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冬雪对杜鹃上下其手一番,又翻出来一纸包白粉。
墨青阳接过捏起一撮,闻了闻,舔了舔,朝她道:“是迷药。”
“呵,若我猜测没差错,该是准备给我用的。
这等好药,用在我身上浪费了,还是回敬给他们吧!”吴冬雪冷笑。
距离两人几个身位外的列车长,愁云满脸,在餐车徘徊不断。
分秒过去,他只觉像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得令人焦虑。
他再一次问道:“来了没?敌特露头没有?”
在门口探头朝外看的公安,心情同样焦灼,他摇头道:“没有,还未出现。”
“该死,平日干坏事时行动如猛虎,咋轮到同伙出事,就磨磨蹭蹭如乌龟呢?
果然都是群坏了吧唧的,没有战友情,没有同僚爱,冷血的杀伐工具。”八壹中文網
列车长正大骂特骂,公安激动地拉起警报,“来了来了,大伙准备!”
餐车门外十几米地,马脸和大饼脸,你看我,我看你,脚步均有些犹豫。
他们远远观察快两小时,里面半点声响没有。
据说,进去就无人出来,搞得一个车厢能吃人似的。
然,想摧毁一列火车,至少要炸掉三个车厢。
想造成最大破坏,就需要三人同时自爆,杜鹃是不可缺少的一环。
况且,目标一个还未中农药,一个还未中迷药,计划尚未执行过半。
只能进去探探了。
马脸决然道:“横死竖死都是死,得个传染病再死,也没差,走吧!”
“好,你去,我跟随。”大饼脸回应。
两人一前一后,正迈到门口,一个七、八岁的男孩突然撞进马脸怀里。
马脸被撞得趔趄,怒气上涌就想扇他。
巴掌还未落下,男孩扔出一个纸团,“有个叔叔给你的。”脚底抹油溜跑。
展开纸团一看,马脸面色大变,喊道:“有诈,快跑!”
下一刻,门唰地打开,白粉兜头兜脸扑来。
大饼脸没来得及躲,扑通摔下去。
马脸早有防备,疾速倒退,眼角瞅见一小男孩,即刻将他抓到怀里。
同时从兜里拿出一把刀,抵在男孩的脖子上。
男孩的母亲惊声大叫,“小海。”
餐车内候命的人,全都奔涌而出。
一照面,吴冬雪就发现这男孩,正是被墨青阳吓哭的那位,眉头微拧。
车厢中的乘客陆续跑个精光,走道上坐的七大婶八大奶,都无法阻止他们的步伐,全被撞得七倒八歪。
须臾,车厢内只剩下对峙双方。
“放下人质,束手就擒。”公安嚷声道。
他握着枪的手在晃,不敢扳动扳机,怕射到炸药,一块儿完蛋。
马脸不断往后退,狂笑道:“不想这小孩死在你们面前,就离我远点。
不然我手一抖,鲜活的小生命就要从此消失!
当然,你们也可以开枪,我们抱着一起死!”
众人面色沉沉,不敢轻举妄动,唯有墨青阳和吴冬雪,眼神交流几个回合,定下主意。
小海被他粗鲁的动作,扯得生痛,顿时哇哇大哭,挣扎不休。
刀锋眨眼划破他细嫩的皮肤,血花外冒。
“不,小海!”他的母亲两眼瞪直,歪倒在座位上,竟是昏厥过去。
剧痛蔓延全身,小海挣扎得更加厉害,马脸怕搞死他没筹码,不得已把刀挪远几分。
怒骂:“别动,小杂种,再动就在你大腿开一刀!”
小海才五岁,哪里明白他的意思,还待再哭,吴冬雪轻柔的安慰声传来。
“小海,姐姐给你大白兔糖,你不要哭好不好?”
糖?小海哭声渐停,挣扎也弱了些,“好,我不哭,给我糖。”
“好,在这呢,我给你拿过去。”吴冬雪拎着两颗糖,试探地接近二人。
墨青阳见此,狭长的眸子一闪,悄悄绕到马脸后方。
马脸见到是她,眼底掠过慌张,连退两步,“你别过来!”
孩子的哭声再次变大。
吴冬雪双眸眯起,这人认识她啊,这就好办了。
她浅浅笑问:“怎么?不敢引爆炸弹,怕将我炸死,对不对?”
马脸瞳仁高震,没回答。
不答等于肯定。
这一刻,吴冬雪开始怀疑,她的器官或许不仅是用于移植,或许还有别的用途。
毕竟,能配型的人绝非独她一个,九亿人口找不出第二个?
别开玩笑了!
而敌特的表现,相当奇怪,将她的生死置于任务之上。
如同在说,“你就是唯一。”
靠你祖宗十八代的,老娘不想要这种“优待”!
吴冬雪摆出人畜无害的表情,缓缓靠近,轻声说服他。
“你看我,手无缚鸡之力,能将你如何?你一只手就能将我打倒。
我只是看小海哭得太惨,想给他两颗糖,让他别哭而已。
所以,别疑神疑鬼的,好不好?”
马脸瞅着她细若麻杆的手臂,风吹就倒的纸片人身躯,软糯无辜的小脸,心下稍安。
便道:“来吧,别靠太近,不然我就捅他,真捅!”
“好。”吴冬雪笑笑,朝他迈步。
糖刚放到小海手里,她眼神猛地变尖锐,喊道:“就是现在!”
话音才落下,吴冬雪的手闪疾掐住马脸手腕,马脸手一麻,刀就换了主人。
与此同时,一把白粉从头笼罩,他意识一沉,暗骂自己蠢货,抱着小海沉沉昏睡。
列车长大松一口气,吩咐公安将人通通绑起。
又将马脸和大饼脸身上的炸药包拆下,归置到铁箱中,层层盖住。
方喜逐颜开地道谢,“吴同志,墨同志,多亏有你们,敌特的计谋才被抹杀在娘肚。
列车中没有出现伤亡,乃国之大幸,人民之福报,万分感谢。
你们这样的优秀的同志,我必要手写一封表扬信,交到上级领导手中!
还要向人民群众,表彰你们的功劳,并发放奖金。”
列车长笑得两排白牙外露,吴冬雪忍了又忍,终是掐断他的喜悦。
“列车长,恕我无礼,有件事我不吐不快!
火车中有敌特的事,我们只告诉了你们在场的几人。
到底是谁,将消息透露出去,还险些酿成大祸!”
她目光如炬地扫视全员。
“这……”列车长脸色一变。
墨青阳捡起地上纸团抖开,“有诈”二字明晃晃的。
“我们的危机还未解除,这个通风报信的敌特,还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