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长生个子不高,窄额瘦脸高颧骨,眼睛细小,长相一般甚至还有些丑。∮八∮一∮中∮文,不过,行事规矩,说话坦诚,看人眼神从来不闪不躲,是个本分的人。
他外衣袖口挽起一截,像是才从地里回来,也没等狐大友和卫三娘招呼,一脸笑呵呵的主动走进来。
狐大友有些意外:“长生大哥真是稀客,快进来坐,早听说你回来了,却没见你出来。”接着向王长相解释:“刚买了几只鸡,正盖鸡舍呢!”
卫三娘也从屋子里端了凳子出来:“长生大哥坐着说话。”
“去地里转了转。”王长生也不客气,直接坐了下来,将凳子顺势移过去,拿起一把草帮着理起来。
狐大友忙让他放下:“……这点活哪要你帮忙啊!”指了十三向他解释:“这小子说是咱家帮了他,非要来帮着干活。”
卫三娘也道:“……就角落还差两把草,哪要长生大哥你帮忙。”然后自己也蹲下开始理草。
见狐大友和卫三娘直坚持,王长生只好放下,又起身在新搭好的鸡舍旁边转了转,赞道:“你这活做得挺把细的。”意思就是做得挺好。王长生常年在外跑动,不免就学了些其它地方的方言。
狐大友笑道:“哪里,也是临时起意,弄得挺粗糙的。”
“作鸡舍用可以了。不过,我在家莫事,你也不来打声招呼,我好过来帮忙啊!”王长生道。
狐大友忙笑着道谢:“……一点活一下午都没用就弄好了,哪里就还要麻烦你!”
王长生出门在外时对人还是挺和气,就是在家里对媳妇相氏脾气不太好。●八??一中■文网.ww.★他又长年不在家,在家的时候两人打过交道,关系只能算可以,狐大友哪里会为这点小事就去找他帮忙。今天王长生突然走到自个儿家里来,卫三娘和狐大友都有些意外。
两人说了几句,最后说到年底防贼的问题,狐大友突然想到新建的鸡舍:“……院墙低矮,这棚就挨着墙头,万一有人从外面顺着墙爬进来把鸡给偷了咋办?”
卫三娘也忘了这茬,听到狐大友的话就皱起眉头:“那可怎么办?咱家又没养狗,辛苦养的鸡被人偷了多划不来啊!可是,这鸡舍已经建好了啊,难不成拆了再挪地方?”那可又费事又麻烦啊。
一直低头干活的狐小媚就道:“既然鸡舍都搭好了总不能拆了,不如就在墙头上插些利器,防止有人从外面翻墙而入。”
这法子立刻获得几人的同意。
王长生更是惊讶狐小媚脑子转得这么快:“在其它地方我见过有人这么防贼的,没想到二丫头居然能想到这法子!”
狐小媚便腼腆的笑了笑。心中想道,这在现代乡下已经是落后过时的办法了!
不过,王长生毕竟是在外面长年跑动的,见识多一些,马上向狐大友提议:“二丫头这法子好。不过,既然要插,这院墙头上全部都得插上,免得给贼人留下可趁之机。八一■■中?文★网.ww.●”
狐大友也点头,不过,这利器,到底得用什么利器呢?总不能插刀片子在上面吧?
王长生笑了,道:“我曾经见过有人家户院墙上插过玻璃,一是它在院墙上好固定,二是锋利,手轻轻一划就能把皮划破。不过……”他一顿,道:“玻璃可贵着呢,那都是大户人家才用得起的东西哦。你用来弄这个,可是糟践东西啦!”
