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浅尝辄止,霍离没多过分,牵着比自己小了一圈的手,粉色的背包被扔在肩上。
“走,老子送你回家。”
男人冷静的陈述着,好像刚刚耍流氓的不是他一样。
刚睡醒的小姑娘,被自己乖乖的牵着,脑子还不清明。
说好要离他远一点的事情被抛在脑后,咕哝了一声,很轻很浅,霍离却听见了。
男人笑了笑,锐利的眉眼被融化,装满了岁月静好。
她说“好……”
背影在林荫下交缠,十指相扣,浪漫的动人。
冷风一吹,彻底清醒了的小知薏,缩回了被握住的手。
“噔噔噔……”跑走了。
留下霍离一个人,连自己的小背包都没要。
手上不合适的多了一个粉粉的包,男人甚至不知道是应该哭还是笑。
悠哉悠哉的跟在后面,看见小笨蛋被人接走了,可惜的折返,换了条路线。
劫后余生的拍了拍胸脯,手上光秃秃的,小知薏才发现什么不对……
她的包!
不舍的像是给她心爱的小包包送葬,小知薏趴在车窗上看看两眼,悲痛的回头。
算了,不就是包包吗……
呜呜呜,她的包包……
车子稳稳的停在了顾家的别墅,顾夫人特意嘱咐,把小小姐带回来。
安姨早早的就等在了门口,小知薏蔫蔫的,知道这次肯定免不了一阵说教。
不过庆幸的是……
还好是冬天,身上的痕迹全部被衣料遮盖,安姨没发现任何的异常。
不然,说不定会是什么世纪般的灾难。
应该会直接从法国飞回来,然后提溜着人,耳提面命。
想想都可怕。
整整两个小时的电话粥,小知薏快被训成一个枯萎的小白菜了。
总归翻来覆去,就是不能去找哥哥。
小知薏蹙眉,不过没反驳。
乖乖的应是,才好不容易结束。
最后放下手机的时候。耳朵都在起茧子。
晚饭被安姨拿了上来,小知薏耷拉着没精神,小脑袋困的一点一点的。
随意扒拉了两口,就埋在了被子里。
不过今日,罕见的做了一重又一重的梦。
深陷其中,走马观花一般,那些被淡忘的曾经,重新放在阳光下晾晒。
“说过多少次了,不准随便来北城!”
十五岁的少年,抽条的很快,需要小知薏仰着头才可以看见他的脸。
肉乎乎的小手,偷偷的扯了扯哥哥的衣角,温恹退了半步。
板着脸,严厉的看人。
“我错了……哥哥……”
小姑娘噎着泪花,有了家之后,小团子被养的很好,粉雕玉琢,穿着白色的袄子,干净的和自己不同。
温恹意动,无论是什么时候,永远受不住她的撒娇。
叹息着,骨节分明的大掌包裹住肉嘟嘟的小手。
牵着她往外走,一大一小的两只,踩在松软的雪地里,留下足迹。
男人面上压再严肃,周身的气息总是柔和的。
像是三月的春风,总会温暖的包裹萦绕着。
小知薏也不怕,父亲母亲不在家,小姑娘就会偷偷溜过来。
蹲在桥洞下面,哥哥总会出现,像是英雄一样。
渐渐的,几乎成了习惯。
或许是小动物般的敏感,小知薏知道哥哥不会厌烦她,没有来由,就是不会。
温恹面上冷凝着,右手的手臂上,在破旧的棉衣下面,有一道长长的伤疤。
新鲜的,还带着血。
不过少年冷静的似乎感觉不到痛,唯独庆幸的是在这个季节,血腥味变淡很多。
——不会吓到他的小薏米。
后来……
那天小姑娘回家的时候,手上抱了一条德牧,欢心雀跃,是哥哥送给她的礼物。
他们一起起了名字,叫小七。
哥哥说等小七长大了,就可以去找他了……
温恹偷偷跟在小姑娘身后,直到送回了家门口。
即使舍不得,也不能让小姑娘偷偷跑过来,太危险了。
身上的伤口感染生了脓,温恹烧了整整三天,或许是祸害遗千年,他没死。
日子单调乏味,温恹每天都会在桥洞那里坐很久。
小姑娘再也没来过。
哪怕理智告诉自己这是对的,还是止不住的失落。
有一天,温恹忍不住偷偷去顾家,藏在角落里,整整一天。
还是没见到他的小薏米。
后来……
男人才知道,她出国了……
跨越了九个小时的距离,在大西洋的这边到印度洋的那边。
——他见不到她。
不过温恹不知道的是,小姑娘每一年都会回来,抱着德牧在桥洞下坐一整天。
又在黄昏时分,悄悄的带着小七离开。
可是他鲜少去北城,像是不可被触及的禁地。
画面一转……
直到母亲松了口,小知薏欢喜的回国定居。
小七却死了,他九岁了,懒洋洋的不愿动,牙也老了,偏爱着熟烂的食物,死亡更像是一种解脱。
那处桥洞也被拆了,或许是影响市容市貌吧!
一切似乎都不一样了,那些固执的坚守的过去,像是一瞬间碎裂。
“呼——”
突然惊醒,额头冒了细碎的冷汗,窗外一片漆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