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余淮山不可能真的带着夏弥去吃满汉全席。虽然他知道有夏弭在,别说满汉全席了,真就是阿拉伯人炭烤骆驼他也能吃得下。
可即便如此,他的想法也应该是去一家不错的日本餐厅,好好吃点饭而不是在现在。
此时此刻,凌晨三点半的时间段,带着夏弭到一家牛郎店里等人。
他向来知道夏弥不靠谱,但他完全没想到夏弥这么不靠谱。
谁家好人三更半夜去牛郎店啊?
恺撒要去多少次他都没同意啊。
临了临了被一小丫头片子摆了一道,这叫什么?这叫终日打鹰被家雀啄了眼。
余淮山现在的脸色很难看,他发誓如果那个穿着高跟鞋跳钢管舞的相扑猛男再看他一眼,他就把整个酒瓶捅进他的后门。
偏偏坐在他身边的夏弭没有一点觉悟,到处满脸真诚的向人询问各种问题。
比如那个穿着高跟鞋跳钢管舞的相扑力士就被他问了为什么要穿这种鞋子,后者虽然也觉得尴尬。
但面对夏弭真诚的目光倒也真的给他解释了为什么要穿着这种鞋子。
余淮山都快惊呆了,他算是对夏弭有多受欢迎有了个清晰的认识。
“这孩子是你什么人?”
站在吧台后面的酒保将一杯调制好的鸡尾酒推到了余淮山面前,后者道过谢才开口说道。
“我弟弟,你看到了,他和常人不太一样。”
酒保的面色有些不悦,开口说道。
“你弟弟是个很棒的孩子,他可能不是那么聪明······”
“不,你误会了,我说的不太一样不是说他不聪明。而是说他的力气很大,非常大而且食量惊人。”
余淮山脸上的神色有些惆怅,酒保笑了笑,有些不信的说道。
“他虽然看起来是壮硕了一点,但又能吃多少呢?好了,有一个弟弟没什么不好的。”
余淮山摇了摇头不和对方争论,下一刻他身后传来喧闹声。
一个带着墨镜的穿着白色丝绸衬衫的女孩提着一个行李箱,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到了余淮山的身边,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大大咧咧的说道。
“哎呦小余,不错嘛,知道不能总穿那件土不拉几的长袍啦?不过说实话,你这个花格子衬衫穿着就像是墨西哥毒贩。”
“你好,就你好,小白鞋牛仔裤最好了。”
余淮山直接反唇相讥,夏弭不甘示弱拍了一下吧台,向着酒保高声喊道。
“给我来一杯威猛先生让这位先生漱漱口!”
“呵呵,麻烦给这位小姐上一份砂纸擦擦嘴!她天天骂人嘴唇都起茧子了!”
“姐姐!”
夏弭的声音从边上传来,接着就是一阵地动山摇。
酒保这才明白余淮山说的力气大是什么意思,寻常人就算跑动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动静。
“弟弟!”
夏弥扭头看向了跑来的夏弭,猛地伸出手来示意他不要再往前了。
开玩笑,要是被他这么冲刺过来拥抱一下,说不定她小命就没了。
“姐姐。”
夏弭有些委屈,他不知道原因,但下一刻夏弥就直接上前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不错不错,看来余淮山这个杂种对你还不错。”
余淮山闻言额头上暴起两行青筋,你要是背后骂人也就算了了,现在人还在你面前你这样骂人说不过去啊!
“咳咳。”
余淮山咳嗽了一下,夏弥没有理他。
吧台里的酒保开口问道:“那个叫余淮山的杂碎,很杂碎吗?”
“砰!”
余淮山手里的啤酒杯被他直接捏碎一双眼睛更是直接瞪圆了。
“谁和你说我砸碎了!那都是污蔑!你懂不懂?这是污蔑啊!我这么正人君子一个人,你动不动说我杂碎,你心不会痛吗!”
