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样一个坐在地上一个坐在凳子上,一坐就是一夜,谁都没有再说话。?八一??中文网??w?w?w.
第二天一早,约莫是早上六七点左右,打雷了,雷声很大,吓了桃苑一跳。
他懒懒散散的扭了一下腰,眼神不经意的瞥到了还坐在地上的姚道人,赫然一笑:“起来吧,坐地上也一个晚上了。这手术早该结束了,拖到现在怕是担心她又开始着闭病了。”桃苑这么说着转手却看向了医院的外面,来来往往的人群,密密麻麻的人影,无不显示着我还活着四个字。
松开了伸着懒腰的双手感叹的盯着开始稀里哗啦下着的雨:“做这些行当的人啊,最庆幸的就是睁眼看到这些有着活气的人。”
姚道人或许是终于听到了他的感叹,从鼻子里哼笑了一声:“哼,这也是你师父教你的?”
“我师父?”别过头看他:“那老头三年前从美国回来后就云游去了,他怎么教我这些。”
两人都是不再说话了,医院走廊里很安静,外面淅淅沥沥下着的雨渐渐的变大了。姚道人从地上扶着墙壁站起身,刚起来病房手术室的灯就黑了下来。他的心马上就升起了,桃苑的表情也跟着紧张起来。
邴瑞杰在病房里,没有开门而是打开了窗户,做了个过来的手势,又给让身后收拾东西的方怡开门这才转身不再看两人。
门一打开,姚道人就赶紧跑了进去,桃苑眉目一沉跟着走了进去。
一进病房两人立刻就被面前的景象吓到了。
满地的鲜血,纱布器材卫生棉丢了一地,加上这病房慢慢的纯白竟然有些诡异。梦遥哥就躺在病床上,她目光很呆滞,一双猩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墙角,就好似那里有什么人一样,就连姚道人和桃苑进来了她也没回头。
“昨天晚上帮她输了血将割开的****好后不久她就醒了,拿掉了氧气管之后就一直坐在床上呆。本来打算叫你,可是她却说不用,想静静。就在刚才忽然开口说要见你,我就喊你进来了。”他目光安然的落在了桃苑的身上。对他点了点头表示打了招呼。桃苑也回应了他:“她是不是没事儿了?”
面色疲惫的扯了一个笑容:“目前应该是没事儿了,就是手臂可能长时间内是不能动了,伤口太深了,骨头痊愈可能要很久。”说完他就带着方怡徐姐出了病房。
这些人的事儿他这个医生是插不上手了,也不想过多插手还是离开的好。
等到他走后。桃苑还随手关了门,舒了一口气坐到了一边的凳子上,张着口声音轻轻的喊梦遥哥的名字:“梦遥哥。”
喊了三声都没有人回他,无奈的投给了姚道人一个表情。
姚道人的面色很难看,每次他都无法护她周全,每次不是他全身的伤就是她全身伤。
飘然的坐到了她的身边,颤抖的抓住了她的手,眼里全是责怪:“丫头,以后你别跟着我了,我去找关闭你阴阳眼的办法。”这话一出。不仅是梦遥哥僵硬的身子颤了一下,连桃苑都懵了。
“你傻了?现在让她出圈?她虽然还不算你茅山弟子,可是也已经是半个脚入门了,那些东西可时刻盯着她呢,你现在让她退出,岂不是把她往死路上推。”
“我没傻。在找到关闭她阴阳眼的办法前,我一步都不会离开她。她说的对,老天对她不公,不该让她在这个年纪遇到这样的事情,她这个时候应该开心的在学校上学交朋友的年纪!”
桃苑闭嘴一憋不反应他了。姚道人说的就是事实,他的确没办法拒绝。
反倒是梦遥哥目光呆滞的转过来看他,听他这么一说目光立刻变得又冷又吓人。
两个都没有注意到她这样的目光,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梦遥哥已经淡定的拍了拍自己的手心。还转着脑袋挑衅的看着姚道人头上长出来的两个大包。
忽然被她这么狠狠敲了两下,姚道人捂着脑袋的包居然抖得说不出话来。
“你你你你....”
