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们都不认识好嘛。”我说。
“反正我不管,你再唱一遍。”薛子晴耍赖了。
“那就再唱一遍,但你不能又说什么前面十七八年过生日,我都没陪你过,让我补起来,那我可不跟你玩了!”我妥协中带着坚持。
“好。”薛子晴郑重点头。
我只好再唱了一遍,因为前面磕磕绊绊的已经唱过一次,也放开了,没那么紧张,很快唱完。
薛子晴把手捧在胸前,默默的许了愿望,吹灭了蜡烛。
我本来有个想法,就是像电视上玩闹的那样,把整个蛋糕都拍薛子晴脸上,但最终没有那么做,实在太浪费了。
重新开了电灯。
我们分吃了蛋糕,薛子晴吃得最多,自己倒把自己糊得满脸都是,手上也弄了不少。
其实长这么大,我很少吃到生日蛋糕,有点克制的吃着,不然我能吃掉一大半。
“送你的。”吃完蛋糕,我把托林虹买的礼物递给薛子晴。
“给我送的什么?”薛子晴连忙舔干净嘴巴边上的奶油,又把手指也给吮干净,才接了过去。
有礼物收,看起来还挺开心。
“你拆开看不就知道了。”我说。
薛子晴拆开来,看到里面是一支钢笔。
“就这啊?”薛子晴抬头看向我。
“嫌不够贵重?那你还给我?”我伸手过去抢。
一支钢笔花了一百多块,我很肉疼。
还不是看她要写歌,才送这么好的笔给她。
“哪有送出来的东西还拿回去的道理。”薛子晴放到身后藏起来。
林虹也送了薛子晴一件礼物,是一条白色的长裙,薛子晴进门换了裙子出来,整个人看上去文静了不少。
她压着裙子,轻轻的转了两圈。
像个小公主似的。
“很漂亮。还是林姐有眼光,你说你平时要这么穿,多好,我都能多看你两眼。”我看着她,夸了句。
林虹给她送的这套裙子,真的挺适合她。
如果她能跟她爸冰释前嫌,回到那个富贵之家去,不用为生活奔波的时候,平日里的穿着,就会是眼前的这样子吧。
只是,那会是多久以后?
只是,如果真回去了,以我这种身份,这辈子恐怕也再无交集了。
想想,有点小惆怅。
“我用得着你多看我两眼吗?我一唱歌,就是全场焦点。”薛子晴说,“你都不知道,我去了你介绍的那个小酒吧,因为我的存在,生意好了很多。”
“是吗?”我不太信。
“爱信不信,哼。”薛子晴转身走向自己房间,“行了,旭旭,你回去吧,我要睡觉了,大半夜的给人过生日,不知道你怎么想的,警告你,下次不许这样了。“
我无奈笑笑。
敢情我冒着那么大风险回来给她过生日,还打扰她睡觉了。
真是很没良心!
“林姐,时间确实也差不多了,那再麻烦你送我回去呗。”我看了下时间,已经凌晨三点,过去培训场地还得一个多小时,再晚天就亮了。
“我也累了,要不你在家睡算了,天亮再过去。”林虹说。
“在家睡我就失业了。”我有点着急。
“那你求我送你。”林虹把手环抱起来,挑着眉头说。
“林姐,我求求你,送我回去吧。”我哪怕知道她是故意开玩笑,也只能很怂的求她。
“恩,很好,用这个口吻,再求两遍。”林虹知道是拿捏住我了,毫无底线的要求。
我很纳闷,就因为我给薛子晴唱了两遍生日歌,她非要让我求她三次?在次数上超过薛子晴?
女人啊,太恐怖了。
但我不能不求,大晚上没地方坐出租车,而且路程那么远,哪怕有出租车,过去路费太贵,我负担不起。
等我一丝不苟的求完,林虹才心满意足的领着我下楼,送我回拓展培训的酒店。
上车之前,我下意识的往楼上看了一眼。
就看到我们那层楼的阳台处,有个人影站在那,可能注意到我抬头,连忙躲窗帘后去了。
我笑了下,坐上跑车。
路上,林虹问我,“你小时候生日都怎么过的啊?”
“我妈一般会给我煮两个荷包蛋,替我庆祝。”我说,“不过我弟弟妹妹过生日的话,会很丰盛,因为我生日临近过年,家里对我挺敷衍的,说是反正再等几天就有大鱼大肉吃……”
林虹没忍住笑了。
“你呢,生日一般怎么过的?”我有点套话的说,“我看你刚才蛋糕吃得很少,肯定是小时候吃厌了。”
“我挺讨厌过生日,也讨厌吃蛋糕。”林虹说,“因为每逢我过生日,家里人都是当大事操办,但不是因为我份量有多重,而是父母可以趁机摆一下排场。他们把我打扮成洋娃娃,当一个道具似的,牵着我行走在各个宴席间,很多大人牵牵我的手,捏捏我的脸蛋,他们都挺高兴的,可根本没考虑过我的感受,而且每年都一样,我感觉生日那天,就是我渡劫的日子,一想到要过生日了,都很害怕……”
我发现自己不太能想象她所说的那种画面,可能因为实在离我的生活太远。
但我能看到一双恐慌无措的眼睛。
那属于小时候的林虹。
我很后悔追问她了,这对她而言,是不好的童年记忆。
“所以在我看来,像你这样,过生日的时候,吃上妈妈煮的两个荷包蛋,算得上这世上最幸福的事之一。”林虹侧头看了我一眼。
“被你这么一说,我都想吃妈妈煮的荷包蛋了。”我轻轻吐了口气。
想一想,我已经有好几年没在家过生日,没吃过妈妈煮的荷包蛋了。
正在这时,林虹的手机铃声响起,她减慢速度,用蓝牙耳机接听了电话。
她回了两句,很快又挂了。
“子晴打过来的。”林虹对我说,“她问我,你回酒店有没被人逮住。”
“她就不能盼我点好。”我笑着说。
其实我知道,薛子晴是刀子嘴豆腐心,这都还在半路呢,她就等不及问了,显然也怕我溜回酒店会出意外,回头惹上麻烦。
到了酒店外,我沿原路返回,钻进自己宿舍,在黑暗中摸摸索索的上了床,突然感觉不太对劲,门口似乎有呼吸声。
“李昌盛?”我轻声的朝那喊道。
就在这时,灯突然亮了。
我顿时傻眼,门口站着的竟然是负责晚间查寝的那个培训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