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远已经说不出话了。

每当他张口，鲜血就会止不住的从嘴巴里面流出。

他不想让小女娲担心，所以嘴巴紧闭，面带微笑的看着她。

小女娲下意识的踏出步伐想要朝方远走去，可是无形之中，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限制在了原地，根本动弹不得。

小女娲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方远一步一步的向自己走来。

她不断的嘶喊着，让方远不要过来。

方远会不过来吗？

当然不会，他必须要用自己身上的这股庞大死气，去消耗这些功德之力，哪怕只能消耗一点点。

可是死气还在源源不断的增长，但同时，他的身体也在承受着旁人难以想象的痛苦。

方远走不动了，他站在原地驼着背，微微抬头看向小女娲。

他咽下口中的鲜血，对着丫头嘿嘿一笑。

“宝贝，想我了吗？”

小女娲眼泪不断的流落，疯狂的点着头。

想！

怎么可能不想。

“还记得我跟你说的吗？功德圣人是整个洪荒之中，最差劲的。”

小女娲低下了头，她当然记得，可是她已经不想再等了，为了找到方远，她不在乎成为功德圣人。

方远轻叹一声道：“丫头，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以实力为尊，如果没有强大的实力，所有人都不会把你放在眼里。”

“一旦出现这种情况，那你的存在，就没有了任何的意义，哪怕是你刚刚创造的种族，也都会成为他人的嫁衣。”

“只有强大起来，他们才会顾忌你的想法，就算是成圣，也都必须要经过你的同意才行。”

小女娲哭着点着头。

她清楚的看到，方远的身体已经开始在颤抖，他的体内，已经没有丝毫的生机，两只眼中的神光，也开始变得无神了起来。

“轰！”

哪怕方远体内拥有再多的死气，也一样阻挡不了功德之力。

就在方远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功德之力直接就将他的死气全都压制了下去，同一时间小女娲也被功德之力被包裹了起来。

而方远的身体则缓缓的倒在了地上，整个人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可是他的身体却还想着要继续向小女娲所在的方向爬去。

整个洪荒之中的生灵，都在注视着这一幕。

老子心中焦急，他很想出手将方远救下来，可是方远曾经对他说过，如果遇到这种事情，不要出手，因为没有意义。

不仅是老子，元始，通天，都想过要出手，但最终都选择了放弃。

他们很清楚，这场成圣之路，不仅仅是为了让小女娲成圣，更重要的，还是方远和天道之间的博弈。

哪怕是出现了一点点的纰漏，都有可能会改变整个局势，也许是好的，也许是坏的。

这种责任，他们担不起。

小女娲缓缓抬头，看向那道功德金光疯狂的向自己的身上倾泻，与此同时，在她身边的那个小面人，忽然微微一动。

眼看着功德金光就要降落在小女娲身上的时候，只见那个小面人突然消失，下一秒，直接出现在了小女娲的头顶。

一时间，所有的功德之力，全都灌输进了那个小面人的身上。

天空中的那朵功德金云显然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可是刚才的那一瞬间，功德金云就已经倾泻了大部分的功德之力。

如今剩下的这一部分，根本无法让小女娲成为功德圣人。

天道是很公平的，该有多少功德之力，那就只有多少，多一点没有，不会少一分。

云层中，隐隐出现了一个人影，那个人影透过云层，目光冰冷的看着躺在地上纹丝不动的方远。

那是合道之后的鸿钧，他很愤怒，因为方远不但违背了和自己的誓言，更是阻挠了女娲的成圣。

女娲成圣，这对于整个洪荒来说，是极其重要的一个环节。

她若是不成为功德圣人，那么她所拥有的权力就太大了，天道之所以这么着急的想要让女娲成为功德圣人，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因为她不仅仅是妖族圣母，同时，她还是人族的圣母。

三清想要成圣，就必须要经过她的同意，西方的两位道人想要成圣，同样也要经过她的同意。

可如果女娲只是功德圣人，实力最为低下的那一种，无论是三清，还是西方的两位，就根本不需要顾及她的感受。

可现在，该给的功德之力已经全都给了，再想让小女娲以功德之力成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天道鸿钧面色阴冷的看着方远，身为天道，他很清楚自己不应该动怒，因为这很有可能会波及整个洪荒的生灵。

可是他忍不住。

静静的看了方远很久，天道鸿钧最终还是选择了转身离去，可在他转身的同时，他的手中涌出两道光芒，一道射向了小女娲，一道射向了方远。

射向小女娲的那道光芒很纯粹，属于完全的天道之力，借助这股天道之力，小女娲依旧可以成为圣人。

而射向方远的那道光，却是一股纯粹的死气。

这是方远应该得到的惩罚，违背天道誓言，还阻拦了小女娲的成圣，哪怕方远是小女娲的父亲，可这依旧是一份极大的因果。

那股纯粹的天道之力进入到了小女娲的身体之后，小女娲就不由自主的盘坐了下来，整个人都陷入了沉寂之中。

在她的周围，有着各种光芒不断的环绕在她的身体周围。

那些都是方远曾经带着她走遍洪荒各地，寻找各种大能换来的本源之力。

如今，小女娲成圣近在咫尺，这些本源之力，一下子全都从她的身体里面涌了出来，它们都希望小女娲可以选择自己成为最中心的那条道。

可是小女娲却并没有做出任何的选择，她猛地睁开眼睛，拿出乾坤鼎，借助那股天道之力，直接斩出了自己的自我。

而就在她斩出自我的那一瞬间，她的脑海中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他夺走了你的成圣机缘。”

小女娲一愣，抬起头大喊道：“不，他没有！他是为了我好！”

“他并非圣人，也没有修为，又如何知道什么叫做功德圣人，什么叫做斩三尸圣人？”

“他说的都是对的，他不会害我。”

“唉，天道之下，圣人便是天，无论是功德圣人，亦或者是斩三尸圣人，都是圣人，又怎么会有强弱之分，天道不灭，圣人不死，实力的强弱，有那么重要吗？”

“我要超脱天道，这是他告诉我的，我要超过天道！”小女娲在心中怒吼着。

“天道之下，洪荒生灵皆有天道印记，可他却没有，你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吗？”

“那是因为他早已经超脱天道，尽管没有修为，可他在我心中依旧是最强的。”

“孩子，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吧，你心中的最强，你所认为的超脱天道，不过就是邪魔外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