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淮山风轻云淡的回答让路明非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突然就生出了对未来的担忧。
“放心,只是个例。”
路明非仔细的观察着芬格尔,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睿智的特征,但对方日耳曼特色的长相上并没有他想要的证据。
“淮山兄,我们现在怎么办?”
“按理说呢,我们应该直接回学校,但是由于我的一些个人原因我们需要等几天。”
少年道人神色诚恳,虽然没有说是什么原因,但很难让人不信服。
“对了,这个学校毕业好就业吗?”
路明非对于这个有着神秘色彩的学校充满了好奇,余淮山没有说话,只是目眺远方芬格尔及时上前。
“不!但是他们包分配!你看见那个萨摩亚人了吗?他就是优秀毕业生代表!”
法塔加努力挤出一个憨厚的神色,但说实在的,无论是他犹如电冰箱一样的身材还是他满是横肉的脸都在尽可能地表达着凶悍。
“师兄,我们学院毕业的学生,要从事高危行业吗?”
路姓废柴敏锐的发现了对方身上的伤痕,一看就是被利刃所伤。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总不能真的在芝加哥的火车站前来回讨论这个问题吧?路兄你要不要到我们住的地方休息一下?反正有诺玛在,她会打点好一切的。”
余淮山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好奇宝宝·路的提问,强行带着他往密歇根大道的方向离去。
一行人从离开到回来并没有耽误多久,但路明非显然又有了新槽要吐。
“所以,这些子弹真的能卖出去吗?”
虽然路明非在国内长大,对枪械缺少必要的了解,但他还是明白一发子弹三百美金是什么概念。
要知道,他从家出发一共也才带了五百美金,连两发子弹都不够。
“这些可不是你这个兜里只有二十美金的穷光蛋该考虑的,过来我们有个计划。”
余淮山将手里盛满的饭碗递给了他,凑到了他的身边开口说道。
“赌博吗少年?”
路明非没想过自己会在一个叫密歇根的地方吃铁锅炖,虽然确实挺香的。
“哈?”
他刚才正在和芬格尔用筷子抢一块排骨,听见余淮山的话,原本稳健的筷子抖动了一下。
芬格尔趁机抢过排骨,叼在嘴里十分得意。
“我问你赌博吗?”
“不是,淮山兄,你的信仰允许吗?”
“我的信仰应该不允许,但是我的本心不允许我见财不敛,所以我打算找你帮忙爆个冷门。”
“嗯?”
路明非一时间忘记了扒饭,但他还是下意识地问道。
“我能帮你什么忙?”
“被我击杀。”
“嗯?”
路明非刚扒了一口的饭被他喷了出来,虽然说这句台词如果放在美国大片里或许挺有情调的,但这里不是美国大片而是生活。
“你们赌的这么大吗?”
“放心啦,是真人cs,而且用的是麻醉弹。”
“哦哦哦。”
路明非低头继续扒饭,心里暗自唾骂资本主义的腐败,打个真人cs居然要用麻醉弹,这么有钱吗!
事实上余淮山并没有说实话,他真的害怕路明非这货知道这次真人cs用的就是他刚才看过价格的炼金弹会怎么想。
虽然弗里嘉子弹不用三百美金一发,但它的价格也确实不算廉价。
“是这样的,你只需要跟着我,然后被我干掉就好了。”
“就这么简单?”
“对就这么简单,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们可以分你两万美金,毕竟你是s级吗,该有的排面还是要有的。”
芬格尔凑上来看着他开口说道,路明非实在很难想象这个看着和乞丐差不多的家伙居然如此视金钱如粪土,他更难想象自己路某人的排面居然值两万美金?
早知道自己的排面值这么多钱,他早就拿出来兑现了好吧!
“现金还是刷卡?”
“都可以,我们甚至还能学着教父里那样给你个黑皮箱。”
见他如此上道芬格尔开口说道,余淮山和法塔加两个人不再说话闷头吃菜,这可是余淮山最拿手的铁锅炖排骨。用他自己的话来说,老讷了。
众人吃饱喝足之后,各自散去,路明非自己带了被子倒也不必为他准备床褥。
“不得不说,婶婶是个好女人。”
余淮山看着他从编织袋里掏出十二孔棉被的时候由衷赞叹,后者脸色微红,选择和芬格尔一起在大厅打地铺。
现在大厅里只有他们两个了,芬格尔抱着一本由拉丁文和英语混写的书籍看入迷,他躲在被子里,意识有些昏沉。
他好像听见了钟声,可这一路他从来没有见过钟楼。
似乎是为了验证他的想法,那钟声不断回荡,似乎是从很远的教堂里传来。他闭着眼睛胡思乱想,想到了月下荒原和遥远的教堂,漆黑的影子在地面上扭成一团。远处应该还有人举着火把狂奔,应该是一个人,也应该是一群人。即便火光就在这些人的头顶,可他们的面孔仍旧无法被窥视,他们顺着地平线奔向了月亮,如果月亮也有那么大的话。
即便半沉在地下,仍旧是不可思议的宏伟,那些人顺着地平线跑到了山巅却没有停下的意思,他们高举着火把从山巅跳起向着月亮落下。
他猛地惊醒,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些疯狂美丽又真实的场景,好像他曾经亲眼所见一般。
可为什么会有那种单调的钟声,他终于察觉到了不对,这里是芝加哥。密歇根大道上人声嘈杂,汽车发动的声音和刹车声混成交响乐,周围也没有能发出钟声的建筑。
甚至,在这附近也没有教堂,可让人惊叹的月亮就浮在门外,一半沉在地下。
月光如同海浪泼洒进来,整个一楼都像是被浸在水中,玻璃上的格子化作阴影打在地上。
一个男孩坐在橱柜上,双手撑着玻璃,面对着月光。
他忍不住四下张望,没有看见芬格尔也没有看见其他人,甚至他连外面的嘈杂声都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