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们的孩儿没了啊,臣妾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爷要这么对臣妾……”
穆翡眼眶通红,眼泪不要命似的往下滴。
宋玉卿后退两步站在一旁,冷眼瞧着穆翡现如今的模样。
看现在的情况,穆翡怕是根本不知道谁在背后动的手。
若她知道是唐瑞之,不知心底又作何感想。
云敬霆不动声色地走到宋玉卿身旁,挡在了她和穆翡中间,是一种保护的姿态。
宋玉卿心间微颤,抿了抿唇。
老皇帝坐在榻边,伸手握住了穆翡的手,将人抱在怀中,“放心,此事朕定然会给你个交代,你先在这里好好养身子,别想太多有的没的。”
穆翡眼泪漱漱而下,一颗心痛不欲生。
简单安抚过后,皇帝便出了寝宫,阴沉着脸下令,“翡儿小产一事,今夜必须给朕查出个结果来,不然朕要你们所有人的脑袋。”
一群人慌慌张张应下,封住了昭仪宫中的所有路,开始一个一个的查。
大殿中,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老皇帝心情不佳,也没人敢触这个霉头。
就连云敬霆和宋玉卿,此时想要出宫也没那么容易,只能待在此处等着结果。
事出突然,宋玉卿晚膳还没来得及吃,折腾了半晌,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饿。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肚子,就见身旁的云敬霆偏头看过来,“饿了?”
宋玉卿将手放下,“不饿。”
云敬霆轻嗤一声,“跟我嘴硬什么。”
说罢,他冲着旁边小李子招了招手,旁若无人地低声吩咐了两句。
宋玉卿一怔,不确定云敬霆到底和对面说了什么,只见小李子应声出了大殿。
不一会儿,他便端着一个托盘过来,上面放着几块精致的糕点。
由于云敬霆和宋玉卿二人的事在京城中闹得沸沸扬扬,两个人本就吸人眼球,现在的一举一动更是备受关注。
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如此,怕也就云敬霆敢这般。
偏偏云敬霆淡定自若,微微颔首,将托盘推到了宋玉卿面前,毫不避嫌道,“今夜还不知要到几点,先随便吃口填填肚子。”
宋玉卿掀起眼皮,看了看大殿中央跪着的人,又看了看剩余虽然坐着却面色忐忑的人,感觉这个时辰吃东西说什么也不太合适。
偏偏云敬霆百无禁忌,淡淡道,“不论如何,都没必要和自己肚子过不去,说不定一会儿还有事需要你,先把自己饿晕了算什么,太医还得再给你瞧病。”
宋玉卿被狠狠一噎,知道说不过云敬霆,干脆往后面一靠,捏了块糕点塞入口中。
糕点下肚,胃里空荡荡的感觉跟着好了不少。
宋玉卿不由侧目,余光假装不经意地看着云敬霆。
从二人和离之后,云敬霆就好像变了许多,每次见面,反倒是自己越发的没出息起来,动不动便是心颤。
一边想,宋玉卿一边将另一块糕点送入口中。
眼前,突然出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端着天青色的瓷杯,“喝口水,慢些吃。”
话音温柔,极尽体贴,叫大殿中的不少人都是暗自心惊。
没想到活阎王背后居然还有这一面,可不是都说这两人和离了,怎么看上去反而比以前更好了几分。
在众人心照不宣的沉默下,大殿外传来动静。
一侍卫手里拿了一盒脂粉进来,旁边还跟了个太医。
“回禀陛下,有结果了。”
闻言,主位上的老皇帝缓缓睁开眼睛,幽深且瘆人,“哦?是谁做的?”
侍卫看向太医,太医咬了咬牙,硬着头皮上前一步,“陛下,是昭仪娘娘用的这盒脂粉出了问题,”
脂粉?
云敬霆猛然抬头,视线落在侍卫手中的脂粉上,神情晦暗不明。
宋玉卿跟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不由得蹙了蹙眉,直觉这盒脂粉不简单。
不然,云敬霆不会如此神色。
老皇帝看到脂粉上,语气一沉,“确定是脂粉的问题?”
“是,这脂粉若是给寻常女子用还无妨,可里面含有麝香,昭仪娘娘是万万用不得的啊。”
老皇帝呼吸粗重,却是没想到问题竟出在了脂粉上。
宋玉卿门外敏锐,压低了声音问云敬霆,“这脂粉是谁送的?”
云敬霆面无表情地眯了眯眼,吐出了三个字,“楚行止。”
宋玉卿心里咯噔一下。
唐瑞之还真是好手段,想毁尸灭迹也就罢了,竟还顺手都推给了楚行止,好叫自己全身而退。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儿,老皇帝就变了脸色,不悦道,“楚行止呢,让那个混账进宫来见朕!”
一旁,太监噗通一声跪地,“陛下息怒,老奴先前已经去请过了,可三殿下,三殿下他现在不在京中。”
老皇帝混浊的眼球转了过来,一字一顿,“不在京中?”
云敬霆扯了扯唇,起身上前,“陛下,老三的脾性你还不知道,微臣和他私交不错,听闻他前些日子看上一女子,便跟着人家追出京去了,想必过两日就会回来。”
旁边,很快有人阴阳怪气起来,“说是这么说,可人心隔肚皮,万一三殿下是做贼心虚呢?”
说话的是后宫一名不见经传的妃子,云敬霆根本未把人放在眼里,冷冷扫过去,“说话做事讲证据,你有什么证据说三殿下就是做贼心虚?”
被云敬霆冷眼一扫,那妃子背脊顿时一冷,不过这么多人看着,她还是强撑道,“这脂粉就是三殿下亲自送的,难道还不算是证据?当初送的时候还说全天下也就这独一份,陛下最近对穆昭仪疼着宠着,就算是想也能想到陛下会把脂粉送给谁,万一三殿下就是怕孩子以后出世……”
剩下的话,不言而喻。
云敬霆冷笑,“自己满脑子腌臜想法,就别强行安别人身上。”
他正色,“陛下,老三心性如何您心里也清楚,再退一步讲,就算他当真想做什么,自有无数种法子能用,也不至于用这种明目张胆的蠢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