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处?我看你是一无是处!齐在一阵安静后率先出声说道。
夜歌根本就没有去看齐贤,而是一直都在平静地看着孔令皓。
不同于这些在学堂里学习的少年们,夜歌可是很早就在弃民区争斗中闯出名头的人,人情世故更是普通人明白的更早,他太清楚四周的人怀着什么样的想法。
按照夜歌原本的想法,他就想在降尘院当一个透明人,安安静静地学习,不会表露出任何的意图,哪怕忍气吞声一点。但他今天想确定一件事,只需要确定这一件,要不然他今天不会发声。
在经过了短暂的安静后,众人间有了骚乱。
他说什么?十一处?脑子有问题吧!
师上明明都说了只有十处,他偏偏要说十一处,就是为了引人注目?这方法也太滑稽可笑了吧!
弃民就是弃民,想法都是那么白痴!
孔令皓看着平静的夜歌,眉头缓缓的蹙了起来,脸色也沉了下来。
夜歌一直都在看着孔令皓,看着对方的变化,心中最后的那一丝希望也在不断地向下沉。
这是降尘院,是求实求真的地方,不是让你信口开河的地方,更不是让你放肆的地方!齐贤愤怒地说道。原本他想让夜歌出丑,却不想对方为了博取眼球这么嚣张,实在是突破了他容忍的底线。
胡言乱语,你当你是谁!当即有人不忿地说道。
就不应该让你进来!
滚出御甲科!
滚出降尘院!
众人的口诛笔伐成了一股浪潮,齐齐地向着站在最后面的夜歌涌去。
够了!孔令皓一拍桌子,喝止住了所有的声音,然后直直地看向夜歌。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出十一处的,也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目的说出这个数字,但我要告诉你,在降尘院,在御甲科,除了真正的才学外,任何东西都是歪门邪道!所以,出去!
夜歌眼中最后的希望破灭,他平静着,将一切嘲笑跟咒骂抛之身后,走出了课堂。
出去便不要再回来!
原本夜歌也希望自己想错了,现在看来他想的一点都没有错。
上午程明心可不是好意提醒让他回到教室,而是为了下午的提问,这原本就是串通好的羞辱他的一个圈套而已。
不论是严苛的程明心,还是博爱的孔令皓,亦或者其他两位师上,自始至终都没有正视夜歌这一颗求学之心。
没有人相信一个弃民踏入降尘院就是单纯地为了学习。
孔令皓以及其他人根本不想知道夜歌看出的十一处都在哪里,他们只想着如何惩治这个令人厌烦的弃民。
夜歌很失望,却也很释然。
不再抱有任何幻想也挺好。
走出教室,夜歌望着那一片雪地,沉默了片刻,走了上去,一步步地踩在这雪上。
沉默并不代表认同。
反抗的方式并不只有发怒这一种。
莫不是在寻宝?真是活脱脱一个雪地捡垃圾为生的弃民!齐贤看了一眼外面的夜歌毫不遮掩地说道。
原本授业解惑的和谐气氛被破坏,孔令皓也没有心情,立刻重新起了个头,开始讲其他的内容,希望能将这短暂的不愉快压下去。
钟声响起。
众学子起身行礼。
孔令皓点头示意,走出了学堂。他心中仍有些不快,一边走着一边想着先前夜歌的模样,不禁变得恼火起来。
没有丝毫的敬畏之心!不重师道!不遵礼法!一个可耻的弃民!
走着走着,孔令皓忽然停了下来,他眼角的余光好像瞥见了什么东西,愣了愣后转头向着旁边看去。
一片白雪地。
无数的脚印,连成线,组成一张图。
孔令皓越看越惊,最后完全愣在了原地。
这
师上?齐贤等人走出教室,发现了站在路旁发愣的孔令皓,走近后顺着孔令皓的目光望去。
这是?
用脚印作了一张图?
好眼熟啊!
这跟师上下午画的怎么这么像?
真的是二代长空的攻击系统?!
那些小圆圈就是错误的地方吗?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十一?!伸出手指挨个数的人露出了吃惊的神情,不由得数了第二遍、第三遍,得到的结果都是十一。
怎么会有十一处?
这雪地上的图是谁画的?
今天上午还没有,下午怎么就有了?是谁在我们刚才上课时候画的?
难道是?
孔令皓没有听到四周的喧嚣,他紧紧地盯着这张大图的某一处,嘴中不断呢喃着: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从《玄机图》临摹下来的图怎么可能是错的?这深深印在脑海中的图怎么可能是错的?
可这一处,不就是当年缺失的一角,后来他们御甲科的四人推敲出来的吗?
难道当年推敲错了?
不!
黑铁城里怎么会有人比他们四个更懂霸王甲?!
可为什么眼前的设计更合理?
孔令皓在心中不断地推演,却越想越乱,无数的线条像是一张大网,完全网住了他,让他透不过气来。
不可能!
突然间,孔令皓两眼一黑,径直地向后仰去。
师上?!齐贤率先发现异常,一步向前扶住了孔令皓,四周围观的同学也顿时乱作一团。
雪地里的声音并不能传到知新楼上,也不会影响到夜歌看书。
《暴王》的最后一页。
夜歌恋恋不舍地合上了书,脑子中浮现出无数想法。
《暴王》就像是一把钥匙,给他打开了一扇门,这扇门不开还好,一旦开了就完全陷入到了一个更为广阔的世界之中,根本没有办法不去想。
努力地克制着心中的凶猛,夜歌再次打开了《暴王》,目光落在扉页的最后那一行字上。
兄弟,问你一句,有兴趣造霸王甲吗?
有!
十五日,就在这,让我们创造一个历史性的会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