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莺莺吓得想尖叫,袭击她的人早有准备。
大力紧捏住她的双唇,使其只能发出呜咽声。
因着吴冬雪等人不待见她,她也不想自讨没趣,特意选了车厢最边角的地儿。
偏如此,就落入了有心之人的眼中。
老男人将她的身躯笼罩在下,朝她的脖子呼出阵阵臭气,声音粘稠模糊。
“呵呵,你这贱货,白日里还给我抛媚眼,一看就是个不安于室,缺男人的。
我老家的婆娘又丑又胖,我半个月没干事了,你会帮我的吧。
毕竟,我也不嫌弃你脚臭,哈哈哈。”
黄莺莺这会儿是真的流泪了,鼻涕眼泪唰唰地下。
谁来救救她,救救她。
老男人用衣服挡住她的头脸,一手抱着她腰,一手掐住她嘴,将她往厕所里带。
他幻想着接下来的活动,正满脸荡漾加猥琐。
倏地,有人撞了他一下,力气不小,险些让他失去对黄莺莺的控制。
“你大爷的,走路不……”他抬头看到一张皙白如月的盛颜,话戛然而止。
是白日吵架的另一位,若被发现……
神色巨变,冷汗唰地爬满他的背部。
吴冬雪两眼弯弯地打量他,和他怀里的黄莺莺,发出一声嗤笑。
“老同志,走路要看前方,就算你急着和老伴,干些夫妻的事。
也不能颠倒黑白啊,明明是你撞的我,快,道歉!”
黄莺莺听到吴冬雪的声音,立即手脚并用挣扎起来,意图让她救命。
突然,一拳击在她的腰腹,剧痛瞬间炸开,她软倒在老男人怀中。
“你怎么打人呢?这可是你老伴哎,老同志。”
“我……我老伴神志不太清明,喜欢乱跑,我得控制住她,不让她打扰别人。”
老男人脑子都是空的,结结巴巴也不晓得自己扯了些啥。
偏吴冬雪还一脸信服地点头,“哦,那你就看好她,别让她骚扰到旁人。”
“好,好的。”
“不过……”
吴冬雪拉长尾音,老男人的心又在咕咚咕咚跳。
“你倒是快道歉啊,咋还让人等!”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不好,保证没有下次。”
老男人如释重负般,不断弯腰鞠躬,只望煞星赶紧离开。
吴冬雪挑挑眉,跨步离开。
黄莺莺万念俱灰地被老男人拖走。
实际上,吴冬雪瞅着衣着已经认出是黄莺莺。
可,她不待见的她没兴趣亲手救,拼着可能被误伤,救个厌恶的人,她闲得慌吗?
不过,看在黄莺莺没做过啥伤天害理的,她找到两个当值的铁路公安,将事情大致说了遍。
黄莺莺能否逃脱,单看她运气如何了。
吴冬雪热了几个肉包子当宵夜,回到座位,分给龚大宝两个,肉香在车厢飘散。
“哇哇!”隔壁小孩被馋哭,他妈妈给他两巴掌,才安静下来。
几分钟后,厕所方向传来阵阵喧哗声。
公安愤怒的喝骂,女人惊慌的哽咽,还有老男人心虚的求饶。
须臾,两公安押着老男人离开,黄莺莺衣衫凌乱,失魂落魄地回到原位。
接下来的时间,她再没作过妖,仅是将位置挪到吴冬雪几人附近,不时朝他们讨好地笑。
和刚来时矫情的模样,迥然不同。
分秒匆匆,转眼来到下火车的日子。
众人下车干的头一件事,就是深深吸一口新鲜的空气,方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因清渝县的知青点曾打过招呼,衡阳县的知青负责人,借来车接送他们。
吴冬雪深知,他们是沾了陈虹姐弟和龚大宝的光。
不然,他们这群人,铁定要去汽车站坐汽车,转来转去,折腾掉半身精力。
正打算上车,背后有人喊道:“姐姐,先别走!”
她转身望去,小海吧嗒吧嗒地朝她冲来,小脸因奔跑而挂满汗珠,晕红晕红的。
吴冬雪面色柔和地笑,伸手抹掉他额头的汗,“小海,你住衡阳县啊?”
“是啊,我一家都在衡阳县,前几日跟妈去看外公外婆,看完就回来啦。”
小海小鸡啄米地点头,脸上的肉肉摇荡,特别萌。
“吴同志你好,请受我三拜。”
忽的,有低沉的男声响起。
吴冬雪抬眸,眼前是一个身穿军绿灯芯绒衬衣,黑色直筒长裤的中年男人。
他剪了板寸头,容貌方刚棱角分明,眉毛浓粗眸目深邃,似乎常皱眉头,眉心有浅浅的几道竖纹。
周身散发着凛凛正气,威风逼人。
不待吴冬雪拒绝,他已经鞠躬三回,直起了身。
转方向朝墨青阳行军礼,后又想鞠躬,被墨青阳死死拦住。
“我听小海的妈妈说,是吴同志和墨同志,不顾安危救了我的孙子。
我霍董旸铭记在心,你们就是我霍家的恩人。
日后,有需要我协力的,请尽管说来,我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尽一臂之力。”
霍董旸一板一眼地说完,招来满脸难色的小海母亲。
“道歉。”
小海母亲神色夹杂不情愿,只是迫于霍董旸的压力,仍是鞠躬道歉。
“对不起,是我太想当然,怕两位同志挟恩求报,一直没有来道谢。
对不起,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随意揣测尔等。
对不起,请你们原谅我。”
听着这打过草稿的三行句,吴冬雪嘴角抽搐。
救小海不过顺便,她救完就抛诸脑后了,不曾想这女人,还生怕她上门占便宜,特意没来道谢。
啧啧,小海摊着个这样的妈,也是受罪。
不过你都恶意揣测我了,我还乐滋滋地原谅你,岂不是显得我很贱。
吴冬雪浅笑道:“何须道歉呢,反正,日后也不会相见,我原不原谅,也不打紧不是。”
言外之意,是不打算原谅了。
墨青阳禁不住噗呲一笑,正言道:“有道理,我亦选择不原谅。”
冯燕脸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精彩纷呈,咬牙想骂,又不敢。
她堂堂公社书记的儿媳妇,何曾受过此等大辱,不就救了小海一次,嚣张些啥!
目光森森地瞪着二人,“两位同志,请适可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