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步来到村头树下,吴冬雪扬眉吐气,面向村落360度大挥手。
“在此挥手与过去作别,老娘的未来将是崭新耀眼的!”
她瞅了一眼空间的表,凌晨四点十二分,急忙飙车离去,没有夜色掩护,大奔可就打眼了。
回到钱多多租的地方时,三人睡得正沉,吴秋月抱着自己的脚丫在啃。
嘴里咕哝,“鸡腿,酱油鸡腿别跑。”
吃货,做梦都是食物,吴冬雪宠溺一笑,将她的脚丫抽出安置好,方在床脚空位躺下。
穿书后的这几日,忙东忙西的,都快累出病了。
终于能好好休息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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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鸣破晓时分,挑大粪的陈叔,头一个打开房门。
一眼就见到堆在门前的,青砖石瓦,精细米面,细布厚衣……其中还藏着五元钱。
“我勒个姥姥哟。”他手一抖,扁担掉在地上。
急忙揉揉眼睛,再去看,还在,不是梦!
陈叔两步上前舀起一捧米,放在嘴里嚼嚼,生米硬邦邦的,他嚼出了一脸泪。
他人老脚瘸,儿女嫌他赚得少吃得多,早早将他扫地出门。
村中上至大队长下至新娃娃,个个勒紧裤腰带过日子,自顾不暇,谁能可怜他。
他只能寻了半间摇摇欲坠的黄土房,做栖身之地。
房不能遮风挡雨,食亦无法果腹安肠。
昨日就将最后一粒碎陈米下了锅,直以为这两日就要梦中饿死。
哪曾想……
“是哪个大善人哟,我老陈给您磕头了!呜呜呜。”
陈叔扑通跪在地上,涕泪满容地对着远方,重重磕头。
响声惊动了其他人,先是隔壁屋,而后隔壁的隔壁,一片片传开,此起彼伏。
惊呼声,欢笑声,感而动容的哭声,谢声,延绵成型。
“给我们村送东西的大善人哟,虽无缘见您的真容,但我富贵铭记于心,也在此给您磕头了!”
“我也磕头,给大善人磕头。”
“还有我……”
眨眼间,全村都跪在门前,庄重又虔诚地弯腰,三磕头。
本有些死气沉沉的村子,添了丝鲜活,人人的面容都添了几分色彩。
村头。
“孩子他妈,有米有蛋有菜,今晚别喝稀粥,换成大米饭吧。
皮蛋傻蛋都瘦成菜干了,得补回去。”
干柴模样的男子,小心翼翼地将物件搬回自家,说话的口气却豪迈得很。
他的孩子尚不知愁,想到晶莹的米粒,口水哗哗流,“米饭,妈,大米饭。”
“晓得了。”妇人点头。
村中心。
“是新衣服,爸,你这身衣裳上全是洞,昨日脱下来还扯个大口子,是真不能要了。
大善人送来的衣服,你赶紧换上。”身材单薄的少女,拎起半新的衣服,就往男人身上套。
男人眨巴下干涩的眼,盯着女儿补丁满满的衣服,呐呐道:“好,爸这就换。你也换,给你奶你妈你弟都换上。”
“哎,今日真好。”少女笑颜如花。
村尾。
脸颊下凹的女人,攥着手里的几块钱,呜咽吟哭。
“呜呜呜,大善人还给了钱,我们终于能把屋子修好,不用再受风吹雨打。
上个月二娃被雨淋生病,差点就夭折,那样的噩梦我再也不想经历了。”
她手颤悠悠地摸上,熟睡在床,方两岁多点的女娃娃。
“桂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瘦弱的男子,目光灼灼地望向天际。
村头树下。
大队长朗声喊:“大伙儿,有善人愿意推我们一把,那我们就要努力把日子,活出生机来!”
众人高声应喝:“好起来!活起来!感谢大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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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东北的火车,将于下午三点到达。
秋月冬雪二人,为免错过时间,两点就得在火车站等,路上一小时,她们一点就得出门。
在艳阳高照之时,吴冬雪走出房门,就看到钱多多和吴春花,在厨房忙碌的身影。
她们正将杂菜肉包堆在箅子上,准备放大锅里蒸,案板铺满白粉,显是刚刚包好的包子。
吴秋月在旁,清点行李,来来回回地数。
她安静地看着,没打扰她们,在空间找到针孔摄像机,把这一幕定格在录影中。
吴春花先发现了她,洗手擦干净,舀出一碗温热的瘦肉粥,放到桌上。
“小妹,你起来啦,先吃碗粥填填肚。”
“谢谢大姐。”吴冬雪坐下,拿起勺子一口一口,粥煲得很软很糯,入口即化。
钱多多煎了只荷包蛋给她,声音低柔地絮絮叨叨。
“火车上人挤人,有些人手脚不干净,贵重物品别放在外头,夹在你们的中间晓得吗?
热水瓶都装满了,里面是刚烧的水,等喝完再去打水,免得来回不方便……”
可能是离了压抑的环境,钱多多的话骤然暴增,吴冬雪只觉耳朵要起茧。
她求救地望一眼吴秋月。
后者立即意会,扬声打断道:“小妹,我们只拿这么些行李,真的够吗?”
“我瞅瞅。”吴冬雪三两步离开座位,钱多多话一滞,无奈地笑笑。
八斤大棉被,至今没搞到手,没啥大件,两人的行李就算不上多。
只有些新置办的成衣,水壶,瓷脸盘,茶缸,铁饭盒,热水瓶各两个。
两床薄被子,薄褥子,和洗漱用品,日常用品等杂七杂八的东西。
用两个军绿的帆布挎包,和一个麻布袋,塞一塞就装完了。
钱多多怕冬天一到,两人冻成冰棍,想这几个月四处收集棉花,给她们捯饬几身厚棉衣和两床大棉被,寄过去。
被吴冬雪拒绝了,拍着大团结,直说她有办法。
棉花,她空间大把大把的,到时候找个会弹棉被的手艺人,给点钱。
别说八斤大棉被,八百斤大棉被,也不在话下。
虽说她更想盖丝绒被,羊毛被,但这个时代没有,她也只能在空间用用。
然,空间四季如春,就……
钱多多寻思吴秋月是个机灵的,也就不多干涉了。
只是不停嘱咐,多给她写信,别报喜不报忧,苦都自己咽。
秋月冬雪忙不迭地点头,方透过气来。
开玩笑,姐妹合璧,谁人想让她们吃苦头,就先喂他吃屎。
下午一点五十五分,她们到达火车站。
在站口,远远就见到,雷鸣和秦公安领了个男人,边朝她们招手,边走来。
双方站定,寒暄几句,雷鸣就指着男人介绍道。
“吴同志,他就是日后负责你安全的军人,墨青阳。”
吴冬雪的眸光,刚扫到男人刚毅的面孔,心脏就漏一拍。
糟糕,是心动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