切了一声,眼睛一剜他:“我怎么了?姚道人,你真的是狼心狗肺,虽说我什么也不会是吧,可是我好歹也在这几次抓鬼中帮到你一点了吧?就算是偶尔托你后腿。可我们也算是共患难了吧?你张口就让我别管这事儿!我不答应!昨天晚上你又不是没看到,王婆的尸体被狼鬼附身的高胖几人把王婆尸体给撕的,王大治王莹琪怎么可能放过这个,到时候没我看你怎么说!更何况还牵扯到了我家里的人,我绝对不可能现在就松手!”
因为梦遥哥忽然说的这番话,姚道人的面色忽然缓和了,就连心里的石头也落了下来,沉郁了一个晚上的脸色终于回来了。横眉冷瞪的大叫:“不松手就不松手,能不能别每次都打我,我脑袋上的包都快比你十个手指还多。脾气这么差,嫁不出去我看是你活该!”
“不担心,总比你这个马上奔三的大叔好,我年轻!”
依靠着病床,唯一能动的手臂扒拉着自己的头,目光抬起这才注意到桃苑也在。
差异的哎了一声:“哎,桃苑!你啥时候来的?”
尴尬的抬着笑脸:“我来了很久了,包括看到了你刚才和姚道人打情骂俏。感情不错,以后有好好培养的余地。”桃苑的脸色看上去像是在说着玩笑,可是姚道人却现他的眼角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甚至是还有一点点的...小吃醋。
别问他是怎么现的,一句话来说:男人的直觉!那种对情敌所有的情绪完全掌控的那种直觉!
梦遥哥抬着眼不明所以的看着两个人。桃苑勾着嘴角看姚道人,姚道人一脸警惕的看着他,这架势,怎么看怎么要是干起来的节奏。
“你们...仇还没解?”手指在两人之间来回的游动。桃苑忽然莞尔一笑坐到了她病床的另一边,笑脸盈盈的将她扳了过来:“听说王婆昨天晚上跑了,被那个从头到尾不现身的人给拐跑了?”
被他这么硬生生一扳梦遥哥脑袋都晃了一下昏昏沉沉的点头:“是...是失误。没想到他会半路杀出来,还迷了我的心智,大叔没办法所以就没追出去,这是个失误。”
“这叫失误?这叫掉以轻心!我已经去你们小区看了,那里的地形我不敢说什么。但是绝对不是什么好地方。风水我是不懂,可是那块地方既背阴又面阳,邪气阳气一并往外跑,可不是个让人不好遐想的地方。活人进去了,那身体迟早要出事儿,死人要是进去了可是要变成尸魁的。在地下若是汲取的精养多了,那可就是不化骨了!我接触的这方面不多,可是这行当对僵尸可是忌讳的很。你现在已经半脚入茅山。认识的道士也只有姚道人一个,不是我想损这臭小子,他学道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是能护你周全实在是太难了。这次的王婆仅仅是个还没成气候的阴鬼,等她头七回魂那天,她可就是厉鬼,不同之前的丽娜,害死她的可是她的亲生儿子和女儿,又被那‘炼邪师’给勾了魂迷了她三魂七窍,那可比厉鬼道行高了去了。”桃苑从来没有和她说过这么多的话。这是第一次,她能感觉到桃苑是在真的关心她。
面色微微一沉:“桃苑,我的这双眼睛是百鬼给的,我体质属阴,最适合我生长的地方不是阳光底下,而是阴暗处。既然我选择了和这些东西打交道,我就没想过往后退。”
“从丽娜的事到现在也几个月了,我见过的鬼中并没有任何一人是完全丧失了死前的意识,他们或许只是需要一个帮他们向地府传递投胎转世想法的媒介。或许我不能说什么,但是。我坚信的是,那份媒介始终有我一个。”
桃苑没想过她会这么说,抓着她的手僵住了。姚道人在一边得意的看着他:“臭小子,你就别在那边瞎说了。既然已经知道了现在的情况。就该好好的协助我们收了那厉鬼,对付那‘炼邪师’何必在这儿说什么大道理,你的那些大道理在这丫头面前是一点作用都没有。”
剜了他一眼,自己反倒是碰了一鼻子的灰:“看来还真的不能用正常的法子来劝你离开这个圈了。罢了,我也不想多做干涉,这件事情从头到尾我就没打算搀和。既然你们喜欢那你们就好好的查去吧,我先回去了,省的在这儿招你们闲话。”
这态度变的太快,梦遥哥来不及反应,尴尬的看着他,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还悄悄的嘟囔着他没义气。
他耳朵多灵?好歹也在那‘灵事专卖店’里呆了十几年了,不说解除的鬼怪,买的花圈都比她吃的米饭多!
