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本台记者前方发来报道:和平村受灾严重,目前各界人士纷纷赶来支援。截止发稿时间,共找到遇难者遗体176具,仍未找到一名幸存者……”
出租车的广播里持续报道着灾情情况。卫昭阳默默的听着司机的感慨:这年头灾难越来越多,谁能想到好好的在家里待着,就能被带火的石头砸死,哎,人呐,还是得珍惜当下,珍惜眼前。
珍惜?有什么可珍惜的,卫昭阳父母五年前因车祸离世,几个亲戚以她年幼,代为打理为由,试图私吞她父母的赔偿金,家里闹得不可开交,最后还是居委会出面协调,卫昭阳才守住最后一份家产,亲情于她,毫不相关。
大学期间交了个体育系的男朋友,也许是她不懂与人如何相处,又觉得实在寂寞,所以,孟森提出交往,她就答应了。两人之间谈不起喜欢与爱情,更像是一场交易,孟森要的是校花男朋友的头衔,卫昭阳要的,是无论争吵,埋怨或者炫耀,总归有个人需要她。爱情于她,可有可无。
同寝室周冉,总以闺蜜自称,背后又给她捅刀子,那些关于卫昭阳的所有负面贴吧,基本出自她手。所以,友情于她,貌合神离。
这垃圾人生,短短21年就让卫昭阳看清楚了人情冷暖,体会到了孤苦无依,世人皆负我,而我却要向阳而生,只因为妈妈的一句遗言:活着,像太阳一样。
卫昭阳很努力的活着,向着光的方向,努力的迎合着,可是老天给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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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碎,宁碎!”
卫昭阳声音嘶哑,瞳孔欲裂,眼眶通红,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手指颤抖地拂过……
这是什么?眼泪?卫昭阳快速地查看身上的伤什么都没有,做噩梦了?
环顾四周,发现这正是s城大学寝室,从枕头下摸出手机,时间2083年5月7日9时46分。
卫昭阳到现在还感觉身上有被丧尸抓破,啃咬的疼痛。血腥味、恶臭味充斥鼻腔。嘴里一阵阵鲜血喷涌而出。
头疼欲裂,翻出医药箱,找出体温计夹在腋下。
回想梦境:末日爆发,秩序混乱,男朋友将自己推进丧尸群,拽着闺蜜逃跑的画面犹在眼前。直面死亡的空白,陷入丧尸群的恐慌,被宁碎抱入怀中的诧异,最后身死的绝望,令卫昭阳的心阵阵钝痛。
渣男,绿茶!
拿出体温计,卫昭阳反复查看,39.7°,笑了,原来是烧糊涂了。
用手机输入急救电话,还没点击拨打,就被其他接入电话打断。
来电显示:宁刚烈。
“喂,卫昭阳,你在哪儿?”听见熟悉的声音,昭阳的眼泪止不住地流,梦里的宁碎一直坚定地告诉自己:昭阳,我在,别怕!直至死亡。
“宁碎,我高烧了,在宿舍,快来救我。”一阵头晕,卫昭阳感觉世界都在转,脑袋发木,眼皮沉重,浑身无力地摔倒在地,摔在地上的电话里,不断地有声音传来——“喂?昭阳,昭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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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你醒了?你说说你,身体不舒服,高烧了不知道吃药,上医院?自己一个人在宿舍,多危险啊,还好你男朋友及时拨打了急救电话。”
男朋友?宁碎没来,来的是孟森?
“你都躺一天了,烧才退下去,有没有哪儿不舒服的?”主治医生例行问话。
“头疼,嗓子疼,身上也疼,哪儿哪儿都疼。心最疼。”
“给你做了全身检查,你心脏没事,身上疼是正常的,你都高烧39.7°了,再来晚点,都可以撒点孜然上桌了!行了,药也打完了,你好好休息,留院多观察。”
“医生,送我来的人呢?”
“去给你买饭去了,你男朋友可真紧张你,送你来时候哭的不成样子,下这么大的雨也要出去给你买饭。”
小情侣什么的最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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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雨,心情就不好,还记得梦境里,从5月1日就开始下雨,一直下到5月10日结束,给人们的生产和出行带来了很大麻烦。
大灾之前必有征兆。
5月9日位于坦桑尼亚的乞力马扎罗火山和位于格拉纳达尼加拉瓜湖西侧的蒙巴丘火山,两座休眠火山相继喷发,一天之中,轮番地在各大新闻频道滚动播出。
想想那段时间还有什么可以验证的呢?
5月11日s省省会,一辆燃油运输车与一房车相撞,造成7人死亡2人重伤19人轻伤。
5月14日明星黄亚茹官宣离婚。
为什么梦境会记得这么清楚?
真的是梦境吗?
“哎呀,好痛!”捏了一下自己脸颊,卫昭阳现在脑子十分混乱。
要想验证是梦境还是现实,只要等到5月9日看看是不是会有火山喷发,5月10日雨会不会停,5月11日燃油车会不会出交通事故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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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震动,是孟森打来的电话。
“卫昭阳,你跑哪儿去了?我篮球赛你都不来看,是不是不想处了?你说你既不温柔又不贤惠,样样都不如周冉,真没劲!”
不问缘由,劈头盖脸的一顿埋怨,卫昭阳下意识地将电话远离了耳朵。“那就祝你和周冉,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卫昭阳,你什么意思?”
“我们分手,你,可以滚了。”
挂掉电话,拉黑。
渣男和绿茶,绝配!垃圾,就应该和垃圾桶在一起,早点回收,也省的污染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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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
“啪!”听到声响,昭阳警觉地做出防备动作,四下寻找可用作武器的东西。
“你在干嘛?”宁碎站在门口,竟感觉到一股杀气。“我就去买了个饭,你干嘛做出老虎扑食的姿态?这么饿?”
“宁碎?”梦境太过于真实,卫昭阳再见宁碎,有些不可思议。
“啊?”
“宁碎!”
“干啥?”一声声地,叫魂呢!
“宁碎!”
“我在!”可别是烧成傻子了。
“宁刚烈!”
“滚!”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你在,真好。”
“干嘛,烧糊涂了?是不是孟森那渣男欺负你了。你说说他有什么好的,怎么就非他不可了?”将雨伞立在门口,宁碎把外卖餐盒放在桌子上。
“你为啥说他是渣男?”明明是你跟孟森是朋友,却站在我这边。
“我昨天看见他跟你那个闺蜜搂搂抱抱,打情骂俏地,呐,就在你昏迷不醒的时候,本想喊你去捉奸的……”
“我们分手了!”
“结果你……嗯?分,分手了,你们分手了?”
看着宁碎,突然像中了彩票似的表情,卫昭阳微笑着说:“对,我甩了他。”
“哎呀,小昭阳,你终于干了件明白事,跟你说,他俩早就暧昧不明了,踹了他正好。来来来,我给你买了饭,快趁热吃!”
“为啥是粥啊,我想吃玉米,吃肉,吃辣的。”
“你想想吧,烧才退,吃点清淡的,等你病好了,哥带你胡吃海喝去。”
“哥,我现在就想胡吃海喝。”
“你想吃?”
“嗯!”
“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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