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侯离京半个月,对外是罚你在祠堂中思过,没想到这思过还思的胖了不少。”
宋玉卿,“……”
她最近在祠堂里,没有老夫人和穆翡的打扰,成日里吃的好睡得好,闲来无事还有秦楚过来陪着下下棋,不知不觉确实是胖了些。
不过,先前的事情还没过,宋玉卿依旧冷着一张脸,“侯爷若是不满意的话,可以继续罚我禁足祠堂。”
“我不是那个意思。”
云敬霆叹了口气,定定瞧着宋玉卿,将人拥入怀中,“玉卿,是我错了。”
宋玉卿抿着唇,眼睫轻颤,“你是大名鼎鼎的侯爷,怎么会有错?老夫人不是说了么,你娶我就是个错误,还不如早点把我送去官府,让官府好好审审我是怎么残害穆家大小姐的。”
云敬霆听出了宋玉卿心中有气,更是抱紧了怀中女子,仿佛是想要将人揉进骨血中。
他声音温沉,“不要说这种话,我从来没有不信你。”
“是么?”宋玉卿冷笑一声,当日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我知你不会做出推她下榻那种事,当时只是为了稳……”
还不等云敬霆说完,宋玉卿就直接打断,“只是为了稳住穆翡情绪,不想让穆家知道此事怪罪于我,更何况还不仅是穆家,还有皇后娘娘,也不会放心我,对么?”
云敬霆一时哑然,“你都知道?”
宋玉卿脱出云敬霆的怀抱,迎上了他诧异的目光,“我自然知晓你是怎么想的,可云敬霆,你从来都没有想过我究竟是怎么想的。”
她深吸一口气,眼眶微微泛红,“穆家如何,皇后娘娘又如何,就算他们来找麻烦我宋玉卿也不怕,我只是不喜欢你打着为我好的旗号擅自为我做决定。”
“云敬霆,我是想光明正大的站在你身边,而不是被你一直护在身后,只要你觉得为我好,你便能不问我的意见,我不想这样!”
憋了这么久,宋玉卿终于将心里所想尽数说出。
云敬霆眸光轻颤。
他似乎从来没有想过宋玉卿说得这些。
半晌后,云敬霆嗓音沙哑道,“这些,对你很重要么?”
宋玉卿干脆利落点头,“很重要。”
“好,我知道了。”
说罢,云敬霆转身出了祠堂,“此事你本也无错,不必继续禁足反省了。”
“侯妃,爷这是什么意思?”
晏月看现在这种情况总有些心虚,不知道云敬霆心中作何想法。
宋玉卿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们两个都需要时间好好想一想,一次性说清楚也许也不是什么坏事。”
书房中,云敬霆眉头微蹙,一手不断捏着眉心,已隐隐有些发红。
沈从屿知道现在云敬霆心情不是很好,也不敢上前作死,只能静静待在外面守着。
卿酒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她啧了一声,“沈副将罚站呢?”
沈从屿,“……”
他面无表情,“谁说我是罚站,爷心情不好,暂且先别去打扰。”
卿酒挑了挑眉,“他心情好不好现在可不关我的事,不过我今日前来确实有事要和侯爷说。”
“现在?”
沈从屿回看了眼书房内,敬佩卿酒是个勇士,“你确定?”
话音刚落,卿酒就已经推门进了书房,还一把将沈从屿也给拽了进来。
沈从屿硬生生忍下嘴里的唾骂,对着抬眸看来的云敬霆干笑了两声,“爷,卿酒姑娘找您。”
卿酒回身冲他眨了眨眼,比了个口型,“多谢。”
沈从屿最近在云敬霆面前太过嘚瑟,生怕一会儿怒火烧到他身上,随意寻了个借口就跑了出去。
云敬霆淡淡看过卿酒,“怎么了?”
卿酒坐在一边,开门见山,“侯爷,恕我直言,你的那个什么青梅竹马,你到底打算怎么办?”
此时,云敬霆正在犯愁的就是这件事。
娶是肯定不可能娶,不过皇后的赐婚已下,穆翡的腿疾还是拜老夫人所赐,想解除婚约怕也是个麻烦事。
见云敬霆沉默不语,卿酒继续开口,“算了,我也不遮遮掩掩了,我今日来,只是觉得有些事情您应该知道。”
云敬霆抬眸,“什么事?”
“五日前,玉卿曾被人暗杀。”卿酒一字一顿。
闻言,云敬霆倏然起身,脸上是显而易见的紧张,“你说什么?!”
“对方派来的一共有两个人,玉卿警觉解决了一个,却没想到身后还有埋伏,被人抓着头发丢到墙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玉卿头上的伤至今还没好。”
话说到一半,云敬霆的眉眼已经彻底冷了下来。
“当日晚些时候我本来是想着找玉卿喝酒,才撞见了这般场面,若我再晚去一炷香的功夫,怕是侯爷以后也见不到玉卿了。”
云敬霆眸色明灭,“是谁做的?”
卿酒冷笑,“当然是您那个青梅竹马,穆家大小姐。”
听罢,云敬霆周身涌上了铺天盖地的戾气,仿佛地狱修罗现世,整个书房的温度也在瞬间降至冰点。
“那晚的事,多谢姑娘。”
良久之后,云敬霆冲着卿酒深深弯下了腰,“若日后有何需要,姑娘可尽管开口。”
“无妨,玉卿本来就是我的朋友,只不过我今日来是想提醒侯爷,人心易变,那穆家大小姐可能也早就不再是过去单纯的小女孩了。”
“姑娘的意思,本侯明白。”
说罢,云敬霆便直接提步准备入宫。
想伤他爱的人,已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只不过,云敬霆才走至一半,就想到了方才宋玉卿的话,于是又折返回去,砰的一下推开了门。
屋中,宋玉卿正坐在铜镜前梳头,听到动静后一怔,下意识朝着门口看去。
云敬霆面容冷肃,眸中带着她看不懂的情绪,一直走到了她身后。
宋玉卿不明所以,又冲着门外面瞧了瞧,发现只有云敬霆一人,“怎么了?”
云敬霆盯着铜镜中女子姣好的面容,极尽心疼。
他伸手缓缓覆上宋玉卿的额头,一点点摩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