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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巫河献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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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年前,李秉和夫人退隐江湖之后,便在巫河边上的村子里过起了隐居生活。然而,金帝完颜雍却并不打算放过他们,因为双龙宝藏自己没有得到,反而还将双龙剑遗失,不可谓是奇耻大辱,经过多年的养精蓄锐,自己终于可以一雪前耻,夺回双龙剑,完颜雍在得知双龙剑的下落后,满心欢喜。尽管如此,他依旧有些投鼠忌器,因为他初登大宝,帝位不稳,再加之与宋朝已签订和议,不敢明目张胆地大肆搜寻,只得派出贴身护卫仆散黄和仆散青前往探查。仆散黄排行老四,一身祭司装扮,整张脸都被五彩的染料所遮盖,以至于江湖上很少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他的武功虽然不及其他兄弟,但却有一项技能,使得他不仅在萨满教中威望颇高,而且还备受完颜雍的信任,那就是他强大的占卜技能。完颜雍每逢遇到大事,必会请教于他,他占卜的结果,十有八九便会成真,因此他被完颜雍赐享“黄”字,永为大祭司。仆散青排行老末,不仅地位低,就连身材都显得瘦弱矮小,但此人内心阴险毒辣,手段又极其残忍。仆散兄弟来到村后,并未急于动手,而是乔装打扮一番,混在村里暗中摸查李秉夫妇的底细。几天之后,二人便决定出手,仆散青觉得,对付李秉夫妇,必须主动出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谁知仆散黄并不认同,他认为李秉夫妇并非等闲之辈,以兄弟二人之力难有必胜的把握,所以为今之计,只能智取,不宜强攻,如此一来,既可保存实力,又不暴露身份。于是,他施法占卜一番,将自己的计划详细地说给仆散青,仆散青听后也觉得可行,就欣然同意。二人商议妥当后,就在村里大肆散播流言,说村里有人触怒了天威,天神要降罪此地,不久便要降下灾祸……这些流言渐渐在村里传开,使得村民们惶惶不可终日。一个月后,流言变成了现实,此地连降暴雨,上游水位暴涨,凶猛的洪水裹挟着乱石向村里扑来,地势较低的房屋,瞬间被洪水吞没,半数的村民来不及逃命就被洪水吞没。洪水过后,仆散黄便扮成一名过路的道人,碰巧在此地歇脚,见这里到处是素车白马,人人披麻戴孝,遂问其缘故,村民们个个都是一脸愁容,长吁短叹。“贫道虽为外来之人,本不该擅管天地之事,但见诸位身处水深火热之中,贫道亦不能坐视不理。吾虽愿逆天悖地,拯救苍生,但天机不可泄露……贫道实属无奈!”

仆散黄微闭双目,嘴里念念有词。村民们见仆散黄愿伸手相助,无不感激涕零,他们纷纷下跪,祈求仆散黄为他们指出一条明路来。仆散黄见村民们已然上钩,更是喜不自胜,他故作镇定,犹豫片刻。“既然尔等如此真心诚意,那贫道纵是身遭天遣,死无葬身,也甘愿为这里的苍生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村里人听了他的话,犹如久旱逢甘霖,无不把他当作“神仙”,还大张旗鼓地将他“供奉”了起来。仆散黄见时机成熟,便降下“仙旨”,命令村民摆坛设法,以求自己与神仙相通,从而得知避祸之法。村民们深信不疑,样样照办。只见仆散黄身披道衣,站于祭坛之上,手舞足蹈一阵之后,便开始默念起“法咒”来。随着他的施法,刚刚还是白云的天空瞬间乌云骤起,电闪雷鸣,村民见状大惊,纷纷磕头跪拜。仆散黄左手执剑,右手画符,一阵行云流水,他大呼一声“天灵灵地灵灵,天地之间任我行!”

,话音刚落,他手中的符纸便化为了灰烬。村民们惊呆了,没想到这个道士果真是“神仙”,他们望着仆散黄,只见他浑身抽搐,摇头晃脑,便知他和神仙“相通”了,于是就再次跪拜起来。“吾自云中来,以应众生求。魑魅魍魉去,祸少人无忧……”仆散黄大呼一声,扫视台下,见村民们磕头如捣蒜,几近疯狂。他会心一笑,自知这些人已被自己摄取了“灵魂”,随即装腔作势道“尔等好大胆,竟敢擅自收留触犯天威之人……”“上仙饶命,我们不敢,还请上仙明示!”

村民们异口同声,高呼冤屈。“天狼星触犯天威,本是戴罪之身,如今竟偷偷下界,投生于妇人腹中,待时机成熟,他便可以化身为人,再次兴风作浪,祸乱天地人间!”

仆散黄说的荒诞无边,村民们却深信不疑,他们跪求仆散黄,希望他能将身怀天狼星的妇人详细告知,仆散黄心里明白,此时已经水到渠成,无须多加言语,遂停了“法术”,飞身跃走,消失在众人面前。自从流言成谶,再加上“神仙”的指示,村民们变得愈加疯狂起来,他们将村里上上下下翻了个底朝天,将所有的女人都聚到了一起,无论老幼,仔细检查,最终发现有三名女子已有身孕,他们为了“村里的安危”,丝毫不顾及那些女子及家人的苦苦哀求,毅然决然地将她们绑在木棍上,就像抬着牲畜一般,抬到了仆散黄面前,听凭“神仙”的发落。仆散黄见这三名女子并非自己想要之人,顿时心生不满,但他又不便当面发作,于是冷冷地搪塞道“三日后,设坛做法,告慰上苍!”

