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井上的戒备动作,白子衿只感觉有什么东西,深深刺入了他的心里。
山洞里,井上拐弯抹角安利着九条裟罗快些来打牌的那些话语。
临去解救那无名村庄之前,井上那露出八颗牙齿的自信大笑。
被人抬着回来后,那紧闭双眼的苍白面容。
还有,最后,白子衿拿着井上的佩刀,向一整个小队的海祇岛士兵发起进攻的那一幕。
所有的所有,在这瞬间,于白子衿的心里,走了一遍,并最终定格在他眼前,这个右手按住刀柄,正一脸戒备看着他的井上身上。
缓了好一会儿,白子衿才终于勉强扯着嘴角,苦笑道:
“放心,我不拿你的刀,不做坏事,我只是,想试着做些小东西。”
白子衿掌握的稻妻词汇还是太少,只能以一个个短语加单词的形式,勉强拼凑出来一个句子。
还好,这并不影响井上的理解。
听完白子衿的解释后,他并没第一时间放下戒备,而是问道:
“你想做什么东西?有没有样品给我看一看?”
“有有有,有样品。”
一边回答着,白子衿一边取来一根树枝,在地上画起了图。
一共四个长方形,左上和右下角分别写着一小个a,然后四个长方形中间,则分别画了四个不同的图案。
“我想做的,就是这个,一种蒙德的小玩具,叫扑克牌,我看大家平时挺闷的,就想着把这玩意儿造出来,给大家解解闷。”
此乃谎言!
白子衿其实只不过是想按照上个存档的经验,快速拉近与小队成员的关系罢了。
他实在是不想再经历,这种熟悉的陌生人的感觉了。
另一边,井上在看见地上的图案后,心中的戒备当即就消散了大半。
听见白子衿的解释后,更是直接毫无戒备了。
我就说嘛,这位璃月来的公子,就是个普通人而已,怎么可能是间谍嘛。
如是想着,井上正准备上前去拍一拍白子衿肩膀,夸上一句干得漂亮。
结果又立马想到了他刚刚的所作所为,尴尬之下,动作就这么凝在了半空中。
最后,还是白子衿看出了井上的尴尬,走上前去,一把搂住了他来到这个世界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这样,我们先去找九条大人报告一下这件事,如何?”
井上略微思忖了下,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就这样,两人肩并着肩,一齐来到了九条裟罗所在的营帐内。
九条裟罗一看两人那亲密无间的样子,顿时就皱起了眉毛。
我是让你去监视那家伙的,可不是让你去跟他做朋友的!
看样子,得换个人来监视这个璃月人了。
如是想着,九条裟罗冷声问道:
“这位公子,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闻言,白子衿赶紧用璃月话,把上次存档中,扑克牌跟斗地主,以及想给武士们解解闷的那一套给重复了一遍。
只是,这回并没有像上回存档那样,很快便得到了九条裟罗的认可。
甚至,白子衿还收到了九条裟罗的许多疑问。
“蒙德竟然还有这种小玩意儿吗?不知道,公子你知道这扑克牌是如何传入璃月的吗?以及,这扑克牌是如何发展起来的,公子你有所了解吗?”
我知道个屁!什么蒙德来的,那都是我编的啊,能编出来这么个符合你们提瓦特大陆的背景,以后让我绞尽脑汁了,我又哪来的脑细胞,再去给你编更多的背景故事?
心里的吐槽欲望虽然十分高涨,但白子衿还是将其牢牢按在了心里,并最终变成了一句:
“抱歉,这些问题,我也不大清楚。”
“那,这小游戏的名字,斗地主,又是从何而来呢?”
九条裟罗继续问道。
白子衿的脑门上开始冒冷汗了。
草,这玩意儿,你们提瓦特大陆又没有土改,我能咋编啊。
于是,白子衿使出了那万能的四个字:
“我不知道。”
“还有,这牌的模式,jqk,似乎并不是蒙德字母啊,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我不知道。”
“那么鬼牌呢?这又是蒙德的什么特色文化吗?”
“我不知道。”
……
一连串问题下来,白子衿的回答高度统一,永远都是那四个字:
“我不知道。”
就在白子衿觉得,这下子不仅扑克牌计划要完蛋,恐怕还会连带着扣除不少声望值之时,九条裟罗却是突然话锋一转,说道:
“事情我都已经了解了,公子,你希望井上帮你制造扑克牌的请求,我同意了。”
“啊?”
白子衿的大脑,直接宕机了。
“怎么,你不希望我同意你的请求吗?”
“不不不,非常感谢九条大人您的宽容大量。”
白子衿迅速重启大脑,赶紧鞠躬道。
鞠完躬,白子衿拉着井上就往营帐外走去,看他那架势,是打算今天就把扑克牌给搞出来。
而在白子衿离开后,坂本却从营帐外走了进来,敬了个礼,道:
“大人,我有一事不解,那小子明明疑点重重,您的很多问题他都答不上来,您怎么反而还同意了他的请求?”
“不,坂本,你错了,正因为我的很多问题他都答不上来,反而完全没有疑点。”
九条裟罗回了个礼,解释道,
“据井上的报告,那璃月人有着不俗的武艺,能赤手空拳解决掉一个丘丘人营地。这几天又表现出了高超的厨艺,营地里,没有一个武士不喜欢他的料理。”
“这两个特长都需要投入大量的时间才能练成,换句话说,他大概率是没有时间再去培养其他特长了。”
“所以,他本就不应该对扑克牌这种娱乐性质的小玩意儿有足够的了解和研究,答不上来我那刨根问底式的疑问,才是正常现象。”
“反之,若是他真的一一回答上了我的问题,这样就会显得他像是早有准备,才是真正的疑点重重。”
听完九条裟罗的解释,坂本长叹了口气,道:
“唉,大人您果然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我痴长了您这么多年岁,结果居然还看不到这一层,真是,白活那么多年了。”
“不过,也许大人您会暂且放下对那个璃月人的疑心,但我还是依旧会在暗中盯着他,我始终觉得,那家伙,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