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光十色当中,江之鱼静静转头,对上他多情的双眸:
“好看。”
沈肆似笑非笑,嘴角微微上扬:
“我早就说过,你眼光一向不错。”
上前一步,自她手中拿过那截燃了一半的香烟,送到嘴角叼着,呼出的烟雾笼罩着他精致的面庞,邪得要命。
头顶花火绽放,应接不暇,江之鱼却被眼前的美色蛊惑。
伸手自他嘴角拿下那根烟,江之鱼擎着笑,当着他的面,送到嘴边,浅浅吸了一口。
烟草微呛。
烟嘴上除了淡淡的梅子味儿,还有他身上的皂角香。
眉头皱了皱,她忍着没咳,任由烟雾缭绕,白皙指尖微翘,双目迷蒙,嘴角上扬,朦胧间吐出一句:
“原来你的销魂烟,是这种味道。”
小姑娘的大胆行径刺激得沈肆双目通红。
尤其是她素白小脸被烟气环绕,眼底带着若有似无的轻笑,狠狠撩拨在他心上。
控制不住想要亲近她的脚步,他用食指轻抬她的下巴,带着一点儿力气摩挲。
在她似暗似幻、柔里带钩的目光中,他低头垂眸,像一个虔诚的信徒,轻轻咬住她的下唇。
手指已从下巴摩挲到她的莹润耳际,他的薄唇慢慢的在她唇上游走、研磨。
极尽诱惑。
直到,面前的小姑娘自舌尖溢出一声轻哼,他收敛攻势,退出沦陷之地,眼底满是情.欲。
声音低哑,唇角湿润。
他在她又纯又欲的眸子里,笑着侧过脸庞,堪堪停在她的耳垂下方:
“刚刚那儿才是我的销魂窟,烟草哪里比得上。”
末了,感叹一句:
“天真可爱的小姑娘。”
头顶最后一朵花火炸裂骤响,照亮江之鱼红透的脸庞。
自此,万籁俱寂。
她指尖的一点儿猩红,早早地落在了地上。
可彼此的心却在这一刻,由沉寂,变得激昂。
令人迷恋的味道。
-
夜已极深。
虫鸣回荡。
江之鱼坐回车子里,目光虚无,飘忽迷离。
驾驶座上的沈肆同样保持着安静,唯有握方向盘的动作,昭示着他理智尚存。
今夜,事情发展超乎了想象。
江之鱼咬着下唇,不敢和他对视。
此刻无论怎样解释,都像极了不想负责。
沈肆倒是无所谓,反正早晚都是他的小姑娘。
只不过刚刚他太孟浪,怕惹得小姑娘炸毛。
一路无话。
银灰色小跑缓缓停在宿舍楼下,江之鱼推门下车。
沈肆同步进行,靠在车门朝她望。
眼看她的身影就要消失在宿舍门口,沈肆舔了舔上膛,柔声喊道:
“江之鱼。”
名字的主人猛一顿脚。
不远处,那个如同今夜星光一样明亮的男孩子,笑容肆意张扬:
“恰逢祖国母亲的生日,不如喜上加喜,做我女朋友怎么样?”
江之鱼心脏疯狂乱跳。
这是她等待已久的奢望。
此刻她只要说好,所有青春梦想,自此圆满落下句号。
可她不能。
这样风光霁月的一个人,最长的一段恋爱却只谈了三个月。
如今,她们相处的日子三三两两,满打满算才刚够一个月。
太仓促了。
如果他还没有想好,那她宁愿不要。
转头含笑,江之鱼身批着月光,扬起一张莹白小脸,认真非常:
“烟花易逝,红颜易老。”
小姑娘明明白白的暗示他颜值至上。
就差直接说他薄情寡义,玩弄小女孩儿了。
沈肆啧了一声,感叹于她的胆大妄为,淡淡道:
“怎么着?我为祖国母亲庆个生,还能生出如此惆怅?”
江之鱼淡然一笑,不紧不慢的回怼道:
“祖国母亲说了,你的虔诚度还不够高。”
摸清了这姑娘的路数,沈肆倏地一笑,宠溺非常:
“成~您擎好,等着瞧。”
-
胃疼作祟。
沈肆没回外面的公寓,掉头进了寝室。
正值放假,管理宽松,蒋昭摸了进来,准备跟肖杨在游戏里打个通宵。
抬头瞧见沈肆吊儿郎当地走进来,肖杨张嘴就喷道:
“还知道回来?你在情敌面前逞英雄就算了,可怜了我跟昭子的钱包!”
沈肆摸出自己的钱包丢过去,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
“自己拿,别废话。”
察觉出了不对劲儿,蒋昭凑过来,关切道:
“肆哥,你是不是难受?”
肖杨本来还准备刺他一句装逼,却见他指了指一旁的外套:
“药。”
这下肖杨也慌了,一边倒水,一边指使蒋昭把他扶起来,靠在床头上。
见他吞了药,两人松了一口气,这才问道:
“什么情况?江妹不是带你喝粥了吗?怎么还越来越严重了?”
“是啊肆哥,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沈肆皱眉。
以前不这样,那是因为没有半夜上山喝冷风,更没为了放烟花给小姑娘,雪上加霜的吸了烟草。
更别提来回跑了趟东山,开了三小时的车了。
想起今晚浑身带钩可劲儿撩拨他的小姑娘,沈肆觉得感受甚好,缓过劲儿来,抱起枕边的臭猫,不耐挥手道:
“行了,睡觉,你俩别出声,不然绝交!”
肖杨和蒋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咒骂一句:
“驴脾气!”
-
昨天从饭桌上离开,多少有些不礼貌。
江之鱼一大早就拜托余曦晨从宋柯那儿要来了段池的手机号。
对方接的很快,仿佛猜到是她一般:
“江之鱼。”
江之鱼嗯了一声,解释道:
“昨天不好意思了,不如今天我再请你吃顿饭,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
对方笑得有些勉强:
“不用了,下午我就要走了,还得回家看看我妈,以后再说吧。”
想起那个生养她的小城,江之鱼嗯了一声:
“还得麻烦你替我跟刘伯问声好。”
段池说好,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
“你和那个人,你们在一起了?”
仿佛怕她多想,他又解释道:
“昨天也没好意思问你那位朋友,毕竟她是个女孩儿,又有宋柯和他堂哥在场。”
江之鱼是个聪明人。
他懂他未出口的话里,是对她悸动的隐藏。
就连昨日对沈肆纵容关照,也是特意做给他看,不想让他将真心错付了地方。
江之鱼握着手机,缓缓抬头,望着窗外不知何时开始的连绵细雨,轻声道:
“嗯,他待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