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屿心知不好,一把扯过那军医的领子,将人拉了一个趔趄。
军医身后,是一颗不起眼的榕树。
云敬霆半蹲下去,伸手在树干上摩挲了两下,没发现什么异常。
“侯爷,沈副将,你们这是干嘛啊?”
军医有些狼狈地倒在地上,一副无辜模样。
沈从屿没了耐心,“你老实说,方才在挡什么?”
“我,我什么也没挡!”军医余光瞥过榕树,“那就是一颗普通的树罢了,我能挡什么,我不过是太累了想靠着睡会儿,谁知道侯爷突然过来,我还想知道为什么呢?”
“你想知道个毛,老子脾气一向不好,自己交代,别等着我和你动手!”
方才军医脸上惊慌失措的表情骗不了人,必然是在暗地里做了什么小动作,更何况这人是临时从京城里抽调的,谁知道会不会是被某个别有用心之人安插进来。
沈从屿说着就作势要动手,那人下意识伸胳膊挡着,却是在下一刹那突然一跃而起,手中几根银针同时扔出,皆对准了云敬霆。
银针破空而来,针尖上闪动着黑色光芒。
“侯爷小心,有毒!”
“去死吧!”
军医脸上是狰狞的笑容,他仿佛是怕云敬霆一击不死,一手从怀中又掏出了毒粉,要往出洒。
沈从屿眼疾手快,骂道,“还来?你当老子是死人不成?”
他一脚踹向军医的胸口,那毒粉还被握在手中没来得及洒出去,就一个趔趄,因为剧烈的疼痛而下意识松了手。
林间风一吹,毒粉瞬间扬起,扑了军医满脸。
沈从屿,“……”
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报应来了啊!
“别让他死了!”
云敬霆避过毒针,急急开口。
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那毒粉分外厉害,军医一脸的惊恐之色,在地上来回挣扎,显然是正在承受着巨大的疼痛。
“杀,杀了我。”
他的声音已经变得沙哑,生不如死,不断地开口恳求。
云敬霆走到军医面前。
“爷,离他远些,这人还不知有什么幺蛾子。”沈从屿分外嫌弃,他为人爽朗,一向不喜欢这些阴毒手段,还不如真刀真·枪的干一架来的爽。
云敬霆神色淡淡,“你已经没了价值,本侯凭什么听你的。”
“水……”
军医呼吸急促,双拳紧紧握着,已经有猩红色的血从他指缝中留出,“用水……”八壹中文網
云敬霆瞳孔微眯,冲沈从屿扬了扬下巴。
很快,沈从屿拿了水囊过来冲着树干泼了水。
下一刻,那树干上逐渐起了变化,竟是慢慢浮现出一个箭头来,正是他们要走的方向,显然是在给人留记号。
云敬霆神色冷厉,“你背后是什么人?”
军医被自己的毒粉所伤,痛苦万分,不停的在地上打滚,恳求道,“杀了我……杀了我吧。”
“本侯再问你一遍,你背后是何人?!”
“爷,不好,他们追上来了!”
林间飞鸟乍起,树叶摇曳,还掺杂着衣料摩擦的声音,那群人宛如猎狗般,嗅觉灵敏,已经顺着军医一路留下的记号追了上来。
他们一时间也没空继续管军医,“撤!”
然,那群人早有准备,已经悄无声息地将他们包围起来。
“侯爷,若识相的话,不如乖乖束手就擒,我们只要你一人的命,只要你死了,他们就能活。”
为首之人阴恻恻开口,“否则的话,这徽山就是你们一行人的葬身之地!”
“废他妈什么话,要打就打!”
沈从屿抽出长剑,身后一众士兵亦是愤慨,“我们同将军共生死!”
“好啊,既然不识好歹,那今日就送你们上西天!”
话音落下,两方便缠斗在一起,背后之人这次下了大功夫,仿佛是知道云敬霆所带之人不多,派了一众人过来围杀。
即使一下杀不死云敬霆,可众人伤残严重,去剿匪也是死路一条,若直接回京,等着他们的恐怕就是下一次刺杀。
如此,进退两难。
云敬霆一行人边打边退,沈从屿趁乱来到云敬霆身边,“爷,他们冲你来的,你先走。”
云敬霆眉头紧皱,长剑刚刚刺穿一人胸膛,仍在犹豫。
“没时间了,你不能出事!”
沈从屿语气急切,“而且,你要是走了,他们说不定还会先退,我们的人支撑不了太久。”
二人对视一眼,云敬霆心下做了决定。
沈从屿与他默契非凡,当下一跃而起,直冲对方首领,“来,今日就让你领教一下你爷爷的厉害!”
他势不可挡,来的突然,对方为首之人一时间竟未曾反应过来,接连后退两步,很快旁边人就来帮忙。
云敬霆趁着这个功夫,直接一个闪身后退,借着树林的掩映离开。
只不过他刚走出两步,就又被二人追上来。
“找死!”
云敬霆稍稍后退,长剑如蛟龙入海,银光闪烁间,二人就没了声息。
解决完两个尾巴后,云敬霆直接往徽山深处而去。
然,他越往前走,便越觉得浑身无力,只得先找了处隐蔽地休息。
直到靠在石头上时,云敬霆才恍然发觉右手小拇指处隐隐作痛。
他抬手来看,发现竟是躲避银针时不小心被划伤,所幸只是破了些皮,所以毒性尚浅,他方才才一直都没发觉。
可对方那银针上的毒也不是什么简单的,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云敬霆感觉自己眼皮子越来越重,几乎有些睁不开。
云敬霆努力想让自己保持清醒,撑着身子站起来,准备去小溪边清理一下伤口,却是一阵头晕目眩,直接给晕了过去。
“一群废物,云敬霆人呢!”
沈从屿那边,打着打着对方才骤然发现了不对劲。
人怎么没了?
众人一脸迷茫,只顾着对打了,却忘了他们是来杀云敬霆的。
“是啊,人呢?”
为首之人气得脸色铁青,直接一脚踹了过去,“你问我,我问谁!”
沈从屿用手背胡乱擦了嘴角血迹,“怎么样,还要不要打,爷爷我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