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云:
乍着吴棉强自胜,古台荒阑一凭陵。
波飞太液心无住,云起魔崖梦欲腾。
偶向远林闻怨笛,肚临灵室转明灯。
剧怜高处多风雨,莫到琼楼最上层。
“遵命!”齐万长和杨周智领命退下,急匆匆地赶去布置。
“姚五、吴瑜、李四狗,你们几人跟随我前去甘元府四处城楼上查看一番,看看城防布置地如何。”陶录眉头紧皱。对于匈突大军即将而来的攻势,他心中实在没底。
龙脂县。临时中军大帐中,所有的将领都一言不发,静静肃立着。此时皇上和刘怀清进来,众人齐声喊到:“末将见过皇上!恕在下甲胄在身,不能施礼,万望皇上恕罪!”
皇上面容十分轻松,示意诸将免礼。随即他坐在主位,微笑着环视了众人一圈。之后皇上对刘怀清说:“好,刘爱卿,你将情况和诸将说说吧!”
刘怀清向皇上施礼后,转身面对自己的一众将领说:“之前我们已经从来此的匈突人信使那里得知,匈突大军将于今日出动,向凤鸣堡和甘元府城进发,分两路攻打我西北驻军和甘元府城中的守军。而我们却要出其不意地攻打匈突人,彻底粉碎他们的计划。我大军经过几日休整,士气大振。稍后我军便出发。我们具体的行动计划是这样的:我们先向甘元府城方向出发,待接近甘元府城之时,调转方向,加快速度向凤鸣府方向行进。那时甘元府应该正在匈突人的猛攻之中。我们暂且不理会这些攻城的匈突军队。等到我们到了凤鸣堡附近,那时候匈突大军应该正在凤鸣堡外围攻打我西北驻军。待我们接近敌军后,便与西北驻军一起歼灭这支匈突大军。这支匈突人的部队被我们击溃后,攻打我甘元府城的匈突军队自然也会溃退。”刘怀清说完后,目光凛凛看着众将。皇上对刘怀清刚才所说的计划表示满意,连连点头。
只见大部分将领都摩拳擦掌,急于出征,而个别几个将领却面露迟疑之色,似乎有些信心不足。皇上对此看得清楚,开口说到:“诸位爱卿!我们之前日夜行军、费尽周折便是为今日之役。西北边疆的安宁也在此一役。我们一定要打起精神,要比匈突人更加地勇猛。此次匈突人一定没有想到我们会是援军,我们一定会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朕此次也同诸位爱卿一起出发,望众将士与朕奋勇向前,大败匈突人!”
此时刘怀清对皇上说到:“皇上,匈突人素来矫勇善战,皇上与我等一起出征怕是十分凶险。末将斗胆请皇上留在龙脂县,待我等出征与匈突人搏杀便可。”
皇上笑了,“看来刘将军还是对匈突人心有顾忌。诸位爱卿,请放心,朕对匈突人另有布置。匈突人即使凶猛彪悍,也必会军心涣散。还望诸将收起怯战之心,与朕一起重创匈突大军。”
听闻皇上居然御驾亲征,原本心生怯弱的将领顿时勇气大增,战意凛然。刘怀清正色对众将说道:“为了我朝江山不失,百姓不受外族欺辱,皇上甘冒此险,带领我等众将亲征蛮夷匈突。我等国之将士,须奋力向前,一鼓作气,此次一定要彻底击溃匈突人,使他们今后再不敢踏入我国土半步!”
刘怀清的一番话彻底点燃了诸将的热情,众人皆精神抖擞。而在一边站立的何奇舵却有些格外的心急。看到众人即将退下去准备出发,何奇舵忍不住站出来说:“皇上,正在甘元府指挥备战的陶录道长以及凤鸣堡的朱样王爷和齐正洵将军对我们的行动毫不知情。末将是否应该赶回甘元府或是凤鸣堡将我们的计划告诉他们?”
皇上笑着说:“不必了,何爱卿。大战在即,何爱卿来回奔波不安全,不必冒险。攻打匈突人之前我们并不会和我们自己的部队接触,不会因为误会而引发冲突。何爱卿此次出征就陪在朕的左右吧!”
听到皇上这样说,何奇舵只得躬身向皇上施礼,“末将遵命!”
