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棠没有想到自己会遭遇到这样的事情,在全白的世界中,他下意识地向后退,脚下的路越走越窄,终于一脚将树枝踩断,向下坠落而去。
啊
巨大的雷鸣还在耳边回荡,唐棠一点都听不到自己的呼喊声,只感觉天地在旋转。
我这是死了吗?!
突然间,唐棠感觉自己的喉咙被勒住,一口气也喘不过来,感到了莫大的痛苦。
啊!!!
唐棠的手胡乱舞着,企图抓到一棵救命稻草。不知道挣扎了多久,他的背部传来了疼痛,视野里也逐渐透出了其他景物的颜色。
幸亏夜歌及时发现了唐棠掉了下去,一把揪住了唐棠。只是唐棠一直不停地乱抓,夜歌又只好在下到安全的距离后将其扔到了地上。
我死了吗?!唐棠看着略微有些灰暗的天空,顿时觉得自己的肚子很饿,后悔在死之前没有放开了肚子吃一顿饱饭。
没有!
纵使夜歌的声音再大,唐棠也听不到,但他看到了夜歌,也用手抓到了对方。
夜歌,你也死了吗?
没有!夜歌发现无法让唐棠听见,也就不再多说废话,直接去了一旁不想搭理对方。
唐棠转了一圈,发现了被巨大轰鸣震起来的黄九,当即扑了过去,哭着喊道:师父啊!师父,你怎么也死了啊?呜呜呜太好了,师父你跟我们一块死了,是不是还可以继续在教我做饭的空隙露两手啊?我还能吃上你的饭啊!
黄九发现怎么也说不听唐棠,愤而踹出了一脚。
哎呦!唐棠一屁股蹲到了旁边。哎?屁股疼?难道死了的人也会疼?难道我还没有死?哈哈哈哈!我还没有死!
唐棠又蹦又跳了好一阵,反应过来后就开始抱怨夜歌。
你怎么也不提醒我那一枪有那么大的威力?光叫我堵上耳朵,不会叫我捂住眼睛吗?也不对!我就一双手,堵住耳朵就不能捂住眼睛了不过,我也会闭上眼睛啊!你就不能等我躲好了你再开枪吗?
夜歌对唐棠的话全部当做没有听见,只拆解着手中的雷鸣。
黄九看着夜歌,第一次主动跟夜歌说道:你,不应该待在这里。
夜歌看了一眼全然听不见的唐棠,说道:我觉得你也不应该待在这里。
啥,你们说啥?唐棠只看到黄九跟夜歌的嘴巴在动,却听不见一个字。
黄九用肘推了推被褥,寻了一个舒适的姿势,躺在上面,掏出长烟斗跟烟袋,仔细地捻起了烟丝,将其塞到烟斗里面,说道:你凭什么这么觉得?
因为你让我这么觉得。夜歌抽出了那根半米长的枪管,将枪再次组装了起来。
黄九抽了一口烟,缓缓地吐了一口,说道:刚入空知境就有这样的身手,还算可以,枪法也不错。只不过就这么一点本事的话,还不足以入我的眼。
夜歌坐正,看向黄九,说道:那你又怎么证明你可以入我的眼?
黄九忍不住笑了起来,被烟呛得咳了两声,说道:这么多年来,还是头一次有人说我不入他的眼的。
一个白虎团的伙夫而已,又凭什么入我的眼?夜歌好似很认真地说道。
黄九吧嗒了两口烟,点头道:虽然知道你是故意这么说的,但也确实不错。年少轻狂嘛!狂点也不是坏事。
夜歌认真地看着黄九。
纵使一直都觉得黄九有些不一般,夜歌也不能相信黄九是一个可以高高在上俯瞰他的人。若是真的如此,隐藏在一个小小的白虎团就显得太过离谱,而又偏偏让他随随便便遇上就更加离谱。
黄九抽完最后一口烟,不急不慢地磕掉烟灰,将烟袋子卷了起来,慢条斯理地说道:证明一下,让你入我的眼。
夜歌盯着黄九,想要看出一些端倪,耳中却传来了动静,让他不由得看向了左侧的方向。
树林中传来了窸窣的响动。
很快,就有人冲到了夜歌的眼前。
就是他?!盗子一眼就看到了夜歌手中的枪。
刚刚缠满了绷带的重亥当即双眼赤红,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喝道:就是你将冷巳伤成那样的吗?!
重亥!盗子想要出声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重亥猛然一跃,向着夜歌压去。
猛拳!
夜歌又看了一眼黄九,对其说的话信了几分,毕竟对方能够轻易地看穿自己隐藏的境界并且提前察觉到了眼前这些人。
砰!
夜歌突然抬手,一拳砸在了重亥带着拳套的拳头上。
重亥倒飞而回,身上的绷带绷断无数,殷红的血当即渗了出来。
众人心中一惊。
不论是鹰小队还是斩首小队,对重亥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没有人愿意接下重亥拼命时的一拳,然而眼下这人竟然轻易地将重亥给击飞。即便现在的重亥身受重伤,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说自己能够做到这一步。
修行者?!
感知到夜歌身上散出来的元气波动,众人的脸色终于发生了一些变化。
难怪冷巳败的如此惨!鹰小队的众人已然拿起了手中的枪。面对一位修行者,他们不得不全力以赴。
冷巳的脸色更加阴冷,只有她跟夜歌交过手,她十分清楚那时的夜歌还没有展露出修行者的能力。然而此时的夜歌,竟毫不保留地释放出了属于修行者的元气波动。
是畏惧了吗?
冷巳未曾从那双眼睛中看到一丝畏惧的神色,她不由得想起了夜歌在离开时对她说的那句话。
最好不要让你的同伴都追过来,否则我真的会杀了他们。
猛然间,冷巳感到了恐惧,她现在后悔自己竟然这样轻易地追了上来,她想逃走,却发现已经迟了。
鹰小队的所有人,在一瞬间出手了!
没有什么比猎杀一位修行者更让人觉得刺激的了!
夜歌第一次握紧了拳头。
那就让我自己也看看现在的自己究竟到了什么程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