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医道:“说她小时候中过一个类似的毒,叫什么,空…空囧草,还说喝了一种甜滋滋的东西就醒了。”
丘太医嘶一声:“空囧草?这名儿不对吧,是这名吗?听错了吧?”
李太医摇头:“应该没听错,我们五个都听到了,不能五个人都听错了吧?”
丘太医狐疑道:“我们家乡倒是有种草叫公穷草,误食会使人昏迷,又像中毒又像中风,喝点甘草水和蜂蜜熬成的糖浆就好了,哦,书名不就是内什么,太雪清?”
李太医越听双眼越亮,都等不及听他说完,就问:“就是这样的!一模一样的症状!居然是太雪清,我只听过名字,没见过实物。”
“本来就是一个奇臭无比还长得恶心的东西,压根就没人会误食,你们不知道也不奇怪,我家乡不认识的都大有人在。”
“今日的当值太医是哪几位?咸福宫娘娘肚子疼,陛下宣太医去一趟咸福宫。”
两人正说的热闹,就听太监通报。
丘太医一听又是琪妃那个事儿妃,而且陛下也在,今晚看来是睡不成了……
他一巴掌打在李太医的后背,压低声音怒骂:“都怪你!刚刚让你‘呸呸呸’你非不听!你看!都怪你!”
纵使丘太医怎么骂,也不能转变局面,两人只得赶紧提着药箱去咸福宫走一趟。
翌日。
下了早朝,皇帝突然叫住殷光远:“殷卿,你留一下。”
殷光远抱拳应是:“是,陛下。”
直到大臣全部走远,皇帝才开口问:“殷卿,朕听说,谢老夫人病了,怎么没有听你告假?”
殷光远猜不出皇帝的意思,只得老实回答:“回陛下的话,母亲那日晚上病了,第二日正好休沐,当日母亲就已经好了,母亲吩咐微臣不要耽误朝廷之事,索性就没告假。”
“哦?朕昨晚听说,谢老夫人所中之毒是什么,太雪清?”
殷光远一听皇帝的话,定定地望着皇帝,心里百转千回,思量皇帝这是什么意思。
这副表情落在皇帝的眼里,以为殷光远被自己问得紧张,他轻声一笑:“爱卿莫要紧张,朕只是随便问问。”
殷光远垂下视线,恭敬道:“回陛下,家母……所中毒,仿佛就是此物。”
他不敢回禀说老夫人是为邪祟所侵,否则会影响自家女儿的声誉,他还在想办法看看殷朵的不祥之身有没有破解的办法。
既然皇帝听说的是中毒,那就中毒吧,反正也不是他说的,不算欺君。
“既然是中毒,是有人下毒还是误食了什么东西?”
殷光远手微不可查地一抖,支支吾吾道:“回陛下,微臣……微臣还没有查出。”
话音一落,殷光远就明显感觉到上位者的威压缓缓压向自己。
皇帝冷冷的看着殷光远,许久不说话。
殷光远低着头,静静等皇帝接下来的话。
蓦然,皇帝冷冷一句:“去查。”
随后从龙椅上站起身,拂袖而去。
“恭送陛下。”
皇帝走后,殷光远满脑子疑问。
陛下是昨夜听说母亲系中毒,只能是从宫女太监、太医、侍卫以及各娘娘处听说。
这几类人,可能性最大的就是太医,只有太医看过自己母亲的病情。
但话又说回来,明明当日他们没有查出母亲的病,怎么昨日又知晓了,还和陛下说了出来。
但如果不是太医,旁人又是怎么知道母亲中了毒?
殷光远在感觉答案就在嘴边,但所有的线索都在脑海里来回打转,一时难以抓住。
“侯爷,奴婢送您出去。”
殷光远伤了腿,皇帝特赦他可以在宫中坐素舆,还特地派了近身太监来往宫门口接送。
“多谢杜公公。”殷光远颔首致谢。
杜公公将殷光远送出宫门的时候,在他耳边轻轻道:“昨夜是李太医和丘太医两位大人当值。”
殷光远顿了一下,随后感激道:“多谢公公提醒。”
殷光远感激杜公公的示好,也知道他是为了巴结自己,毕竟殷芮涵被封郡主,日后的婚事定然定在了皇室之中,有人示好也在所难免。
思及此处,殷光远更加下定决心,一定要让下人耐心地在元良长老哪里排队,好仔细问问殷朵的邪煞之气怎么破。
下人艰难地将殷光远扶上马车,正要回府,就听殷光远吩咐:“去一趟李太医李府。”
从李府出来,殷光远的脸色阴沉地可怕。
坐在马车上,殷光远把从殷朵接回来开始发生的事情一个一个地梳理起来。
殷桐欣的死说白了是她自己想凌辱大房。
殷芮涵受伤就连陛下那里都没有查出名堂,暂且不提。
自己受伤那日。
那马明显狂躁,与平日不同。
现在看来,这一桩桩一件件,哪里是什么邪祟做恶?
分明是有人故意为之!
殷安和!!!
回到侯府,殷芮涵早早就等在门口,殷光远语气阴沉地问:“明日就要行册封礼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殷芮涵不知道殷光远怎么了,不过现在看起来极其愤怒,是说事的好时机。
她走到殷光远的身后,从小斯的手里接过素舆,一边向前走,一边道:“父亲,您听说过马棕草吗?”
殷光远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被殷安和骗了,一点也不想听殷芮涵这状似闲聊的话。
“无。”
殷芮涵浅笑一声:“父亲,马棕草是一种江南才有的野草,会引发马儿的狂躁之症。”
殷光远单手握成拳,一拳头打在素舆扶手上,心里的恨意更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