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赫舍里氏深吸一口气,将那些憋屈的情绪暂时压下,想到如今再次启动的大选,而收到本届秀女复选花名册。
她打开,翻阅起来,顺势核对一番各方秀女资料。
“瓜尔佳氏?”赫舍里氏的手指上纯金镂空锻雕金驱,轻轻敲击着桌面,思索片刻道:“便是那个一等公颇尔喷之女?”
身边的宫女韵儿道:“可不就是。”
宫内现有一个钮祜禄氏就让已经让她憋屈无比,再来一个家世同样不逊色于钮钴禄氏的瓜尔佳氏超然!
那她在赫舍里家还未再次起势时的皇后,还有什么地方可站?
若是此人进宫,是不是也和要钮钴禄氏一样?
毕竟钮钴禄氏可不像后宫其他女人一样,她可以以皇后的身份,随意挑个由头就能打压。
那么……瓜尔佳氏怕也是如此!
……
想到这里,赫舍里氏只感觉一股烦躁感涌上心头,她嫌恶的将名册丢到一边。
这个出身,还是满洲镶黄旗这个上三旗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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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烦闷的抬手揉了揉眉心,另一手接过韵儿沏好的茶,抿了一口,继续思考着。
突然她眼睛微亮,像是想到了什么,赫舍里氏嘴里不自觉的沉吟道:“瓜尔佳……费英东的孙子,和鳌拜有些关系……”
赫舍里氏的脸上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心底微松道:“此人不足为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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鳌拜还在时,在鳌拜亲女已经被拒的情况下,宫内为了牵制平衡,是鳌拜义女的钮钴禄氏进宫是理所当然。
但现在……鳌拜已去,依着皇上对鳌拜的厌恶,此人必定落选,考虑到瓜尔佳氏的势力,最终应当是赐婚了。
赫舍里氏心情好上了许多,预备继续看下去。
而听到娘娘这话的韵儿却是心头一颤,她小心觑了眼赫舍里氏的神情,道:“方才……延禧宫传来消息……说是、说是瓜尔佳氏、的深得圣心……”
接下来的话,韵儿有些不敢提及了。
而赫舍里氏的脸上唰的一下阴沉下来,她的手不禁捏紧了手里的茶盏:“继续!”
韵儿立马跪地,深深的垂着头,颤颤巍巍的说道:“奴婢该死!是……瓜尔佳氏已被册为怡庶妃……赐住景仁宫侧殿。”
赫舍里氏的手一顿,微眯的眼神中凝聚着风暴,脸上的神情瞬间迸发出彻骨的寒意。
然后猛地抬手,就将捏紧的茶盏掷了出去———
“啪——!”
清利的瓷器破碎声在坤宁宫内发出巨响,那白润的茶盏已经被摔的粉碎。
“奴婢(奴才)该死,奴婢(奴才)该死,请皇后娘娘恕罪——”
坤宁宫内伺候的奴才们立刻跪满一地,不停的磕头,连声请罪。
赫舍里氏本来已经对瓜尔佳氏放下心来了,但此时听了韵儿的回话,差点一口血气的呕出来:“本宫没听清,你个贱婢还不说细些?!”
韵儿颤抖着准备再重复一次,这时赫舍里氏身边的奶嬷嬷黄氏入殿了,一进便跪下对皇后禀报道身:“娘娘,魏珠方才亲自来说……说圣上已下旨册封了瓜尔佳氏颇尔喷之女为怡庶妃。”
“你说什么?!”居、居然是真得!
魏珠可是皇上身边,贴身伺候的奴才,他亲自前来,看来是真得已经定下了。
赫舍里氏一脸不可置信道:“嬷嬷,你说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选秀现如今不过刚刚初选,复选都还未开始,更何况是殿选!
皇上却是直接不顾规矩,提前册封了瓜尔佳氏!
皇上这是要做什么?
是对祖宗礼法有所不满,还是……是对操持这场选秀的本宫不放心。
又或者是那瓜尔佳氏有什么特殊,她难道是什么天仙不成?”
她的奶嬷嬷黄氏柔声宽慰道:“娘娘别多想,皇上怕是针对的不是您,前儿秀女初选一过,刚入宫门,佟佳氏便被太皇太后召去,一去就被晾了大半响……皇上现已亲政,太皇太后却对皇上的亲族如此不给脸面……如今的皇上可不是之前的了。”
赫舍里氏深吸一口气,暂且压下内心的愤懑,语气中带着冷意:“可,为什么会是瓜尔佳氏!”
黄嬷嬷知道皇后是在询问瓜尔佳氏,是否有什么被皇上选上打太皇太后脸的特殊,她沉吟片刻后道:“方才……魏珠有提到皇上称瓜尔佳氏的美貌乃满洲之眷顾……”
皇后微眯起双眼,眼底满是杀意,幽幽的开口道:“是吗……瓜尔佳氏是天仙不成!”
黄嬷嬷声音一顿,脸上却带着深深的疑惑,“不过……奴婢见过那瓜尔佳氏,她单单一看,也算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但以她的容貌,放入这后宫之中……奴婢实在想不出,这满洲之……眷顾的容貌,想不出特殊点在哪里。”
赫舍里氏听了奶嬷嬷黄氏的说辞,还是想不明白,这会儿脑子里甚至有些昏昏沉沉的:“皇上登基以来,一直励精图治,前面两场选秀也不是没有办过。
但这样的荒唐事还是首次发生,若是要留瓜尔佳氏,那便等着殿选留她牌子就是,现今复选都还未曾开始,哪就……哪就这么迫不及待?!”
说到最后赫舍里氏还是有些咬牙切齿起来,为皇上对瓜尔佳氏的特殊,她心底是满满的不甘与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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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还在延禧宫内的清宛,已经随着宫婢回到了储秀宫内。
康熙也没再多留,想起政务还未处理完,便回乾清宫批阅奏章去了。
此时的延禧宫内,只剩下还未回过神来的呐喇庶妃。
人是她召见来的,事情也是一直从头看到了尾,呐喇是真得想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
天已经晚了许多,现如今个别秀女的屋子已经亮起了灯火,清宛的屋内也是,她敲了敲门。
门被打开,清宛,你回来了?!”屋内露出一张清秀的小脸,来人正是和她同住的族姐———瓜尔佳清怡。
她的脸上还带着些许焦虑,现如今看到清宛已归,倒是大松了一口气,她有些心有余悸的的抚了抚自己的胸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