王长生的话狐大友哪有不明白的,这玻璃不仅贵,还不好买。就是一般的有钱人家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
“用削尖的竹片!”王长生道:“到山上砍半截短竹就够使了,竹片削尖一些,不需要太长,不过到时候墙头上的黄泥就得糊多点……走走走,趁现在草还没理好,就可以去山上砍截竹回来了。”
狐大友不住点头,觉着这法子挺不错。两人拿着刀就出门了。
天上浓云厚重,一会儿乌云滚滚,一会儿白云飘飘。就跟演戏似的,一会儿一个天。
狐小媚四人把草整理好,又将院子里打扫干净,差不多已经酉时。十三早就离开了。眼见天又黑了下来,还不见狐大友回来,卫三娘只好进屋先准备饭菜。
饭还没做好,狐大友就回来了,狐小媚和狐篱笆立刻凑上去瞧,竹蒌里装满了尖尖的竹片。
“爹,这全是你和长生大叔一起削的?”狐小媚问他。
狐大友笑呵呵点头:“还有十三,没想到这小子手脚活挺麻利的,比我和长生大哥削得还快。”
十三看着不说话,其实挺机灵呢!帮着理完稻草,一声不吭又跑去帮着削竹片。
“说明他家里也是庄稼户,要不就是猎户。”狐篱香揣测。
“恐怕同咱们一样,现在猎户已经很少了。”卫三娘道。
“那是咱们这儿。别的地方可说不准。”狐大友道。
庄稼户吗?为什么连搭鸡棚也不懂!是猎户吗?无家可归的时候为何不去山上寻找生计,而要到集市去捡东西!
不知为啥,狐小媚却有种感觉,他即不是庄稼户也不是猎户。
准备好用竹片,还要准备一些黄泥,墙头上不抹些黄泥,石子瓦片如何插得稳?不过,只有等到明日了。
第二日是个阴天,没想到昨儿天气反复变化,又吹风又是黑压压的云,居然也没下雨。
狐大友照例一大早去了集市卖豆花,狐小媚跟着去帮忙,狐篱香背着背蒌去割猪草,而卫三娘在家打扫鸡舍里,鸡舍打扫干净,她又在角落铺了些干草,寻了个破烂的瓢放在里面装水。
买的几只鸡还是敝放在院子里。周成器的妻子王氏经过时看到就走了进来。
“呀,三娘,你又准备养鸡啦?”
卫三娘站在鸡舍里,听见声音,抬头一看,就见穿得周周正正的王氏走着小碎步左摇右摇的进来了。
“嫂子啊,进来坐。”王氏今年三十五,比卫三娘大几岁。
“坐什么坐呀,我还要去镇上呢!”王氏笑着摇头,眼睛在院子里扫了一圈,只有四只鸡,想到这些日子村子里暗地都在传狐大友在集市卖豆花,生意好得很。笑眯眯打听起来:“听说你们家大友现在在集市卖豆花了,你还有空闲养鸡?”
鸡舍只上面搭了棚,下面一圈只用以前破旧的竹栅栏围起,栅栏搁置时间太久,好几处地方竹片都断了,卫三娘费了好些劲才把这栅栏勉强绑好,又稳稳妥妥的固定在鸡舍周围,忙了一上午,身上汗津津的,额头上的汗也一层一层的。
卫三娘拿袖子抹了把汗,从鸡舍里走了出来:“瞧你说的,靠几碗豆花日子就过起来了?该种的还不是得种,该养的还得养。”
王氏疑惑看着她:“不是说生意很好吗?你们又卖菜的,又卖豆花,还有几亩地,又养猪,现在还养鸡,虽然你们家有两个丫头帮忙,可也太忙了些?”
卫三娘眉梢一挑,这村子小就是这样,一家有点事,要不了一天,就吹得满城风雨,还说得有模有样。她们家在狐家村只能算一般中的一般,收入少,人口多,以前狐大友的爹和爷爷一辈就子孙单薄,日子过得清贫,也没给她们留下什么,现在住的房子,都是靠她和狐大友省吃俭用才修建的。
家里穷,不硬气,不少人喜欢背地里说东道西,现在有了豆花生意,有人就开始眼红了!那些平日喜欢踩着她们家的人不知道又在打算什么!
*晚上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