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警方后,厉寒时在门口椅子上坐了会儿,半晌没有进屋,直到身旁病房门被人从里拉开,他才敛了眼色起身。
“你怎么出来了?”他阔步上前扶洛云初。
洛云初剖析的目光盯着他,他脸色好像很凝重,是看过笔录内容不舒服了吗?洛云初抿了抿唇,她不后悔曝光程凯威,她不是圣人。
重新回到病床上后,她才在ipad上输入道:“虽然他是你的家人,但我还是想让他付出代价,我的性格你是知道的。”
她并不认为自己的决定是错误的,即便回到最初,她也照样会供出程凯威这个名字。
厉寒时揉了揉她的发丝,点头:“做得对,我会让他付出相应的代价,会给你满意的答复,这段时间你好好养伤,其他的都放心交给我,什么都别想。”
洛云初抓住了他的手,靠到他怀里,闭上眼睛感受着他身上清冽好闻的味道,就这么靠着,她便很安心了。
“云初,那天在工厂,你昏迷之前看清我了吗?”洛云初昏昏沉沉要睡着的时候,听到耳边厉寒时问她的这个问题。
想回答说是,可没法开口,她就这么睡了过去。
彼时,事发当天从废弃工厂人间蒸发的程凯威,在消失两天过后,重新现身在了一个情。趣游轮派对上。
接到消息当时,厉寒时正好结束会议,准备去医院看洛云初的计划中断,调转车头,往城西码头而去。
灯红酒绿,觥筹交错,海上派对空前热闹,绚烂烟花在天空中盛放,将整个海面映照得通红一片,烟花底下的女人们,身着比基尼放肆扭动着,仿佛在比较谁吸引的男人比较多,她们一个比一个扭得卖力。
“程少,多日不见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女人热情的贴到程凯威身上去,手指在他脖子和胸口画着圈,撩拨着他。
程凯威嘴角破了皮,平日里本就一副透支了的虚脱相,今天更是有种苍白颓废的味道,他嘴角勾起邪魅笑意,捞起女人一把扛到了肩头往游轮二楼的房间里走。
“啊,程少你温柔点……”女人笑骂着拍打他的肩膀,却是浓浓的欲拒还迎味道。
“老公出差了?”
把女人扔到大床上,程凯威解着领带。
“他啊,听说最近在国外谈一个什么保健品的生意,都快一个月没着家了,这段日子程少也没主动约我,我很寂寞啊。”
“你这贱人,真是欠干。”
程凯威低骂一声,欺身而上,片刻屋里就是旖旎一片。
“砰——”
房门被人一脚从外面踹开,吓得程凯威当下直接软趴趴,女人尖锐的嗓子叫着:“哪个混蛋不长眼的,竟敢……”
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从她的角度看过去,门口站着的男人面孔生硬而阴戾,一张俊美的面庞沉浸在月光和游轮灯光底下,红白交错,摄人心魄,倒映出死亡的气息!他周身都萦绕着绝对的冰冷,威慑力十足,叫人看一眼就冷汗涔涔!
“厉……厉少?”女人嘴唇哆嗦着叫出厉寒时的名字。
程凯威从女人身上下来,站在床边,破裂的嘴角勾出一丝玩味的弧度,“厉寒时,你不在家里陪着你的小娇妻,来我这儿凑什么热闹?怎么,素的吃腻了,今天想跟我换换口味?”
“吃惯了这种便宜货,我的女人,你觉得你够胆吃得下?”
厉寒时锐眸如刀子般狠狠剜过来,眼神所经之处带起刺骨的寒霜,清冷月光,锐利寒眸,一切的一切,都给这个夜晚赋予了别样的阴冷。
床上的女人,顷刻间后背冒出一串串冷汗,眼看厉寒时走了进来,仿佛死神降临,灾难在靠近,她吓得捂紧了被子不知该何去何从。
“还不滚?我不介意多一条人命!”
伫立在床边,厉寒时侧眸,清冷的语气逼过来,吓得女人浑身哆嗦着,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上,裹着被子跌跌撞撞的跑了。
而此刻,几位保镖闯入夜色,进来时顺手带上了房门。
宽敞的游轮卧房中,分明窗户敞开着,空气流通,却在厉寒时进来过后,空气有些凝固住,再到后来,有种绝对的窒息感。
程凯威不过嘴贱,多年来看母亲跟厉寒时明争暗斗,对于厉寒时的手段,他早有耳闻,从来都是聪明的不跟他硬碰硬。
这一次,他也是一时上了头,才没经得住诱惑。
可最后不是也没有把那个洛云初怎么样吗?他来找什么麻烦?
“刚才是跟你开玩笑的,厉寒时,你也来一起参加派——”程凯威自认为很识趣的跟他搭话,可下一秒,厉寒时抡着拳头就砸了上来,他反应不及一个踉跄,直接被打倒了。
脸疼。
他拧着眉头,能感觉到口腔中有铁锈般的味道散开来,往外啐了一口,吐出来带血的唾沫。
他仰面看向厉寒时,“为什么打我?”
话音刚落,男人快步逼近,可以说是绝对的面无表情,可一顿拳打脚踢却是毫不留情,左一拳右一脚下来,程凯威觉得自己快要散了架。
所以,是那个女人说的?还是那个林子风告诉的厉寒时?
程凯威不得而知。
那天他眼看就要得逞了,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坏他好事,如果不是厉慧敏及时赶到把他带走,后面就会被警方逮个正着了。
厉慧敏开车带他从工厂后门逃走,当时听到前面人声鼎沸,听她说才知道刚才那男的是林子风,当红男星,下面围满了他的粉丝,他这也才知道林子风跟厉寒时的渊源。
说起来,还是十来岁的时候,他跟林子风有过一面之缘,如今竟对面不相识了。
如此羞辱的事,厉慧敏说他们不会跟厉寒时说的,没想到还是猜错了。
“放开老子。”
程凯威常年嗑药体力早已透支,扛不住厉寒时几拳,直接晕了过去。
直到一盆冷水浇下来,程凯威整个透心凉,打了个寒颤清醒过来,这才发现他被绑到了房梁柱子上,浑身被剥得个精光,一丝不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