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淮山身上的鳞片终于停止了生长,单从外观上他已经不能被称为人类了。
细密的鳞片普通甲胄覆盖了他的全身,洁白的骨质在他的左肩上形成了一个带着尖角的罩子,貌似是某种独角的神话生物。
诺顿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甚至在余淮山身上带着红色纹路的甲片上感觉到了和他如出一辙的气息。
这个他口中的蝼蚁或许在炼金术上不如自己,但也绝对是当世最强的几个人。
“老唐!”
余淮山突然发出怒吼,诺顿脸上的神情一滞,属于老唐的那部分记忆突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在外人看来,他脸上的神情闪过迷茫之后,一只瞳孔的金色瞬间熄灭了下去。
他已经被鳞片覆盖着的脸庞呈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神色,属于诺顿的带着傲色,属于老唐的则完全属于茫然。
可还不等属于老唐的那半张脸有什么表示,诺顿的脸就在一瞬间恢复了正常。
整个过程前后不过两秒,但对于余淮山来说,两秒钟实在是个太漫长的过程。
他的身影从原地消失,再出现已经死死的抱住了诺顿。
所有人这才注意到他胸口鳞片上的红色纹路像是活过来了一样,顺着他的鳞片迅速爬上了诺顿的后背。
“蝼蚁!你敢!”
诺顿的声音里有些惊慌,他作为炼金术的大家也在第一时间明白了这个炼金术的作用。
余淮山在吸取自己的龙血,连带着他的权柄也在被吸收。
“太慢了!”
经历过最初的惊慌,诺顿稍微感受了一下,脸上露出不屑的笑容。
确实,按照余淮山的速度,或许他确实能将自己的权柄吸收完。但在那之前,他绝对能将余淮山从这个世界上抹除。
这是他作为龙王的权柄,不容任何人质疑。
想到这里,诺顿的口中开始吟唱起了古老的龙文。
周围的火焰不断燃烧,直到在他的头顶形成了一个塌陷的虚空。那塌陷的虚空之中,黑色的火焰沉默的燃烧,没有一丝火焰的爆裂,就好像这是一轮黑色的太阳。
言灵·黑日。
炙热的高温在黑色太阳出现的一瞬间就降临在了余淮山身上,他体表的鳞片瞬间脱落了三分之一。
他身上用来抵抗高温的言灵在一瞬间损坏了三分之二,可他并没有就此松手,哪怕那个代表了火系的高危言灵就要落在他的头上他也没有松手。
余淮山咧开的嘴巴里牙龈涌出鲜血,那是他为了抗拒疼痛而导致的后果。如果不是八岐的作用,这一嘴的牙都要被他咬断。
“艹!”
余淮山发出一声怒吼,一脚踢飞掉在地上的神荼,木剑在空中划过弧度最后剑柄稳稳的插进土里。
“拼了!”
随着黑日的出现,诺顿已经松懈了许多,他没想过余淮山这个蝼蚁会突然爆发出这么大的力量。
可即便如此,余淮山还是没能让诺顿腾空,青铜御座的加持下他已经彻底成为了坚不可摧的堡垒。
但余淮山的力量还是破坏了他的重心,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向后仰倒了下去。
而在他们的背后,神荼的剑尖朝上。
这把不知道来路的神兵经过副校长的改造之后更加锋锐,只是一瞬间就将两人贯穿了。
即便诺顿的心脏上有着一层骨质的牢笼也无法阻挡它的剑尖,余淮山的心脏更是整个都被贯穿了。
他们两人身上的红色纹路终于在这一刻绽放出了强烈光芒,诺顿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卑微的混血种能做到这一步。
“我的朋友老唐曾经和我说过一句话,生活就像是一场强奸,如果不能反抗,那就努力让受害人多一点。”
诺顿的瞳孔中闪现出复杂的神色,老唐的记忆对于他来说就像是个一个美梦,起码在这个梦里他还有几个朋友。
“现在你快赢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按照约定,放你弟弟走,希望他能在第一时间结茧。不然的话,他有可能真的会被我们杀死。”
“他会的,因为我还没苏醒。”
诺顿的声音带着一丝疲倦,这一千年他留住的记忆并不多,大多数都如同浮光掠影。唯独这几日在芝加哥的记忆让他印象深刻,尽管这对于他漫长的生命而言不过是一场更大的离别罢了。
“我给你留点东西吧。”
诺顿的声音响起,他原本平静的心脏突然之间剧烈跳动了起来。
【异常情况,原世界人物正在向宿主下发奖励。本次奖励内容为,诺顿的权柄——兵主。】
余淮山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里有一团灼热的岩浆正在涌动,鲜血从神荼上落下,浸湿了被他贴在剑柄上的黄符。一个大约只有巴掌大小的洁白物体在血液中成型,和诺顿如出一辙的气息在其中酝酿。
诺顿的神色有些黯淡,可他的眼睛闪闪发亮。
“下次见。”
余淮山处在剧痛之中,完全没法分辨他脸上的神情,只是有一瞬间他总觉得和自己说话的是那个长着八字眉的贼人。
但下一刻,他的身躯就燃烧起了火焰,余淮山的视线开始模糊。
他最后的记忆是那白色的茧在一瞬间消失不见,他已经确定这所谓的安胎符绝对不是出自他师兄之手。
卡塞尔学园里执行部的大厅里众人面面相觑,高温干扰了信号,就连他们的执行专员也无法靠近。
这次的战斗来的莫名其妙,去的也是莫名其妙。
等到众人再看见画面的时候,余淮山的胸腔已经被神荼贯穿,在他的上方还有一具呈现出十字形的红色骨架。
那骨架大体看起来像是人形,但从他展现出的骨骼数量以及一些从来没有过的畸形来看这绝对不是人类。
“救人!”
曼斯教授第一个反应过来并对在场的执行部专员放话,曼施坦因皱着眉头,他不认为一个混血种在受到这种重创之后还能活着。
昂热第一时间冲到了余淮山的身边,手里握着那把造型复古的折刀,显然在他看来这场战斗还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