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卿咬了咬牙,感觉云敬霆根本就是个榆木脑袋。
或许是二人所生时代不同,注定无法互相理解。
可对着云敬霆那温柔目光,宋玉卿却说不出伤人的话来。
她欲言又止几番,终是认输,“云敬霆,我们之间其实……”
“侯爷,宫中传召。”
宋玉卿想脱口的话被打断,又不得已闭上嘴,将脑袋扭到另外一边。
“既然有事,你就去吧,一切等回来再说。”
反正已经推了这么久了,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
云敬霆深深看了一眼宋玉卿,还是转身离去。
轻风吹过,桃花纷飞落。
宋玉卿孑然一身站在树下,久久未曾动弹。
她伸手,一朵桃花落于掌心中央。
花瓣边缘已有些发黄,像是不日便会腐朽。
若是强求来的感情,又能维持多久呢?
回屋后,宋玉卿坐在铜镜前,案几上放着的是云敬霆方才送与她的簪子。
“不过就是一个簪子罢了,宋玉卿,你有点出息!”
宋玉卿愤愤对着自己开口,可视线却总是忍不住地往木盒子上瞟。
那簪子什么样来着,刚刚也没看清楚。
宋玉卿舔了舔唇,试探性地伸手。
然,就在她即将要碰到木盒时,又蹭地一下缩回手来。
“不行不行,有什么好看的!那个直男能挑下什么好看簪子,肯定不好看,还有那什么刻字,刻的丑死了!”
宋玉卿背过身子,强迫自己不看。
半刻钟后……
宋玉卿握了握拳。
反正云敬霆现在也不在,不然她就偷偷看一眼?
对,就偷偷看一眼!
宋玉卿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伸出了小手,一把抓住木盒子打开。
她缓缓将簪子拿出来,又认认真真瞧了几眼。
银簪样式简单,没那么多花里胡哨地装饰,只一个刻字,代表了它的归属。
她抿了抿唇,死直男眼光其实还凑合。
跨过了心里的那道坎儿,宋玉卿左右看看,见四下无人,干脆就将簪子插到了自己发髻上。
对着铜镜来回端详了两下。
嗯,她还是这么好看!
晏月躲在门后面,手中还端着一碗莲子粥,偷悄悄看着宋玉卿的举动,忍不住笑出了声。
“怎么样,侯爷送的礼物不错吧?”
……!
听到声音,宋玉卿身子一僵,手忙脚乱地开始拔簪子。
结果因为太匆忙,不小心直接戳到了头皮。
“啊!”
“疼疼疼疼疼……”
“怎么了?”
晏月赶忙把粥放到一边,查看着宋玉卿的脑袋,“我说侯妃,你着什么急啊?我不过就说了一句话,你躲什么?”
她看着铜镜中的宋玉卿,调侃道,“想不到我们侯妃心口不一啊。”
宋玉卿崩起脸来,一手揉了揉脑袋,一边动作利落地将簪子放回木盒中,“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就是随便看看。”
“嗯对,随便看看。”
“切,女人啊。”
晏月感慨地摇了摇头,“呐,喝粥吧,阿言已经带着夫人过来了,就在紫竹苑隔壁,侯爷特地安排了人照顾,您平时过去看夫人也方便。”
“我娘过来了?”
宋玉卿立马把心中的情绪都抛开,一股脑往旁边院落跑。
紫竹苑旁的院子,虽比主院小了些,可布置却是精细。
院中栽着一颗桂花树,还有个不大的池塘,其中鲤鱼游曳,好不热闹。
而门前,是用大块大块的青石板铺就,中间的缝隙处都用了小石子填平,避免走路时磕绊,应该是考虑到了顾氏的眼睛。
这些,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
宋玉卿怔怔站在院落前,有些失魂落魄道,“这,这是什么时候……”
随后而来的晏月叹了口气,看着满院的布置道,“从您丢下和离书走的那一日,爷就吩咐了人开始重新收拾这里,前两日刚刚完工。”
“其实,爷心里是在乎您的,而且那封和离书爷也收起来了,不然,侯妃就别再闹别扭了?”
晏月眨了眨眼,想趁机帮云敬霆说两句好话。
可宋玉卿却恍若未闻,直接举步走入,“娘,我又让你担心了。”
“卿儿。”
顾氏抱住宋玉卿,拍了拍宋玉卿背脊,“你没事就好。”
——
御书房。
“侯爷,这边请。”
王公公引着云敬霆一路而入,到了二重门时便停下了步子,“侯爷,陛下便在里面,老奴就不进去了。”
云敬霆微微颔首,隐隐听到御书房中传来声音。
“陛下,京城外匪徒不断,屡次清剿不力,导致那伙贼人气焰越发嚣张,势必要将其一举清除干净!”
说话的人乃是唐瑞之,他微躬着身子,满脸势在必得之势。
主位上,老皇帝不悦道,“区区几个匪徒,怎么几次都清不干净,成何体统!朕养了这满朝文武,难道都是吃白饭的?!”
“陛下息怒,先前几次剿匪,那群贼人占了地利,守着天险之处,所以我们的人才落了下风。不过这次,微臣心中有一个人选要推举给陛下。”
“哦?”
老皇帝眯了眯眼,“说来听听。”
“嗣国候,云将军。”
门外,云敬霆扯了扯唇,大步而入,“微臣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
老皇帝摩挲着大拇指上戴着的扳指,意味不明地看过面前二人,“正巧,朕和唐爱卿正说起你呢。”
云敬霆偏过头去,对着唐瑞之点了两下,“方才在门外臣已听到,陛下此次召微臣入宫可是为了匪患?”
“没错。”
“云将军乃是我们西楚战神,可谓是战无不胜。如今匪徒愈发猖狂,在下认为,由云将军前去剿匪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先前云敬霆曾领命清剿匪徒,可这些贼人就如同野草一般,清完这茬下一茬很快就又冒出来,令人恼火的很。
而匪徒再起,多少还会牵扯到云敬霆。
这是个让云敬霆根本无法拒绝的要求。
唐瑞之意味深长看着云敬霆,“云将军觉得呢?”
云敬霆淡淡一笑,“京城之安危,本就是微臣分内之责,臣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