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方法很灵,她们内心不服,毕竟碍于叶家的传统,不敢顶撞。
但是,这些女人内心可就更恨上三嫂韦冰玉了。
尤其是大嫂,自当家以来,作威作福,只听到赞美及奉承,谁敢当众责备她?
饭后叶宫粉帮韦冰玉收拾盘碗,在厨房中,韦冰玉说:“宫粉,你揭开了她们的疮疤,表面上是为我出了一口气,可是今后……”
“不用怕,三婶,她们欺负你,我就告诉二叔和我爸爸。”
韦冰玉苦笑说:“那叫远水不能救近火啊……”
“大姑也真是,嫁了人,一年到头住娘家,她有什么资格在叶家兴风作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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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粉,你还看不出来,你大姑不过是顺着大嫂二嫂,拍她们的
马屁而已……”
正如韦冰玉所说的,大哥和二哥很少在家,这些女人要报复实在太容易了。
在过去,她们可以为所欲为,反正韦冰玉也不敢还手。可是自叶宫粉当众出了她们一次洋相之后,大嫂二嫂认为是三嫂故意唆使叶宫粉整她们,所以她们要加倍整她。
大姊一个五岁的孩子跟韦冰玉睡,每天晚上孩子要小便,韦冰玉劳累了一天,倦得要命,还得照顾孩子。
再者,家中有人时常听到后院传出老人木底弓鞋的声音,传说是已死的老太太的鬼魂。因而,越是夜深人静,大嫂越是指使韦冰玉到后院去拿东西。
今天是腊月廿一日,快要过年了。一个大家庭,总要准备些吃的,例如蒸年糕等等。
佣人卜妈到后院去拿柴,结果丢下柴就跑到大嫂房中,喘关说:“大少奶奶……可吓死我了……”
什么事,卜妈?”
“我·……我到柴房去拿柴,刚抱起来,忽然发现门后有个人影……”
“别胡说八道的……”
“真的!大少奶奶。我这么大年纪了,什么世面没见过?所以过去有人说这后院不大安静,我也不信。可是我……”
“那个人影是谁?你看清了吗?”
“你是知道,柴房没有灯,尤其那影子在门后,可是我仍然看出来,正是老太太……”
“你是说……那影子是已故的婆婆?”
“是……是的,她……她在门后剔牙,就像生前饭后剔牙一样……口中还发出‘吱吱’声……。”
“别说啦!怪吓人的……”大嫂虽然很凶,但最怕鬼,甚至于最怕黑暗。
“大嫂……”二嫂在边建议:“何不让三嫂和卜妈一起去拿柴……”
大嫂笑笑,叫来三嫂说:“三弟妹,今年蒸的东西比往年多些,蒸笼不够用,要把旧的拿出来修一修派用场……”
三嫂说:“大嫂,旧蒸笼在那儿?”
大嫂淡然说:“挂在西厢房中的内间墙上……”
三嫂心头一凉,她听。叶宫粉说过,婆婆死后装殓未葬,暂放在后院西厢房中,等公公死后一起合葬。
韦冰玉知道,这是大嫂和二嫂想出来的奸计。
这种事,她是没有理由拒绝的。
“好吧!大嫂,我这就去。”韦冰玉说,“手电筒借用一下好吗?”
“噢!没有电池了,你就点个灯笼去吧。”韦冰玉挑着一盏风灯,来到后院西厢门外。
门上有一把大锁,上面有很多蛛网,可见最少有半年以上未开此门了。
这西厢房的门,年久门板残缺,门缝很宽,自外面可以看到里面的景物,只是黑夜看不清。。
她取出钥匙,开了门,天冷,手像被小刀割一样,她几乎没有勇气去推这两扇门。
很久不开的门,开动时门轴上会发出极大的响声。
“叶”地一声,一个黑影迎面扑来。
韦冰玉惊呼着掩住面孔,但那黑影自头顶掠过,大概是一只蝙蝠吧。
她正要举起灯照照屋内,然后再迈入门槛之时,一阵寒风夹着积雪扑来,“呼”地一声灯笼熄灭了。
在这瞬间,她大略看出,这西厢仅明暗三间,也就是一明两暗。
这明间靠近墙壁处,拉了一道深蓝色布幔,自门口处,只能看到布幔下面空隙两端各放了一条长凳。
她相信棺材是放在长凳上的。
韦冰玉虽受过高等教育,她毕竟也怕,何况家中传说这后院经常闹鬼。
但是,人在无路可走的时候,怕,对人类的威胁就不大了。回去点灯吧!太浪费时间,况且已经进入西厢门槛之内了。窗上糊着纸,外面地上及屋面上有厚厚的雪,雪的反光,使屋中还不很暗。
她以为应该能看到墙上的蒸笼。
除非墙上根本没有蒸笼。
她缓缓地往里走,尽可能距那布幔远些。
尽管如此,她总感觉那布幔之后,好像有一对阴冷的眼睛在瞪着她。
天太冷了,她不禁颤抖。
既是一明两暗,左右有两个暗间,到底是在哪一个暗间之中呢”
也许是习惯性的男左女右的缘故吧。她走向右面边那间。
通常男人迈步是先迈左腿,女人是右腿。
右边内间的门是虚掩着的,门上还贴有对联,已经很旧,而且撕裂了。那翘起的纸在风中“哗哗”作响。。
她站在右间门外时,如果把身子左转约十五至二十度,就可以看到身后的棺材了。
她现在实在不敢看,也没有必要看。她推开门,门上的灰尘缓缓下落。
屋中放了些杂物,也看不清是些什么东西”
看看墙上,没有挂什么东西,那么是在左边暗间之中了”当她要走出右间时,忽见那些杂物之间有个人影,似乎在动。
韦冰玉几乎连血管都凝结成冰了。她感觉两腿已不听使唤。
“孩子……别愁……你比她们的命好……”又是上次那老太婆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