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看到手里的半截卫生纸,差点想哭出来。
我真不知道该拿着这点纸擦眼泪,还是擦屁股。
在片刻的失神之后,我目光四处开始寻觅,看卫生间还有没别的可以用的东西。
洗发水、沐浴露的瓶子……不行!
毛巾,没洗过的丝袜……不行!
窗帘,马桶刷……不行!
热水器的喷头……恐怕,也不行!
我真的快哭出来了,怎么这么倒霉,吃个自助烧烤拉肚子也就算了,为什么偏偏在一个女人家里上卫生间,会没纸呢?
我很后悔自己把烟戒了,不然的话,我好歹还能用下烟盒。
难道用水?
我看看自己的手,最终放弃了这个想法,这双手以后还要吃饭,还要跟客户握手,我做不到!
那会恶心我一辈子。
该怎么办,我看向卫生间外面,许晓音应该还在客厅,只能找她想办法了。
反正我喝了那么多的酒,大不了装失忆,把今晚的尴尬全忘了,哪怕她拿这件事笑话我,我也绝不会承认。
犹豫了得有半分钟,我拿起手机,拨打了许晓音的电话。
“喂?”许晓音接听,声音有点奇怪,可能在疑惑我明明就在她家里,竟然会打电话。
“卫生间没纸了。”我尽量的保持声音不变。
“噢噢,你看下洗手台下面的柜子,里面有。”许晓音的声音,也跟我一样平稳,平淡。
但越是这样,我就越是知道,她此刻肯定在心里笑翻了。
我都来不及说再见,直接挂了电话,伸手在柜子里找到了卫生纸。
说实话,如果这个时候,是许晓音亲自来给我送纸,我心里可能更舒服点。
此刻,我真的恨不得扇自己耳刮子。
为什么,我刚才在找东西擦屁股的时候,会没想到卫生间的柜子里会放着纸呢。
这通打给许晓音的电话,让我觉得自己跟个二百五一样。
上完卫生间,我平息了半天懊恼的情绪,才走出来,来到客厅。
许晓音正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不知道跟谁聊天。
刹那间,我脸上热得发烫,觉得她肯定在跟哪个玩得好的朋友,说我刚才闹的笑话。
“那什么,我先回去了哈。”我扭头就往门口走。
“恩,我送送你。”许晓音连忙站起来,神色依旧平淡。
但我还是觉得她在用尽全力的绷住,好让自己别笑出来。
“不用了,你忙吧。”我摆摆手,只想尽快远离她,拉开门就往外走。
到了楼下,我双手捧着自己的脸,用力的搓了几下,真想大声的狂吼,发泄下心里的焦躁心情。
之后回家的公交车上,我全程郁郁不乐,感觉人生一点意义都没有。
回到自己家小区,我去小超市,买了老鼠药,然后回家。
手里捏着那包老鼠药,一下子又回忆起了在许晓音家闹出的尴尬事,都很想吃一点。
进了家门,林虹已经回来了,怀里抱着吉他,在客厅跟薛子晴研究弹唱。
“听说你们聚餐去了,还以为你会玩个通宵才回来呢。”林虹抬眼看向我。
一听到聚餐两个字,我一阵头疼,要不是聚餐,我怎么会拉肚子……
所以我根本提不起劲,跟她说话,撕开老鼠药的包装,在沙发底下,厨房还有阳台的隐秘角落都放了点。
“什么情况,旭旭这是怎么了,一张脸感觉欠了别人五百万似的?”薛子晴低着声问林虹。
林虹打量着我,也是摇头。
我听到她们的话了,但实在没心情说什么,弄完后独自进卧室,脱了鞋就躺下了。
“旭旭,我写了首新歌,要不要听一下。”不一会儿,薛子晴抱着吉他走进来,站在我床边,冲我直挑眉头。
“你唱吧。”我觉得她唱自己歌时候的鬼哭狼嚎,确实挺符合我当下的心境。
“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让我跟林虹姐姐开心开心嘛。”薛子晴一听我竟然真敢听她唱自己的歌,觉得我很不对劲,凑近些问我。
“唱不唱啊,不唱出去吧,我要睡觉了。”我把被子蒙上。
“真是个不讲卫生的男人。”薛子晴嘟囔一句,用力的扒拉了几下吉他,弄出一些噪音,才不甘心的走了出去。
睡了一觉,被尿憋醒,外面天色还很暗,我跑向卫生间,连门也没来得及关,哗啦哗啦的解决完。
迷迷瞪瞪想回房继续睡,经过客厅的时候,恍惚的看到阳台上站着一个黑色的人影。
我一下子吓醒了,伸手就按亮墙上的灯。
不是鬼,那黑影还在。
从那曼妙的身形,可以判断出,这是林虹。
“林姐,大晚上的不睡觉,你在干嘛呢?”我掏出手机看了下,都凌晨三点了。
林虹转过身,看向我,“睡不着。”
“有啥心事?”我走到阳台上去,关心的问道。
“薛子晴睡我房间呢,这孩子睡觉有点不安静。”林虹吐口气,满脸无奈的轻声说,生怕被薛子晴听到似的。
“是不是说梦话,还磨牙?”我笑着说。
“你怎么知道的?晚上进过她房间?”林虹眉头一皱的盯着我。
“怎么可能,不就上次小龙虾节回来,她在出租车上睡着了,别说我,把那个出租车司机都吓了一跳。”我说起薛子晴的糗事,有点停不下来。
“啧啧,说别人的糗事,你还挺开心的,怎么的,心情已经变好了?”林虹说。
“没心情不好,就一点点郁闷,不想说话而已。”我挺感动,没想到她还惦记着我回来时闷闷不乐的事。
不过刚才对林虹说薛子晴的糗事,我感觉一下子找到了心理平衡。
在许晓音面前闹出笑话的那种沉闷情绪,已经一扫而空。
“因为什么啊?在聚会上被同事欺负,差点打架的事?“林虹挑挑眉头问。
“我靠,你是不是在我身边安插眼线了?”我没想到她竟然知道了。
“公司就这么大,这点消息,你以为还能是什么秘密?我估计这会儿,不少领导都知道了。”林虹嗤笑道。
“不严重吧?”我担心起来。
“怕被处理,还敢拿酒瓶子砸人脑袋?”林虹揶揄的看着我。
“就砸了墙,没砸脑袋,这哪来的谣言,而且,是人家先欺负我的,我还手理所应当,再说了,大不了被开除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硬撑道。
“你什么都不怕,那你刚才还说郁闷。”林虹晃了晃脑袋。
“我郁闷的是另外的事,不过都过去了,没事了。”我才不会把那种糗事,跟林虹说半个字。
“行吧,那你睡沙发吧,我去你床上睡会儿,一晚上睡不踏实,明天做不了事。”林虹打了个哈欠,迈步就要往我卧室走。
“薛子晴的卧房,只是房门坏了而已,你怎么不去睡她的床呢?我又不会偷看。”我就纳闷了。
林虹不是有洁癖吗,为什么老睡我床啊。
而且,薛子晴怎么也不睡自己房间,偏偏跟林虹挤一张床?
难道还在担心我会偷看她?
“敞着门睡觉,我没安全感。”林虹边走边说,连头也没回,“不是因为怕你偷看,是生活习惯。你要睡不惯沙发,那你也回自己床上睡好了。”
“你睡我床,然后,我也回我自己床?”我捋了捋才转过弯来,“什么意思,你让我跟你睡啊?”
我还在琢磨,林虹却已经进了我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