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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章 第二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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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几乎一气呵成,让宗神寺太狠狠地楞在那里,几乎无法反驳。但他的内心是极其不悦的,因为从贺茂松谷方才的话语里,他分明听出了自己与他官职悬殊太大之意。

“非要搞得这么复杂吗?真是。”贺茂松谷摆摆手,转身带着杜若和嘉木出去了。

宫廷之外,三人坐入了同一顶轿子。

松谷同嘉木坐在一边,而杜若坐在了他们对面的另一边。

嘉木开口问到,“贺茂兄,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松谷笑,依旧一副怡然自得的悠闲模样,“带你们去个好地方。”

“不是吧,贺茂兄。”嘉木疑惑道,“把我们从宗神大人那里堂而皇之地拉出来,就真的只是为了去玩?”

“你说呢?”松谷饶有兴趣地看着嘉木,一时之间他还真猜不透他的想法。见嘉木无法应答,松谷才终于说到,“把你们拉出来,是因为四大家族必须保持一致的战线,共同进退。”松谷说这话时,眸子里透出的是少有的认真,“新来的宗神寺太背景极其复杂,难分敌友,我又怎么放心把你们两个交到他的手上。”

“明白了,松谷君。”嘉木点点头。

“哈,真是很难得听你叫我一声松谷君啊。”贺茂笑道,又恢复了往常的姿态,“只是,修川君。”他的目光又转到了一言未发的杜若身上,“都快夏天了,你为何还穿着这身狐裘呢?”

杜若抿嘴,有些无奈,“冬天的时候感染了很严重的风寒,身子不能同常人相比。”

“那没事吧?要不要我帮你找找大夫?”松谷说到。

“谢谢贺茂君。”杜若笑道,“不必麻烦了,家父已经派人去找了。”

“哦。”贺茂点点头。

轿子停下。

此时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在三人面前的,竟然是一片很大很大的湖,无边无际的,湖的周围居然也有很多往来的人,虽是平安京的边界地带,但是热闹的感觉一点不比平安京里差。湖水之上,漂浮着许许多多各色各样的花灯,不少人脱掉木屐,将脚放到凉爽的湖水里,而远处,还飞舞着灿若星光的流萤。

一艘艘张灯结彩,雕梁画舫的游船在湖面缓缓驶过,木头的颜色被傍晚的余晖微醺得十分风雅,纱帘在风中轻飞,可以看到无数的公子佳丽坐于船内,谈笑风生。

“就是这里了。”贺茂松谷说着一脚踏上了船,船头,一个上了年纪又风韵犹存的女人站在那里,见到松谷,立马笑脸相迎,“贺茂公子,您可来了,我们这艘船就等您这一位贵客呢。”

“船上的美女多不多?”贺茂笑道,无限潇洒。

“多多,当然多。”女人依附着松谷说到。

“嘉木君,修川君,你们还不上来?”

嘉木掀开衣帘,一脚便踏了上去。

只剩下杜若还站在原地,有些迟疑。

“想什么呢,修川君,难道你不喜欢美女吗?”贺茂向着杜若伸出手去,“可是美女很喜欢你哦。”

他被松谷拉了上去。

绳索被放开,船渐渐远离了地面,忽然之间,有一大群女人涌了出来,几乎将三个人团团包围,一股浓烈的脂粉香气在空中晕开。

杜若想要说些什么,却见无论是贺茂松谷还是浅原嘉木都早已与那群女人打成一片。他的目光特意停留在了嘉木的方向,只见他左拥右抱,脸上还挂着极其灿烂的笑容,而那些女人的红唇也早已吻上了他的脸颊。而他竟然,也毫不顾忌地去亲吻那些女人。

不知为何,这样的场景,轻易地刺痛了他的双眼,他转过脸来,不想再看。竟然有些木讷地被女人们推着走出了好长一段。在他的身边,满是莺音燕语,他没去听这些女人说些什么,只是任由她们随意地玩弄自己的狐裘,自己的头发。

“嘉木君,修川君,我在这里。”

贺茂松谷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因为船太大,风声经过时还是难以听得清晰。最终还是被分开了。

不知过了多久,杜若才终于从那些女人的团团包围中脱身,下楼走进一楼的房间,贺茂松谷已然坐在那里,正十分悠闲地喝着酒,见到杜若,立马招呼到,“修川君,玩得开心吗?”

