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深处,疾风萧瑟,寒鸦长啼。
“大姐,二姐,求求你们了,不要划烂我的脸。”
“我以后一定好好听话,不会在人前着女装了。”
“真的……真的,我保证,我保证。”
女子身着粗布麻衣双膝跪地,煞白嶙峋的双手撑在地上,连续不断地磕头,额头肌肤早已溃烂一片,汨汨地渗出深红的血。
若是仔细看,就算是如此狼狈的境况,也难掩女子月眉星眼,一貌倾城的风华。
被她称为姐姐的两人正高高在上地站在她的面前,一着鹅黄暗花竹纹百褶裙,香腮似雪,是楚府的大小姐楚云。一着淡粉曳地望仙裙,修眉联娟,是楚府二小姐楚青。
两人皆是用如同看蝼蚁的目光看着地上求饶的她。
楚云看着这张脸就来气,一脚踢翻她,恶声恶气地说:“楚月沉,你保证?你拿什么保证?”
“沉儿从来都不撒谎的,大姐,二姐,你相信我。”楚月沉的肩膀受了重重的一脚,只怕骨头早已碎裂,忍痛道。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这个贱人?”说罢,楚青又是一脚踹了过去。
楚月沉跌在地上,几乎爬不起来。
楚云拿出匕首逼近她,狞笑着在她的脸上划拉出长长的口子。
“啊——我的脸,我的脸……”
楚月沉痛得在地上打滚,惨叫声此起彼伏地在森林的上空回荡,惊起一批又一批蛰伏在暗夜里的飞禽。
“我看你这个贱人现在这个样子,还怎么跟我争怀奇哥。”
“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你凭什么和大姐争。”楚青目露凶光,一把从楚云的手上夺过匕首,又重重地划在她的脸上。
楚云的容貌压她一头也就算了,结果这个废物甚至比楚云更加艳美绝俗,实在让她气不过。
楚云终是出了一口气,指着那张血淋淋的脸,笑得合不拢嘴。
“现在我终于是名正言顺的萨渊第一美人了,楚月沉,你现在只是个人人唾弃的丑八怪。”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不都是姐妹吗?”
楚月沉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平日里和善的姐妹,此刻为何这般残忍冷血。
“姐妹?你也配,你这种废物只配待在泥地里腐烂。”
“你以为怀奇哥对你好一点就是喜欢你?他不过就是同情你罢了,跟同情没人要的猫儿狗儿一样。”
“你这张脸跟你娘一样下贱,到处勾引男人。”
一句句恶毒的话语没有击垮她,直到楚青踩到了她的痛脚。
“你住嘴,你凭什么侮辱我娘亲。”
“侮辱?念在你马上就没有命了,我就把真相告诉你。你的娘亲是死在大伯和三叔的身下的,你的爹也是被他们两兄弟打死的。”
“整个楚府,怕是只有你不知道了。”
“哈哈哈哈……”
“哈哈哈……”
楚云和楚青的笑声像是一双无形的手,紧紧地拽着楚月沉的心脏,慢慢地她快要呼吸不上来。
“我跟你拼了。”
楚月沉脸色惨白如纸,如同被激怒的困兽,拼着最后一丝力量扑向楚云。
“快啊,杀了这贱货,把她给我大卸八块。”
楚云和楚青的身后站着两个身材魁梧的男子,全都络腮胡子铺满下巴,一人脸上的刀疤狰狞,另一人右眼已经萎缩,空空如也的右眼窝在慢慢地腐烂。
他们本就是亡命之徒,现楚府小姐许诺保他下辈子安然无忧,条件是只要他们帮她杀了这楚府不受重视的三小姐。
他们杀的人少她一个不少,多她一个也不多。
这买卖划算!
楚月沉看着两个壮实的男人一左一右缓缓靠近自己,她坐在地上战战兢兢地往后撤,可目光里的恨意依旧像燎原的火,越烧越旺。
“今日所受屈辱,待我做鬼也要百倍千倍地还给你们。”
两个男人犯事儿之前是杀猪匠,手起刀落,没有丝毫犹豫。
楚月沉甚至是没有来得及呼一声痛,一颗小巧玲珑的脑袋便从脖子上咕噜噜滚到了地上,横断处血流如注。
脑袋上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始终都是大睁着,直直地看着楚青和楚云,如同淬了毒的利剑径直射到她们心里。
楚青和楚云被看得心里发毛,巴不得快些离开这里。
“我们先走了。一定要把她给分开埋了,埋深点,免得做了鬼还要回来找我们。”楚云谨慎吩咐道。
“大姐,她要是敢回来找我们,我们就再杀她一次,让她连鬼都做不成。”楚青的目光阴恻恻的,隔着夜色分外瘆人。
“杀她也容易,但我可不想脏了手。”
楚云又冷眼瞧了瞧刚刚还活灵活现,此刻已经毫无声息躺在地上的人。随后便拉着楚青头也不回地离开。
楚云楚青走后,两个男人拎起斧头,你一下,我一下,很快便将楚月沉分尸。
两个男人对着四分五裂的尸体,神色自若地闲谈。
“你说这是什么仇,什么怨啊?杀人还要分尸。”
“谁知道这小婊子做了什么遭人恨的事情。”
“反正我们以后千万不能碰这些大家族的女人,长得美是美,但是这心也实在是恶毒了点儿。”
“你以为你想碰就碰得到吗?就我们埋的这个女人那可真是楚楚动人,可惜了可惜了。”
独眼龙一听,打趣道:“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把她拼起来用用也是可以的。”
“呸!”刀疤男啐了一口唾沫:“你娘的,怎么这么变态。”
“玩笑,开个玩笑。”
“别开玩笑了,埋完了咱也赶紧走。这鬼地方待久了,感觉后背发凉。”刀疤男悻悻地说道。
独眼龙嘲笑着:“不是吧你,我们杀那么多人也没闯过鬼,你可真是越老越怂。”
话虽如此,两人却不约而同地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不费吹灰之力便将楚月沉身体的各部分埋到了土里,末了还双脚在土上重重地踩了几脚。
他们确定将尸体埋得严严实实之后,便拎着作案工具朝着森林外走去。
两人走得极快,以至于没有听到身后泥土松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