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辉就是有那么点意思,但也知道人如今是有夫之妇,自然不会乱起心思。
所以赶紧打断吴婶的话。
“姑能不知道么?姑的意思是,温丫头有多能干,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这日后等宋祁死了,想娶温丫头的门户怕是得踏破他们家门槛。
这不得提前问清楚你的意思,你要是愿意,姑跟温丫头关系不错,回头我在她跟前念叨念叨这事,肥水不流外人田。”
这人宋祁还没死呢,他姑怎么就盘算起了人家媳妇的事。
他皱着眉说,“温妹子是挺能干,但人家这还没守寡,姑太操之过急了。”
“温丫头的能干在村里是有目共睹的,等她真守寡了,到时候哪儿还排得上你?你是不是还顾忌宋家仨个娃娃?姑看过了,他们仨一个比一个懂事,好养活。”
吴辉倒不是担心这个,他就是觉得这样不地道。
“姑,这事你别操心了,到时候再说吧。”
“到时候再说可就晚了,可别怪姑没提醒你……”
吴辉摆了摆手,说自己晓得了。
回去的时候,想到姑姑说的事,吴辉下意识看了眼院子里正在翻花绳的仨孩子。
最小的那个现如今养的古灵精怪,老二则憨厚老实,至于老大,沉稳内敛。
确实如姑姑所言般,这仨孩子若要养的话,好养活。
只是……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
收敛心神后,吴辉继续去宋家干活了。
……
胡府门口。
温稚先下了马车后,伸手扶着宋祁下来,他面露苍白,薄唇微抿,瞧得人保护欲暴涨。
“小娘子和相公里边请,老爷在前厅候着了。”胡管家客客气气引着两人入内。
温稚微微颔首道谢。
到前厅时,胡有财正侧身同边上一中年男子说话。
瞧见温稚和宋祁进来,胡有财先是一愣而后才不露声色道,“这位便是小娘子相公?”
“是。”
这等相貌,竟然出自乡野,他有两分惊诧。
胡有财随后望向边上友人道,“这位便是我方才跟你提起的温小娘子,做得一手好菜,盛兄待会儿可得好好尝尝。”
温稚莞尔,“胡老爷谬赞了。”
“是小娘子客气才对,今早胡老爷和胡夫人可是对你的厨艺赞不绝口。”
盛逸说完,视线自然而然落在边上宋祁身上。
他眉心轻蹙,只望了宋祁两眼,斟酌道,“小娘子相公这病怕是有些年头了。”
宋祁微微颔首,道了句是。
盛逸自圈椅上下来,走到宋祁跟前,刚要给他把脉,宋祁不着痕迹避开。
“宋某此病乃是旧疾,不敢劳烦胡大善人贵客把脉。”
“无碍,有缘碰上,兴许正好盛兄能治好你的病。”
宋祁淡淡摇头,“就是盛大夫能治,宋某也没什么报酬能给,索性还是不治。”
盛逸轻笑了笑,打趣道,“是你家小娘子还没接下胡老爷的橄榄枝,所以才这般推辞?你且放心,就是小娘子不来胡府当值,这病,盛兄也给你治。”
“不敢麻烦。”宋祁依然不改态度。
“既如此,那盛某就不强求了,不过,小娘子你相公这病,再不治可就没多少日子可活了。”盛逸提醒。
宋祁面色坦然,“如今活得每一日都是赚来的,就是没多少日子可活,宋某也不亏。”
将死之人这心态,倒是出奇的好。
因着温稚不愿入胡府当值,宋祁自知若是盛逸真给自己把了脉,他们欠胡府的人情,还是得温稚去还。
勉强温稚的事,他不愿意去做。
即便眼前这人真能治好他的病。
宋祁拒绝的态度很坚决,胡有财知道要他肯治病,还得温稚点头才可。
于是,他望着温稚道,“要是小娘子觉得在胡府失了自在,胡府可在后院给你们一家另外安排一小院,不与院中其他下人住一起,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