。村民们见“神仙”答应了下来,三日后便可消除灾祸,无不欢欣鼓舞,唯独那些女子的家人们满心怨恨,无所适从。“四哥,你就这样答应他们了?可是他们根本就没把李秉的夫人绑来呀?”

仆散青一脸疑问。“我太高看他们啦,没想到这帮村民比五弟还恶毒!”

仆散黄心生怨气。“可不是吗?”

仆散青附和道。“他们为了一己私利,就连‘神仙’也敢欺骗,那三名女子分明就不是身怀六甲之人,他们如此这般,无非就是想找几个替死鬼而已!”

仆散黄余怒未消,恶狠狠地将拳头砸在了香案上。“那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仆散青问道。“不过这样也好,不如就将计就计吧……五弟,你过来,我交给你一个任务,三日后,以烟火为号……”仆散黄在仆散青耳边低语,仆散青点点头,转身匆匆离去。三日后,村民们如约而至,他们在河上摆好祭台,将三名女子分别装进藤笼之内,悬挂在祭台之上。“上仙呐,求求你放了我女儿吧!她还没有成家,又如何怀有身孕呢?”

一个老婆婆跪倒在祭台下面,哀求着仆散黄放了自己的女儿。仆散黄心知肚明,见台下骚动,依然无动于衷,继续专注于在台上施法。余下的那两名女子的家人,见老婆婆挺身而出,也纷纷效仿,上前哀求。其他的村民见状,唯恐祭祀失败,遂上前阻拦,将那些哀求之人统统拖了回去。仆散黄终于施法完毕,他命令村民将其中一只藤笼解开。随着一声令下,藤笼如断翅的大鸟一般,垂直下落,直入波涛汹涌的河水之中。“嗖”的一声,不知是什么从人群中一跃而出,跳进了湍急的河水之中,村民们闻声向河里望去,但见一个村民打扮的汉子,脚踏浪花,手提藤笼,漂浮在急流之上。村民们早已看傻了眼,以为是什么“天神下凡”,只有高台上的仆散黄心里明白,这那是什么“天神”,正是自己要找的人——李秉。仆散黄镇定自若,见李秉还漂浮在水面上,手里提着的藤笼摇摇欲坠,顿时心生一计,右手一挥,手起刀落,另一只藤笼从祭台上直线落下。水面的李秉正欲起身跃出,却见藤笼再次落下,他顾不得许多,双腿再次发力,向后跃起,在藤笼落水之前,紧紧地抓到了手里。“李秉的轻功果然了的,居然可以撑得住三人之力……我看你是否撑得住四人?”

仆散黄的念头一闪而过,他将最后一只藤笼的绳索也砍断了……李秉双手提着藤笼,在河面上飘忽不定,如今这第三只藤笼落下,无论如何他是无能为力,只能绝望地看着藤笼没入水中,向下游漂去。仆散黄见李秉已经无计可施,嘴角露出了诡异的微笑,他掏出烟花信号,迅速点燃,因为他明白,欲要除掉李秉,这是上天给他的绝佳机会,他岂能放过。就在烟花升天之际,人群中蹿出来一个个杀手,在他们身后,却有一个曼妙的身影从人群中跃出,直接向下游的藤笼追去,虽然她轻功不弱,但身形却略显笨重。“是她?!”

仆散黄大惊,一眼就认出了此人。他抬头看看即将消失的烟花信号,再看看河中追逐藤笼的身影,一种成就感油然而生。“没想到竟是一箭双雕!”

仆散黄喃喃自语,缓缓地走下了祭台。那人迅速跳入了湍急的水中,一手便抓住了翻滚的藤笼,她顺手一提,就将藤笼提出了水面,藤笼内的女子喘着粗气,正欲说些什么,但急流的河水并未给她机会,一个浪花击来,二人都被卷入水中。远处的李秉见状,内心焦急万分,眼睁睁地看着夫人被河水吞没。他大呼一声,使出全身内力,左右双臂用力旋转,使得藤笼呈螺旋状缓缓升起,当藤笼旋转到一定速度时,他双手一松,两只藤笼呼啸飞出,被远远地抛向岸边。李秉见两只藤笼安全落地,便义无反顾地扎进了河水之中,迅速向下游游去,他在河水中摸索了一阵之后,终于将夫人和藤笼拽出了水面。他们正欲喘息,却见上游的河水突然暴涨,瞬间冲垮了祭台。“快跑呀,天神发怒啦!”

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村民们便开始四散奔逃。李秉见状,本想施展最后的内力将夫人和藤笼甩出,但又怕伤了夫人肚子中的胎儿,于是,他紧握夫人的手臂,用尽最后一点内力,将藤笼抛向了岸边,而自己和夫人却被急流吞没……洪水退后,仆散兄弟不仅将李秉的住所翻了个遍,还沿着河岸四处搜寻他们的尸体,但他们折腾了数月有余,始终一无所获,最后兄弟二人果断放弃,在村子里胡乱抓了几个替罪羊,回京复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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