“可你刚才还嫌你弟弟吃得多。”
酒保十分认真的看着余淮山,后者不知道为什么就从对方脸上看出了一种脑干缺失的诚恳。
“我不跟你废话了,妈的,日本克我。”
余淮山一边骂骂咧咧的起身,一边走到了夏弭身边。
“走吧,牛郎店也看了,这里不是正经吃东西的地方。我们找个地方吃点东西,这几天你就住在这吧。别想着跑了,等到这边的事情结束之后我们再说。”
夏弭还算是明是非,虽然她看起来似乎和余淮山不对付。
但那个只是她个人的一点兴趣爱好。
当下余淮山带着夏弭两人走出了这家牛郎酒吧,那里确实不是聊天的地方。
“干的不错嘛,年轻人。我还以为你会在一开始就把我叫过来,没想到你都快大结局了才叫我。”
夏弭一边说着,一边踮起脚拍了拍他的肩膀,言语之中颇为得意。
“是啊,我的做的还行,你是不是长胖了?看来当初我帮你把他带出来是正确的。”
余淮山瞥了一眼少女无所谓的开口说道。
“变态!你看什么地方呢!”
“嗯?脸啊?你脸圆了你没发现吗?”
余淮山理所当然的说道,夏弭的脸顿时红了,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害羞。
“不和你说这些了,我这次找你过来,就一件事。我觉得接下来处理白王的时候可能会出现变故,想让你来当后手。”
夏弥闻言瞳孔里闪过精光,她看着余淮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别想着趁这次机会把我坑死,然后带着他远走高飞。你不是唯一的后手,我只是有些火力不足恐惧症。
就像你说的那样,这都大结局了,我如果不梭哈总局的有些对不起那些观众。”
余淮山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了夏弭,然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开口问道。
“说起来,我最近发现楚子航天天和人在网络上聊天。你说他会不会是网恋了?我听说网上总有些抠脚大汉装成滑稽美少女和小男孩谈恋爱,然后欺骗小男孩的感情。”
“你才是抠脚大汉!你才欺骗小男孩感情!”
夏弥指着余淮山的鼻子直接急了,余淮山眉毛一挑露出一个微妙的表情。
“好家伙,原来你就是那个抠脚大汉啊,你们两个之间真的有事?”
夏弭看了一眼余淮山,知道自己中了他的计,当下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不对啊,你是真的喜欢他吗?我是说你的生命那么漫长,他注定要成为你这一生之中的过客。你为什么会喜欢他?”
“人类的感情其实是很美好的事物啊。”
夏弥看着余淮山开口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但余淮山也没有打算只是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你知道吗,我每次看到你的时候都觉得有些不爽。你是混血种,而且还是血统非常优秀的那种混血种。但你好像完全没有血之哀,你真的不会孤独吗?”
余淮山看着夏弥,突然笑了起来,只不过这笑容里头多少无奈。
“我怎么会不孤独呢?我当然孤独啊。”
夏弥看着余淮山,好像要分辨他的话是真是假。
“好吧,你赢了我确实不孤独。我所有的精力都用来仇恨了,所以我不孤独,我没那个时间孤独。”
“你恨谁?”
夏弥问了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很好回答,但也不是那么好回答。
“奥丁。”
余淮山说完这话之后直愣愣的看着对方,后者脸上的神情一愣,接着露出了然的神色。
“难怪了,所以你师门的惨案是奥丁做的?”
夏弥显然比余淮山想象的要了解的多,但余淮山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
“我其实并不知道,但我找了这么多年,那些人我始终没找到。你觉得在华夏,能躲开我的追查除了奥丁的人还有谁?”
“我。”
夏弥十分自信的开口说道,余淮山扭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向下点了点头。
“你这是什么态度!”
“这是信任的态度。”
“你找楚子航,不会是因为他进过奥丁的尼伯龙根吧?”
