以运用起来也更加得心应手。
“醒了?”
陈诗韵点了点头,拉开车门便下了车。
“江源哥,谢谢你送我回来。”她抿嘴一笑,自己表情动作都是之前精心设计好的。
“诗韵。”江源从车的另一边绕过来:“不介意给我一个你的联系方式吧。”
陈诗韵表面慌张,但内心里已经乐开了花,这家伙竟然会主动送上门来。
她踟蹰片刻,从包里掏出了纸和笔,认真地写下电话号码。
江源很少主动开口要女人的联系方式,以往约女人出来,基本上带出去玩两圈,就能顺顺利利直奔酒店,最为扭捏的也不会超过一个月。
如今却像个毛头小子一样要她的电话。
之前他调查过她的背景,15岁就被不错的家庭收养,凭借自己的本事考上了名校,如今成了锦江国际航运老总未来儿媳,未婚夫还颇有些本事,在他心目中,她已非那些庸俗货色可以相提并论的了。
“江源哥,给你。”
他接过纸条看了一眼,揣到自己的口袋里。
“那我先回去了,江源哥,你路上小心。”陈诗韵后退几步向他挥手示意再见。
江源颔首答应,转身上车驾驶着车子渐渐远去。
夜晚的风夹杂着些许凉意,让人不禁打起寒战。
陈诗韵上了楼,见何静雯站在大阳台上拿着单词书津津有味地背着。
“静雯,怎么还不回寝室?”
何静雯扭头看向她:“准备四级呢。”
陈诗韵心里微微一动,没有再继续打扰她,回到寝室打开电脑也开始学习起来。
寝室熄灯让她的假装式努力终于得到松缓,她无法在看到别人努力时,自己处于一个无动于衷的地步,她从进省队就明白了竞争的意义,若是在未来登上更大的舞台,竞技精神必然会成为战胜对手的重要法宝。
每一天无时无刻的表演让陈诗韵精疲力竭,她置身于自己的床帘之下,放松了许多,甚至连睡觉都变得非常香甜。
又到了学生们都喜欢的刑法课,这节课老教授讲的是关于正当防卫的内容。
“同学们在没有接触法律前有没有听说过正当防卫一词?”
台下回答的答案不一。
“打个比方,小明想要杀小花,当众羞辱她,什么污言秽语都骂出来了,小花忍无可忍,用暴力制止小明,这时小明假借正当防卫之名,将小花杀死。”
老教授走到教室中间:“请问,小明构不构成正当防卫?”
这时学生们开始议论纷纷,有人说是,有人说不是。
老教授扫过众人,走向讲台拿出花名册:“陈诗韵。”
只见教室里所有人目光全集中在她身上。
老教授看着她问:“你认为小明构不构成正当防卫?”
陈诗韵蹙眉思忖:“我认为不构成,小明主观有杀人动机,客观有杀人动作,应当构成故意杀人罪,而不是正当防卫。”
“还有人有其他答案吗?”
杨一涛举手示意。
“你说。”
杨一涛站起来:“我认为构成防卫过当,小花先动的手,小明反杀,只是超出了限度,应当酌情减轻或者免除处罚。”
老教授在讲台上踱步思索:“还有没有其他答案?”
其余一些同学也站起来说自己的观点,讨论了十来分钟后,老教授示意大家停下。
“同学们,刚才举的这个例子,是书上万千案例中的一种,所谓一案含百理,一理通百案,持赞成观点的同学,确实需要再锻炼一下法律思维,不然以后迈入律师行业或者司法系统会因为思维钻牛角尖带来失误,所以这个案件不构成正当防卫。”
答案揭晓后所有同学都沉默下来,耐心听着老教授讲解。
陈诗韵瞥了杨一涛一眼,如果有杀人动机的人利用防卫过当去杀人,那得有多少人被杀,然后又被判得轻,岂不是人人都可以钻法律漏洞去报复?
一天满满的课程在紧张有序中结束,陈诗韵也回到寝室。
她拉上自己的床帘,带着听筒听林北涵那边的情况,敏感词汇太多,导致她有些生理不适。
现在她都有种错觉,认为自己还学什么法律?明明是个当间谍的好材料。
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下一步就得赶紧把窃听器收回。
陈诗韵下了床,看到李思思最近越发得寸进尺,将大半的物品都挪到了她的桌面上。
“李思思,你能不能把你的东西给归回原位?”陈诗韵指着桌上乱七八糟的一堆说道。
李思思看了眼桌子上的东西,嘟囔了一句:“放这里怎么了,你又不会掉块肉。”
陈诗韵看到她若无其事坐在凳子上,从抽屉里面拿出一片面膜自顾自地敷了起来,丝毫没有在意她的话。
“李思思,我再说一遍,把你的东西放回去!”陈诗韵语气不容置喙地说道。
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就像在说你能耐我何?
何静雯看到如此一触即发的场面,赶紧出来打圆场:“有话好商量,大家都是室友嘛,不要搞得这么僵。”
李思思敷好面膜站起身瞪了何静雯一眼,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
寝室就她们三个人,气氛当即变得紧张起来。
陈诗韵冷笑着从桌下拎出垃圾桶,全部把她的东西全部丟到垃圾桶里。
“陈诗韵,你干嘛?你父母没教过你吗?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
陈诗韵一步一步走近她,眼神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森冷,她刚才不知脑海里演练过多少遍扇她耳光场景,但是一想到要背负校园霸凌的恶名就忍了下来。
“李思思,这里不是你家,没人会向你妈一样迁就你,如果你没有断奶,就别来学校了。”她说话极重,就如当年一样,每每被人欺负她都一定会奋起反击,只是最后一次身体确实软弱无力,只能任他人摆布。
李思思听到这话脸色一变,目光中带有些许怨恨,但也没有继续再说话。
经历这段小插曲后,她翻开书本先预习一遍明日课程内容。
然后又拿出书包,翻找着课本里的相关知识,把每个章节该做的题目刷完,和旁人置气切莫影响自己努力的状态,化悲愤为力量才是上上之选。
李梦琪回到寝室,发现空气中弥漫这说不清道不明的火药味,放下书本静观每个人的脸色,可把她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到了熄灯的点,陈诗韵躺在床上凝视黑暗中的天花板,发现自己最近确实有点飘了,跟着几个有钱人去了几个高端的场所,还就认为自己就是上流社会的人了。
她将被子蒙住自己的头,随后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脸上,她要告诉自己务必要记住自己的身份,有的人出生就在罗马,有的人奔波一生都看不到罗马。
她的眼泪顺着眼角滴落下来,陈诗韵啊,你要爬啊,你要不停地往上爬,要做一个有力量且独立的女性,不作为任何人的附属屹立于这社会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