京师。午后灰白的阳光懒懒的照着大地,却感受不到一丝阳光的温度。承亲王在顺亲王的书房中垂头丧气地坐着,顺亲王也目中无神,呆若泥像一般。自从李元恕意欲叛乱被镇压之后,两位王爷算是彻底失了势。虽说这两位王爷与李元恕造反一事毫无关系,但在朝廷正式调查之前,二人已被禁军和羽林军的人监控起来。二人虽然没有失去自由,却已如丧家之犬一般,食宿不安,惶惶不可终日。平日与两位王爷亲近的臣子们此刻也早已躲地远远的。二人早没了往日亲王的派头,现在萎靡不振的样子,就连个寻常百姓都不如。承亲王此次来见顺亲王,本意是同为天涯沦落人,想与顺亲王互诉一番衷肠。可是顺亲王却不这么想。这种敏感时期承亲王来见自己,不知会引起多少的口舌和是非,说不定还会引来无妄之灾。李元恕事发之后,他痛恨承亲王怎么会搭上李元恕这个倒霉鬼,弄得连带着自己也撇不清关系,狼狈至极。但是承亲王已经来自己这里了,顺亲王也没有办法,索性大大方方将承亲王带到王府的正厅之中。顺亲王命令家仆将大厅的门户大开,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看到听到二人并不是在密谋着什么。
承亲王穿的有些少,他想不到顺亲王居然在大厅之中见他。大厅之中也没有火盆,承亲王冻地直抽鼻子。二人相对无言坐了半天后,承亲王终于开口了,“我说,哥哥,咱们以后怎么办?”
顺亲王抬头看了承亲王一眼,“能怎么办,等着呗!等皇上回来彻查此事,查清楚李元恕作乱之事和你无关。”
承亲王却哭丧着脸,“没用了,这次怕是你我的大限之日快要到了。”
顺亲王马上瞪起眼睛翻了脸,“说什么呢!你是你,我是我!当初李元恕扶持的是你,之后李元恕造反伏诛,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休要扯上我!”
承亲王几乎就哭出来了,“哥哥,你帮我想想办法啊!皇上收拾了我,对你也没有好处啊!”
顺亲王不由地烦躁起来,“我能有什么办法?既然一切都在皇上掌握之中,那皇上一定会弄清楚的。你就安心等着吧。”
承亲王说:“我知道。可是就算皇上心里清楚,但他趁此机会杀了我们怎么办啊?”
顺亲王嚯地站起身来,“我说过了,你是你,我是我,你休要再牵扯上我!”
承亲王低头带着哭声说:“可是,若是皇上逼迫,我不小心说出此事和皇兄有关系怎么办?”
顺亲王心中恼怒至极,恨不得将承亲王踢出府去。但是承亲王如此威胁于他,他也不能撕破面皮,只好强忍怒火劝慰承亲王。顺亲王又坐了下来:“我说承亲王,凡事不要想得那么悲观。相比我们,估计惠亲王现在更难过。皇上一定会先拿他开刀的,到时候我们看能不能将罪过都推脱到惠亲王身上。”
承亲王还是不肯消停,“可是谁都知道李元恕和惠亲王并无关系啊。并且李元恕造反之时,他首先想要解决的就是惠亲王啊。”
顺亲王说:“李元恕当时也派兵包围你我二人的王府了啊?你放心,只要我们坚称和李元恕没有关系就好……”
承亲王终于哭了出来,眼泪和鼻涕齐飞。他边哭边说道:“可是李元恕和我有关系啊!现在谁都知道李元恕原先是扶持我的……”
顺亲王气得说不出话来了。他真想不到承亲王此时就如同一个市井无赖一般与他纠缠不清。
而此时,惠亲王也在自己的府中发愣。李元恕造反被平息之后的当夜,太监总管魏言忠便带着羽林军在后宫之中找到他和郭逸,客气地将二人请出了皇宫。此时惠亲王已经知道所有的一切都还在皇上的掌控之中。了解真相后的惠亲王一直恍恍惚惚的,连郭逸何时与他分开的都不知道。后来还是在禁军的带领下,惠亲王回到了自己的府中。看着被李元恕掀了个底朝天的自己的府宅,他又愣了神。府中的人忙来忙去收拾,看到惠亲王呆在那里,说不上来是不敢上前打扰,还是心有怨气,居然无人理睬他。他这一愣就是半天的时间,丝毫不觉寒风凛冽,犹如凝固了一般。
此时有人来到他的身边,轻轻拍了拍他。他扭头一看,原来是之前劝他放弃做皇帝梦的虞亲王。他一言不发,又扭过头去继续发愣。虞亲王和他站在一起,看了一会儿府内的满目狼藉,轻声问惠亲王:“皇上不好当吧?”
惠亲王有些羞,又有些恼,盯着虞亲王看了一会儿,终究没说出话来。
虞亲王又拍了拍惠亲王的肩膀,“走吧,去我府上休息休息吧。”
惠亲王想了一下,叹了口气,还是轻轻点了点头。他跟随着虞亲王出了府,上了车子,往虞亲王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