余淮山有些谨慎的问道,后者脸上露出笑容。
“我可没兴趣去参与这种不属于我的战争,毕竟你也看到了,我还有人要照顾。更多是好奇吧,我好奇奥丁为什么会选择这个少年。
但是感情这种事情是不讲道理的,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对吧······陷进去了。”
余淮山捂住自己的额头,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看起来明明青春靓丽的女孩总是给他一种芬格尔的既视感。
这叫什么事?
难道芬格尔要是变成女的也挺好看?
余淮山只觉得自己心中恶寒,但他还是把这个荒诞的念头逐出了脑海。
“这次你做后手,唯一的要求就是千万千万不能让别人看见你动手。不然很麻烦,路明非的叔叔路谷城也是后手之一。除此之外,其他的就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了。”
余淮山说完这话伸了个懒腰,后者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看了一眼他就差竖中指了。
“行行行,我知道了,我一定最后出手。绝对不让别人看见我的实力,这活可真难,一听就是吃力不讨好的地下党工作。
我能拒绝吗?”
夏弥搂着夏弭的胳膊,脸上带着微笑说道。
余淮山摇了摇头。
“这恐怕很难,女士,你知道我们是一伙的。帮我就是帮自己,反正这次的事情忙完之后你又可以继续游戏人间了。
当然,记得对我们楚子航好一点。”
余淮山说完这话也不逗留,率先往前走去。
他得把时间留给这两个许久未见的兄妹,虽然夏弭一直认为自己是弟弟,但他们毕竟还是兄妹。
“你在日本过得怎么样?”
夏弥一脸微笑,看着高大的夏弭开口问道。
后者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很好!这里有好多好吃的!大家也都很喜欢我!我在这里认识了不少朋友,绘梨衣、路明非、源稚生、还有源稚女还有其他好多人!”
夏弭一边说着,一边看到了站在街道边上的黑衣人,当下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拉着夏弥跑了过去。
“我饿了!”
那两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没有什么惊愕的神情,只是仔细打量了一遍夏弭之后便露出了笑脸。
“稍等,我们这就去联系。”
“你在日本吃饭就这样?”
夏弥看了一眼那两个掏出电话的男人,脸上的神情稍微有些惊讶。
夏弭点了点头解释道:“因为我吃的太多,然后又总是饿,所以哥哥就商量了一下。晚上我想吃东西的话就点外卖,或者直接出来。他们会在白天的时候结账,也不是所有的店都可以这么做。
只有站着这些黑衣人的店才可以。”
夏弥看着对方诚恳的脸,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她突然觉得自己那哪儿叫游戏人间,充其量只能算是颠沛流离。
“你在日本生活过得这么好吗?”
夏弥再次不自信了,那两个黑衣人已经把他们身后的餐馆大门打开了。
脸上的笑容不能说是讨好吧,只能说是谄媚。
·······
余淮山醒来的时候,楚子航已经站在他的床边了。
天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有什么样的毅力,一直站在余淮山的床边还能忍住不叫他。
“额,该死,师兄你这样面无表情的站在我旁边会让我以为自己渣过你。
我和夏弥是清白的,昨天晚上我可是带着夏弭去了啊,最后也是他们两个人单独相处的和我没关系。”
“嗯?夏弥来了?”
楚子航有些意外,余淮山也有些意外。
“怎么他们两个还没有回来吗?”
“没有啊,路明非说早上起来到处都找不到夏弭,让我过来问问你要怎么办。”
余淮山捂住了自己的额头,他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啊!
“不要着急,问问蛇岐八家的人,应该很快就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了。”
“所以夏弥········真的过来了?”
楚子航看着余淮山,语气不自觉有些紧张。
余淮山抬头看了他一眼,脸上的笑容不自觉有些猥琐。
“没想到啊,你这个浓眉大眼的也背叛革命了啊。说吧,你什么时候动的心思?居然还网恋,你现在是真时髦啊,要不是昨天夏弥说漏嘴了我还不知道。”
楚子航咳嗽了两声,起身就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