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佣没见过小玉,听小玉一问,她更感奇怪,她来到这儿一年了,从没听太太说过她有个女儿,这个小女孩又是哪儿来的呢?她问小陆道:
“陆先生!这位小妹妹是谁?”
“经理的女儿!”
小陆答道,随之又说:
“既然经理病了不在家,那你请太太出来,我有点事交待她。”
“咦!陆先生!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刚才你还说你早就知道,而且还是你给她料理后事的,怎么现在你又来要见太太,我看你大概也是想见鬼了。”
这一说,小陆有点明白了,他马上神色紧张地问道:
“我问你!太太死了几天了?”
“你怎么了?”
女佣不耐地说:
“前天晚上死的,到现在还没有过三天,怎么你已发现了什么啦?”
小陆心中已经雪亮了:
“经理在哪家医院?”
“不是被送到区医院去了吗?”
小陆听完之后,牵着小玉就向外走:
“小玉!我们走!去看看你爸爸!”
女佣见小陆来去匆匆,神色转换不定,也不知是为什么,所以不再追问其因,望着小陆带着小玉而去。
在区医院内小陆遇到了李善祥,柯正川,他们一见小陆忙抢走上前:
“来得正好,经理一直在讲起你,想要我们去找你,我上你那儿去了二次,铁将军把门,没想到你居然会赶来了。”
“这小女孩子是谁?”
小陆忙道:
“这是经理的孩子,叫小玉!”
“太好了!快带她去见经理!”
李善祥说罢即领着小陆一小玉去到病房。
躺在病床上的邓经理,脸色苍白得有点吓人,双眼下陷,像是卧床多年的垂死病人一般,小陆真没想到,一周没见,经理会变得这个模样,他有千言万语,如今却不知该从何说起,他把小玉推到床前:
“小玉!叫爸爸!”
小玉依然认识她爸爸,她猛地扑向床边,哭叫着:
“爸爸!爸爸!妈妈死了!妈妈病死了!”
邓经理伸手抚着小玉的头,凄然泣道:
“小玉!爸爸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妈!”
小陆近前一步俯身慰问着:
“经理!人死不能复生!保重身体要紧,小玉还小,还需要你好好照顾。”
邓经理泪眼婆娑地对着小陆道:
“小陆!你真是个好人,你替小玉妈妈料理后事费尽了心机,又用去了你大半积蓄,这番情义,我何以为报呢?”
小陆忙阻止经理的话:
“经理!这是我喜欢小玉的原因,为着小玉,我自愿为小玉妈妈尽份心意,你又何必挂怀呢?”
邓经理接道:
“小玉妈妈全告诉我了!我现在当着大家面郑重宣布,小玉做你的义女,我相信你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转头又对小玉道:
“小玉!好孩子!爸爸对不起你,以后你跟着陆伯伯要好好地过,我恐怕不能照应你了。”
“爸爸!爸爸!我愿跟你在一起。”
小玉哭喊着。
邓经理又道:
“小玉!我能让你妈妈再孤孤单单地过着吗?”小陆见邓经理已有悔意,忙上前劝道:
“经理!如今应以活人为重了,小玉太小,失去了妈妈,不该让她再有所失了。”经理轻点了点头:“小陆!带着孩子先回去休息吧!”
随又由身上取出了一串钥匙,及一个私章,交给了小陆:“小陆!如今我俩是亲家了!你不用见外,这是我家中橱柜的钥匙,和我的私章,那个女人已死了,这丧事你看情形替我去办一下,用钱你自己提吧,我是全权交给你了。”
小陆不知该不该接受,但经理已把私章和钥匙交给了他:“去吧!小玉!跟陆伯伯回家休息去吧!明天再来看我。”小陆也不再推托,领着小玉离去。
小陆把小玉早早哄睡了,他与女佣阿金在闲聊:
阿金!太太是怎样被鬼捉去的?你知道吗?”
阿金摇摇头道: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被鬼捉去这是真的,当时我虽没见到鬼!但也吓得浑身发软,心惊肉跳地,现在想想,还有点心跳!”
阿金说罢脸上又泛起了一丝惊意,她沉思片刻又道:
“那天晚上我已睡了,也不知是什么时间,被一声惊叫给吓醒了,我马上起床,穿了衣服,即出房看看,谁知道……
“哎!……”
又是一声刺耳的尖叫,发自太太的卧室,阿金也被这声惊叫吓得有点心慌,她匆匆地跑到了太太的卧室门口,伸手推开了房门,卧室内灯光特别暗,她一步跨进去:
“哎!”
又是一声叫。她看到了太太坐在床前的地板上,双手捧着双腮,眼睛瞪得向鸡蛋似的,一脸恐怖状地望着她,她忙走了过去准备扶起太太,谁知她一移动,太太却放声大叫:
“救命!救命!”
一面又直向床后躲去,正在此时隔壁的一户人家也被“救命!”的声音给惊醒了。
他们由凉台上翻过来五六个人,到了客厅一看,卧室门开着,再进前一看,邓先生在床上发愣,邓太太坐在地板上不停地喘息着,阿金痴立在房内,众人打开卧室的顶灯,女人们忙扶起邓太太,男的上前推醒邓先生:
“怎么回事?”
“邓先生!你们看到什么?”
“邓太太!你怎么啦?”
“金!你碰到什么?”
邓太太脸色青白,惊魂未定,她睁着双目,看着身旁的人,半晌,她吐出了一句话:
“鬼!我看见鬼!”“呀!”
“妈呀!”“哦!”
“天!”
众人心头同感一凛,汗毛孔不由自主地全张开了,在更深夜静午夜梦回时,人们的脑际是最冷静的,也是最空的时刻,如今被邓太太这一说:
“我看到了鬼!”
每个人都充满了鬼的形象!这一来,室内的气氛也变了,全室中充满了恐怖气氛,关先生较为胆大点:
“邓太太!你到底是做梦?还是真的见到了鬼?”
邓太太余惊未消,战战兢兢地道:
“是鬼!一点没错,干真万确的是鬼!”
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