一时之间,杜若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他看见贺茂松谷的衣衫半敞着,方才想起自己的衣服也被女人们完全地解开了,袒露出洁白的胸膛来,正因如此,才会遭受贺茂松谷的误会吧,他这么想着,正想解释,却又听到松谷的声音。

“哈,修川君,你这还是第一次吧?第一次难免有些放不开,以后多来几次你就习惯了。”松谷说着喝了一口杯中的酒,赞叹道,“好酒好酒,这样的人生才叫快活。”

杜若没想再解释什么,他只是系好了自己的衣服,继而坐在了松谷的身边。隔着轻纱去看,船已经驶到了湖的中心,而周围的天色,也已经完全地暗了下来。星辰仿若就在眼前,触手可及。

这样美丽的景致,多少让他有些怀念起在结界中的生活。虽然没有自由,但却无忧无虑十分平静,如今,虽然有了自由,可以去到任何自己想去的地方,却反而感觉被无形枷锁束缚,动弹不得。

“修川君,是个有故事的人吧。”松谷抿了一口酒,轻声说到,“我不会看错的,从见你的第一面到现在,我都一直这么觉得。”

“没有。”杜若收回了目光,“我只是……”

“看得出来。”松谷说,“你的本性单纯,阴阳寮这个地方本就不适合你。但是跟我们在一起,你不需要有任何的顾虑,只求开心就好。”

正这么说着,只见嘉木走了进来,白色的单衣披地,头发也较为整齐,松谷笑道,“嘉木君,都是自己人随性点可好?”

“松谷君,这可是礼貌问题。”嘉木也笑道,然后看了一眼旁边的杜若,即使有些衣冠不整,但他只要站在那里,依旧是春风十里的样子。

“你的意思就是我对你很没礼貌咯?”松谷看了一眼自己的散乱的头发和衣衫,摆摆头,“不跟你理论了,快坐下陪我喝酒。”

二人对饮,几杯下肚。

松谷手中的银环在这个寂静的夜晚发出格外清脆的响动。

“松谷君,似乎有心事。”嘉木说。

贺茂点点头。面容似乎有些悲伤,“我常常在想,人死后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就会同我们现在这个世界失去一切的联系?”

“松谷君何以去想这样的问题。”嘉木不解。

“我当然应该想。”他说,“你们可能不知道,但是四大家族的上一辈都是很清楚的。我其实是个将死之人了。”

这话一说出来,就连杜若都感到万分诧异。

“贺茂君,何以如此断定?”

“呵呵。”松谷笑得有些讽刺,“诅咒。”他说了两个字,重重的两个字。

“诅咒?什么人有这个能力?”嘉木的目光忽然变得异常凌厉。

“一个强大到你们无法想象的妖怪,一个非常可怕的存在。”松谷的声音让嘉木和杜若几乎同时地倒吸了口凉气。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爆发了第一次阴阳师大战,四大家族倾数出动去对抗那个可怕妖怪。那场大战打了很长很长的时间,其间死了很多很多的人。幸好最终这个妖怪被封印住,但不知为何,只有贺茂家族遭受了生生世世的诅咒。贺茂家族的继承人会在继承的那天死去。”松谷看着手中五指间的银环,模样十分悲伤,“我的四个哥哥,都已经死了,接下来,要轮到我了。”

他闷下一杯酒。

“可是如果这样,这么多年来,贺茂家族怎么能延续?”嘉木说到。

“过继。”松谷道,又喝光了一杯酒,“过继而来的继承人不会受到诅咒,但倘若他们想要自己的儿子继承贺茂家族的家业,那个诅咒就会重新来临。所以除非每一代都过继而来,才能逃避诅咒。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愿意过继而来的族人越来越少,这样下去终不是一个办法。再加上人的贪婪和私心,面对一个如此庞大的家族,有谁不希望将自己的子嗣就此延续下去?继承贺茂家族的万贯家财,继承贺茂家族的无限风光,所以为了这些,总有人宁可与千年妖童一战,假如赢了,那么自己的血脉将世世代代名垂青史。可是,哪有这么容易?”

说到这里,松谷又一连闷下了好几杯酒。

“这么多年,从未有人赢过,从未……”

他手中的酒壶因为银环的碰撞而噼啪作响,壶里的酒已经空了,松谷站起身,摇晃着酒壶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听见“啪”地一声清响,酒壶碎在了地上。

嘉木及时地扶住了他。

而杜若则看了一眼帘外的天色,相比之前暗了不少,好在船就要靠岸了。

只是谁也没有注意到,就在他们下船的不远处,一家农舍的角落里,一只雪白的狐狸正注视着。

狐裘在星空的映照下十分美丽,而他裹在狐裘里,依旧是那样的绚烂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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