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绞尽脑汁,思虑了许久,小团子到底会喜欢什么。
然后抠门的狐狸,花了血本,包了一场游乐园,芭比梦幻粉的那种。
仗着金钱的力量,阔气的享受了顶级的vip服务。
“粉色的?”
小姑娘眨巴眨巴溜圆的瞳子,惊讶的探出了一颗小脑袋。
显而易见的满眼欢喜……
程蕴笑了笑,满目宠溺温柔,摸了摸怀里的小姑娘,结果被嫌弃的拍了拍。
“娇气小团子……!”
男人以前对这种东西向来兴致缺缺,不过身边有了一个兴致冲冲的小家伙,这种感觉……
——好像还不错?
漂亮的狐狸眼弯了弯,男人似乎又想到了第一次见到小姑娘的时候。
那个白软娇气的小人,被气的眼圈红红的像个小兔子。
程蕴不知道怎么了,只觉得心脏“砰砰——”的,毫无规律,没有办法。
爱情或许天生便是霸道的不得了,自然而然而又理所应当。
程蕴以前只觉得那些人陷入爱情泥潭之中,可怜又可笑。
可是或许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那些心甘情愿的一次次放弃理智,才是爱情。
盲目,愚蠢,却又甘之如饴……
他原本不是这样的,小时候的时候或许是父亲母亲宠的放纵,莫家的小公子,是个遇事不决便只会哭的小泪人。
隔壁的小孩子抢了他的棒棒糖,要哭一场;学校的话剧演出里扮演丑丑的恶毒巫师,要哭一场;就连路上被不知是谁家的宠物犬摇着尾巴凶了,还要哭一场……
精致漂亮的小公子,是个小哭包,一受了欺负,就要抱着自己委委屈屈的哭一场。
——天真幼稚的不像话。
可是后来,莫家主抢了城南的一片地,挡了某些人的路,程蕴至今还历历在目,记得清楚分明。
两指粗的麻绳,捆在自己手腕上的时候,有多恐惧,多绝望。
细皮嫩肉、娇生惯养的小公子还是除了哭什么都不会。
有的时候,成长的代价惨痛的让人不想回忆。
刺耳的枪声穿进耳廓,青苔味道的泥土冲进喉咙,和大片大片艳红色的鲜血……
母亲死了,倒在满是青苔味道的泥泞中,黑色的土壤里明明上一秒还满是雨水和青草的气味,却又在下一刻,被腥重的鲜血覆盖。
那个时候,他的父亲一脸凝重,程蕴从未见过男人这般憔悴的模样。
“程蕴,你该长大了,不能总是所有人都保护着你……”
程蕴明明很想哭的,可是好像却一点也哭不出来了。
小公子脏的像是一个泥人,横冲直撞的跑了出去。
然后……
他在北城的桥洞边,遇上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团子,漂亮的像是降临人间的天使。
小公子又哭了,哭的稀里哗啦,上气不接下气。
那个漂亮的小团子,嫌弃的皱着小脸,却伸手送了块薏米糖过去。
“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哭呀!好丢人!”
那个时候的小狐狸还没有现在的城府,被人欺负的面红耳赤,委屈巴巴的抽抽搭搭。
“我……我不丢人……!”
“谁说的,你都这么高了,还只会哭,我哥哥早就不哭了!”
“我偷偷告诉你呦,总哭的男孩子是会被人嫌弃的,所以你别哭了,我用糖哄你好不好!”
明眸皓齿,乖巧软糯的小团子,踮着脚尖,心痛的送了这个小泥猴最大的那颗薏米糖。
“顾知薏!”
巷子口不知何时站了一个男孩子,板着脸严肃的皱眉。
“哥哥!你怎么才来呀!”
小团子兴致冲冲的扑了过去,只留小狐狸自己一个人在原地,失魂落魄。
舌尖反复抵着那颗甜滋滋的薏米糖,迷茫的低语。
“只要自己不哭,就不会把事情搞砸了对吗?”
……
程蕴猛的回神,袖口被小团子扯了扯,软白的指尖指着面前的海盗船,一脸期待……
“我们可以玩那个吗?”
亮晶晶的小眼神,眨巴眨巴,根本让人说不出来拒绝的话。
程蕴低头,捏了捏软乎乎的侧脸,狐狸眼里盛满了一个人的身影。
“好……”
所念皆星河,星河皆是你。
你从来都不知道,那些所谓的巧合,是我图了十年的蓄谋已久。
再次见到你,我很高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