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凤哥,帮我教训村上这群孩子。?八■?一?中文网?”浣清杏眼圆睁,盯着少年们。
浣清指着那个拿弹弓的小孩:“上次我去村上给生病的猪打针,见他家就一个6o多岁的老爷爷,住在一个空落落的高楼里,老人没精力管他的。”
“小白,那是谁家孩子?”家凤问。
“他叫小南,他爷爷是很胖的,他爸爸坐牢去了。”小白回答,家凤在家族兄弟中排行老五,“五哥,你不要给我爸说哦!”
家凤很是震惊,又是问题孩子,前途堪忧哦,不用说,他就是胖伯的孙子,家大老板的儿子了,他们家不是一直红红火火的,怎么落了个留守老人、留守儿童,世事无常啊!
说起胖伯,家凤早就领教过他的厉害,破庙之事,旧屋之事,无不显示胖伯算一个农村能人了,他有5个儿子,名字都懒得起了,按生肖排行,猪仔,也就是家大老板,小南的亲爹,大名家承猪,是五兄弟的老大。
其他几个兄弟分别为承牛,承蛇,承兔,承羊,乡里人惯例,均呼之为牛仔、兔仔、蛇仔、羊仔,生肖作为悠久的民俗文化符号,此处却用来代表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形象,幸好都是男孩,如果大姑娘就颇不雅了?
承是辈分,家凤也是同辈人,本应叫家承凤,然而某个时候颇流行单名,加上后面每家每户子女稀少,孩子日渐金贵,风气逐渐有所改变。?八一?◆中文?网.ww.?
过度时期,还是难逃一劫!家凤因小时候有些内向、木讷,经常在梧桐树下,一杵就是半个时辰,还是被某些好事者呼之为“柱头”,颇为传神。
羊仔与家凤同龄,小学一起同学,以前在旧屋时,住的离开不远,家凤在乡邻们的同情和可怜的目光下长大,后来搬了新屋,离开较远,所以知之甚少,上了大学和外出打工,偶尔回家,只能从村里人的闲聊才能了解一二。
猪仔比家凤大1o来岁,早早出去闯荡,据说在外开酒楼、做大生意,赚了不少钱,风光无限,在家凤旧屋原址上,建起了村里第一高楼。
记得去年回家某日,在村里小巷路遇拘搂着背,拄着拐杖的胖伯,不过才花甲之年,怎么衰老至此。
“小凤,你不知道,还是一个孩子好啊,辛劳一辈子……几个孩子都去了外地打工,剩下我一个老头子在家。”胖伯老泪纵横,一个劲诉苦,昔日的强人形象荡然无存,“以前看你从小可怜,唉!都是命呀……”
“胖伯,猪仔大哥不是很有钱的吗?你看屋子多漂亮。『≤八『≤一『≤中『≤文,”家凤只见7层高楼鹤立鸡群,巍峨雄壮,却大门紧闭,似乎一座空屋。
“几个孩子互相比的,两个老人自己生活,儿子不在家,媳妇合不来,现在老伴走了,日子越来越难过了。”胖伯连声叹息,拐杖声渐行渐远。
三爷还是那么健朗,目光炯炯,腰板挺得直直的,一身笔挺的中山装,鹤童颜,有如退休老干部模样,此刻与家凤擦肩而过。
家凤给三爷一支烟:“三爷,你老活得滋润呀!哪去?”
三爷吸上,吟哦一句:“小凤,惜福呀!知足常乐……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令人扼腕叹息。
瞬间拉回现实,家凤问小南:“这位姐姐去你家给猪打针,不就要多给(赔)钱吗?”
“我爷爷家没猪呢?”小南随口答道,一介小孩,家里到了这种状况,能否体会世道的艰难?
“我不知道呢?以为(鸭子主人)不知道我们是谁?”小白在五哥面前,不敢造次,加上稚气未脱,坦白交代,“五哥,我们错了,也是没地儿玩,才来三岛湖打鸭子……”
举目农村的现状,此情此景,能完全怪这些孩子么?
“去吧,以后不要来打鸭子了,这位姐姐要是给我说了,我就给你们家大人说去。”
家凤说话管用吗?自己都觉得些许苍白无力。
只见浣清,玉指轻放红唇,“嘘嘘……”二声。
窜出2条体形健壮、面相凶恶的大狼狗,一黑一灰,黑狗直奔小南,吐着火红的舌头,舔小南的脚趾头,幸好穿了一双波鞋,鞋上几缕狼狗的哈喇子。
“大哥,救我……”小南鬼哭狼嚎状,不敢有一丝动弹,拼命呼救,终于知道厉害了。
灰狗窜到家凤身边,直往二位女孩而来。
菲菲吓得面如土色,叫不出声,阿妹猝不及防,花容失色,捂住眼睛,二位女孩都往家凤后面躲,看看,一条狼狗就把人吓唬成这样。
“别怕,这是老朋友……”家凤大叫,“灰无常,白无常,不认得我了!”
灰狗伸出前爪,家凤握了握,狗的脸直往家凤身上蹭,摇晃着尾巴。
黑狗离开小南,也转到家凤身边,往家凤身上扑,家凤躬身拔弄二只狗的耳朵。
二位女孩惊惶未定,疑惑不解,眼神游移,似乎在问:“这狗怎么也认识你?……”
“这狗就是我家的,在我家生,我家长大的,送给黄叔的……已经几年了,我去年回家,就在我家,每次来三岛湖,还没走到湖边,黑白无常就来迎接了,还跟着我满地跑哦。”
原来,家凤大学毕业那会,与女人闹翻后,女人借口一走了之,家凤爸爸百无聊赖,一次随村里人外出务工半年,将家里的这两条狗,并非狼狗,就是普通的本地品种,只是长大了许多,变得彪悍威猛了,给黄叔看家护院,斗转星移,一晃三载。
家凤爸爸虽然回来没有外出,经常给黄叔帮忙销售鸭子,狗却留在了黄叔处,只是每次家凤爸爸过来,两只狗都要跟着家凤爸爸回家,直到家凤爸爸把它们轰赶回去,才依依不舍离去。
狗通人性,认识旧主,不比某些高级生灵差。
“家凤哥,真神呀!……别人都不敢进我家门,只在门口叫喊我去出诊!”浣清惊呼,她是兽医,四面八方的村民偶有过来叫她的,生人自然不敢近前了。
少年们哪还敢撒野?小白、小南慌乱地捡拾起掉落地上的工具,早有另外二个少年快地动马达,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