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墨家父子四人屏住呼吸,顿了几秒。
墨青炎狠狠磨了下后槽牙,凑到墨文才耳边,低声切齿。
“爹,只怕那嫉妒你军功太多,又和张阿姨关系太近等说辞,都只是借口。
安东舟的真正目的,应该是杀了你,以绝后患!”
墨文才越是厉害,爬得越高,与安家人接触的可能性越大。
偷梁换柱的事,也越容易被发现。
安东舟只要长脑子,就不可能让定时炸弹随处走,自然会先下手为强,斩草除根。
“呵呵。”墨文才双拳紧握,眼中盈满了熊熊怒火。
喉咙里挤出低哑细碎的话,“那我被炸得痴傻懵懂,退伍返回雁山村,反而是件幸事了。”
若他没傻没退伍,还留在部队,必然有更多的危险接踵而来,直至他身死。
可他成了个没有威胁力的傻子,安东舟自然就没把他放在眼里了,反而保住了命。
很好,安东舟,等着瞧吧!
如此枉顾人命,不就是想维系他安大少爷的位置吗?
那他这不被放在眼里的蝼蚁,非要将他扯下来不可!
而当务之急,是找到证据。
墨文才望向仍在反复念叨着,“你们是安家人对吧。”,“快放开我。”,“我会找公安的。”等话的墨文武。
眼底闪过一丝凶狠,抬脚狠狠地碾上他的重点部位。
“啊啊啊……”凄厉的惨叫再次响起。
成人的力量可比小孩强多了,墨文武只觉得蛋要被踩扁了,痛不欲生。
墨文才继续掐着嗓眼,冷哧道:“我记得你现在只有两个女儿,还没有儿子对吧。
若是不想断子绝孙,就把你知道的换子经过,都一五一十交代了。
不然……”
他脚底加了点劲,墨文武叫得更惨烈,痛的呲牙咧嘴,五官错了位。
急忙呜咽着喊,“我交代,呜呜呜,我全都交代。”
当年,刚满十八岁的墨文武,和孙小凤两情相悦,三不五时就去小树林里亲个嘴,滚个地。
孙小凤家里条件不好,总是饿肚子。
因那时兜里没钱,墨文武就烧两个红薯,滚了地后塞给她……
“等会儿,停!”墨青炎举拳砸了墨文武两下,“说正事,别扯远。”
双胞胎都在呢,说啥亲嘴滚地的。
他瞄向两个弟弟,只见他们听得两眼亮晶晶,似乎对滚地很是好奇,感兴趣。
墨青夜还小声问道:“滚地板很好玩吗?三哥,有空我们也去滚一下?”
“咳咳。”墨青天收起好奇心,摆出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模样,轻轻拍了下他的头。
“滚啥滚,滚脏了衣服你洗吗?滚破了是想跪搓衣板吗?滚坏了娘大扫帚扫你出门。
他们那时没啥耍的,才滚着玩。
大哥二哥给你买的玻璃球,你都存了一大罐。
朋友也一堆堆的,多的是乐趣,别干那些愚蠢的事。”
墨青夜吐吐舌,“晓得了。”
得,不用他出马掐掉少儿不宜的部分了,弟弟们长大了,会自己解决了,墨青炎哥心甚慰。
墨文武瑟瑟发抖几秒,赶紧掐头去尾。
当时,他看孙小凤可怜,就想快些娶她进门,找了墨萧山和孙草闹。
墨萧山和孙草疼他,也就同意了。
但五几年的时候,雁山村许多人家饿到扒树皮挖草根吃,孙家也是其中之一。
见墨家来提亲,就狮子大开口,要求给孙家半年口粮,做彩礼。
那时墨家和老墨家,已经是两路人,老墨家日子窘迫得很,怎么拿得出来。
两家讨价还价,磨了好些时日,都在原地打转。
某个晚上,墨文武睡不着,想找他爹娘再闹一闹。
走到门口正要敲门,就被里面的对话惊得顿住。
“老头子,东舟现在在安家过得吃穿不愁,又富贵又舒服的。
手里漏点钱,都够文武娶十几回媳妇了。
文武这事拖不得,你也别端着了,和我去京都求他给点吧。
我们是他亲爹娘,他总不能狠心不管!”
孙草半躺在床上,长长地叹息一口气。
“找他拿钱是必须的,可让老子求他,那不可能!”
墨萧山怒而变色,冷哼一声。
“若非我们冒险,把他和墨文才那小杂种对调,他能有今时今日这舒坦日子?
他倒好,亲生爹娘找上门,不说尊着敬着,还把我们往外扫。
真是生只猪出来,都比他好!”
孙草拍了他一下,语气带着埋怨。
“还不是因为你,才相认就问他要一万,生生吓着他了。”
“京都人钱多得很,据说都是用钱擦屁股的。
我找他要一万,哪里多了?”墨萧山不以为然。
他翻转了身体,望向孙草,不满道:“他这狼心狗肺的玩意,不给钱还罢。
我瞅着,墨文才被炸弹轰傻也是他搞得鬼,害得我们少了笔收入。”
孙草拒绝如此猜测,“东舟是个好孩子,不会害人性命的。
一定是墨文才自己倒霉,才不是东舟动的手。”
“行吧,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墨萧山嗤之以鼻,翻身坐起来。
他走到屋子一角的衣柜,窸窸嗖嗖翻箱倒柜好一会儿。
翻找出折叠的大红婴儿肚兜,掀开肚兜,里面裹着一枚拇指大的紫色玉佛。
他捏着玉佛和肚兜,在煤油灯的光射下,来回观察。
便见到肚兜的角落绣有梅花,“安”字嵌在梅花花心。
而玉佛的腹部,也刻有浅浅的“安”字。八壹中文網
他陡然笑道:“幸好,我们早就留了一手。
这肚兜是安夫人沈红葵亲手所绣,这玉佛则是安归吾亲手打造。
都是从墨文才身上扒拉下来的。
只要拎着它们去找那不孝子,告诉他,不给钱就揭穿他。
我看他还敢不敢嚣张。”
玉佛和肚兜?这不就是他要的证据吗?!
听到此处,墨文才语气急切地打断墨文武的回忆。
“肚兜和玉佛如今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