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啊,刘队工作这么多年,光存款就不是一笔小数目。听说结婚时候全给媳妇儿当彩礼了,所以你想想看,你弟妹手头得多富。”
“她平时花钱也大手大脚,最会享受,吃穿用度都要最好的。三不五时就要上市里挥霍一趟,你来之前,她刚从市里回来,大包小包地提了不少东西。真是奇怪,怎么还让你吃食堂来了?”
李丽劈里啪啦数落了一大堆孟真的奢侈生活。
宋家两姐妹在一旁听得心里直抽抽。
尤其一个月二百多块的工资津贴,全交给媳妇儿嚯嚯。
怪不得家里的零嘴就跟不要钱一样多。
李丽继续添油加火:“哎,这孟同志也就是运气好,落水恰好被刘队救起来了。一下就给人赖上了,死活要让刘队娶她。
刘队这人吧,面冷心热,别看天天冷冰冰的,其实特别会疼人,尤其是女人。”
会疼人……尤其是女人?
宋冬草面色一动,不知道想到什么,耳根隐隐发烫。
春色欲动的模样,明眼人一看就懂。
宋春花又向李丽打听了一些孟真的情况,心里渐渐也有底了。
原以为孟真名正言顺呢,敢情还没被刘家承认。
甚至跟村里的老光棍不清不楚。
谁知道是不是和她一样,也被人睡过了。
李丽火都烧得差不多了,才捂着嘴:“哎呀,瞧我这嘴也没个把门的,见到投缘的人就忍不住叭叭个没完。宋大嫂,我家老陈还等着我吃饭呢,先走了啊!”
食堂没肉吃了,宋家两姐妹也跟着回了家属院。
一进门,屋里很安静。
一楼二楼找了一圈,都没见人。
没人正好,宋春花心里正没处撒气呢,便直接拉着自己妹妹进了孟真房间。
原本听说对方有钱,想搜罗点值钱的东西拿走。
一打开衣柜,颜色不同款式不一的布拉吉挂满了一排。
宋冬草立刻爱不释手地一条条抚摸过去。
真漂亮呀!
一边摸一边蠢蠢欲动。
要是她能穿上这些漂亮衣服,小叔子也会看着他挪不开眼吧?
宋春花则对衣服的兴趣没那么大,因为一看那些裙子全是收腰款。
她那大宽胯根本塞不进去。
所以视线掠过衣柜,落到了梳妆台上。
各种奇怪的瓶瓶罐罐摆了一堆。
比她婆婆梳妆台上的东西都多。
她打开抽屉,没有贵重首饰。
扫了那堆瓶瓶罐罐一眼:“啧,真能嚯嚯,全花在这些没用玩意儿上面。”
宋冬草也留意到了梳妆台上的东西。
“姐,你说她是不擦了这些东西,皮肤才变好的呀?”
宋春花登时来了兴趣。
研究起来。
“乳液?”宋春花倒了点出来,香香软软的,像擦脸油。
挤了一点往手背上抹了抹。
再一揉搓,发现原本那些粗黑的汗毛立刻掉了大半。
露出原本皮肤的颜色,比之前白了几分。
“呀!二妹,你快看看这个,太神奇了,我一抹皮肤马上变白了。”
宋冬草正拿着一个写着“护发素”的瓶子研究。
瓶子上的标签都是孟真之后打印出来贴上去的,名字很简单。
宋春花知道洗发香波,但没听过护发素。
不过她毕竟在首都生活过一年,多少有点见识,不想在妹妹面前丢脸。
“护发嘛,肯定是往头发上涂呀。跟洗发香波差不多。”
“是吗?”宋冬草摸了摸自己的辫子。
干枯发黄。
再想到孟真那头丰盈蓬松的长发。
有些心动。
接着便倒出来,在手上搓了搓,直接往头发上抹。
宋春花也放下手里的乳液,想试试护发素的效果。
于是两姐妹互相帮对方涂。
而且生怕用少了效果不好,一挤就是一大坨。
涂完护发素,宋春花又把“乳液”拿了出来。
“你试试这个,我刚才涂完手上皮肤马上变白了。”
宋冬草看了看自己镜子里黄扑扑的脸蛋:“是吗?那我往脸上涂点,脸上白点好看。”
“我也试试。”宋春花也往自己脸上涂了一层。
不过这东西太黏稠了,怎么抹都还是油乎乎的。
两人涂完护发素和乳液,宋冬草还想试试那几条颜色鲜亮的布拉吉。
宋春花瞅瞅窗外的天色,估摸着人要回来了。
“先回房吧,明天再找机会摸进来看看。”
于是两人顶着油头油脸回了自己房间。
孟真给两人安排了一间房。
还特意跟大哥的房间隔开。
所以现在的布局是,孟真的房间在中间。
刘宇宁和宋春花分别在她隔壁。
傍晚孩子有点发烧,孟真领着大哥一起去卫生所给孩子看病。
正好赶上刘宇洲放工。
三人便一起到家。
刚进门,就听到楼上房间传来一阵惊恐的尖叫声。
“啊!啊!啊!”
“我的头发!”
“我的眉毛!”
刘宇宁一听这声音,顿觉烦躁。
不确定宋春花又惹出什么麻烦。
孟真偷偷捂着嘴角,给了两个男人等着看好戏的眼神。
果然没过几秒,楼上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争吵声。
两道身影往厕所水龙头冲去。
厕所只有一个水龙头,宋春花一把推开自己妹妹:“让我先洗!”
宋冬草手上薅着一大把头发,也顾不上自己姐姐。
“我先洗!我还没嫁人呢!”
两人争抢间,一人冲洗了一会儿。
结果互相一看彼此的脸和头发。
尖叫声更大。
宋冬草颤颤巍巍指了指脑袋:“姐、姐,你头发都没了……”
宋春花看着妹妹一张白生生的脸,也惊恐万分:“二妹,你、你眉毛咋没了……”
等两个人走到客厅的时候。
孟真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刘宇宁也面目笑意。
饶是高冷如刘宇洲,都没忍住勾了勾嘴角。
只见宋家姐妹前额头到头顶,光秃秃寸草不生,后脑勺的头发倒是还在,整个发型就像清朝的阴阳头。
扁塌的大圆脸上,眉毛不见了。
原本比例就不好,更显得五官乱飞。
孟真明知故问:“大嫂,你们这是干嘛呢?怎么狼狈成这样,头发和眉毛都没了?”
宋春花眼睛通红地瞪着她,半晌说不出话。
能说什么?
难道说趁人家不在,偷跑进人家卧室翻东西?
孟真拍了拍脑门,仿佛突然顿悟一样:“哎呀,难不成你们用了我房间的脱毛膏?怪我怪我,那种东西怎么能随便放到自己卧室呢,我应该藏到没人能找到的地方锁起来的……”
她的脱毛膏可是后世英国皇室专用,牦牛都能给你脱得光溜溜的。
刘宇洲幽深的眸子落到自己媳妇儿那张无辜的俏脸上。
想起昨晚两人躺床上,女人说到厨房的零嘴全被人嚯嚯光,气呼呼地挥着小拳头,说要给对方点颜色瞧瞧。
然后就在房间各个角落折腾了半天。
现在他终于知道这颜色是什么了。
让两个女人顶着清朝发型大半年,真够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