“梦遥哥,我还留在这里帮你?知不知道我现在穷的揭不开锅了,别忘了你还碎了我店里的一个清朝末年的瓷瓶,三十万呢!”
猛地转身吼这一声让梦遥哥瞬间就懵了。
“额呵呵呵,我会还的,等这事儿一结束,我马上就去你店里帮忙!”
桃苑看她的脸色好了一些转着身子边走边道:“既然如此,那就在此之前好好的照顾你的身体千万别死了,不然这三十万我是找不到人要了。”
这话说的冰冷,可是梦遥哥却知道桃苑是在变相关心她,让她好好的修养身子才能对付王婆和那个暗处的‘炼邪师’。感动的点着头:“我知道,在此之前绝对不会死。”
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姚道人虽然心里不舒服可是看她能露出这样的笑容也是值了。
将梦遥哥扯着躺了下来对桃苑吼道:“还不快点滚!”
摸了摸鼻子桃苑也懒得自讨没趣开了门就往外走。
雨还淅淅沥沥的下着,桃苑出了医院的门伸着手臂拦住了开车而来的的士。他眯着眼睛注意到的士上有人,本想松手换辆,可是的士却安然的停在了他的面前,路上的雨水溅了他一身,身子往后一退的士后车的门却打开了。那是坐在的士上的客人,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带着演沿边的帽子看不清脸,手中提着水果篮,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散着沉沉郁郁的气息。桃苑拉着车门的手僵了一下,可还是快上了车,等上了车后他才转身打量着那人,而是那人移动的度有些快,他捉不到,还未完全看清人已经进了医院。揉了揉一夜酸疼的眼睛:“最近压力有点大。”说完还仰着头依靠在车背上。司机也是个会看眼色的人,只小心的问了一句去哪儿就再也没说过话了。
病房里梦遥哥坐了一夜,这会总算是要躺下了,作为唯一一个知道她现在病的很重的人,姚道人自然是承担起了照顾她的责任。提着病房里的水壶直接去了打水房,梦遥哥则是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提着水壶从病房里出来,刚走了十几步就铺面吹来一阵冷风,这冷风刺骨让他的身子都忍不住抖了抖。
水房离病房很远,要走来回也要十几分钟,姚道人不敢耽搁一路就往水房跑,却与刚才和桃苑擦身而过的黑衣男人再次擦身而过。
那男人看到姚道人没有停下步子,而是埋着头继续往前走,一路走到了梦遥哥的病房‘1o8’。
因为浑身都是伤又一夜没睡的牙原因,梦遥哥睡得很沉身子都很难动弹,只是感觉有脚步声进来了,想睁开眼睛却眼皮繁重的睁不开。微微睁开了一条缝,只见一道黑色的影子入了她的那条眼缝中,她看到那黑色的影子将手中的水果篮放到了桌子上然后脚尖对着她停了几秒就离开了。
不知道是下意识还是无意的,梦遥哥对着那人的背影小声的说了一句:谢谢。
那人估计没想到梦遥哥会对他这么说,身子僵住了,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继续往外走。待到人走后,她才觉得没人会进来了,所以在此沉沉的睡了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