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应玖如逃命般逃离韩霄的屋子,跑出了很远才停下步子,捂住自己的脸颊已经一片火热。
刚才……
就差一点点……
她就要亲上去了。
亲上韩霄的脸!
深呼一口气,感受着心脏胡乱跳动,白应玖的理智渐渐回笼。
幸好在最后一刻她克制住了冲动,幸好她没有亲到韩霄,否则……她都可以想象将来她和韩霄之间会有多么尴尬。
通过这次事件白应玖忽然意识到,她十分渴望韩霄,这种渴望埋藏骨髓,深入灵魂,无时不刻不想着于他接近,随时随地都快要控制不住。
怎么办,怎么办?
她现在只能用大夫的身份与韩霄接触。
可接触再多也不过是医者与患者的关系,她渴望更多……
“姐姐。”白应启的声音忽然想起,白应玖心脏已趋于平稳,稳了稳心神,抬起头。
“姐姐,你看。”
白应启递来一卷带着新鲜泥土的布,好像刚刚从土里挖出。他的身后跟着黎晴,两个人均是一脸急切。
顺着白应启的意思,白应玖打开了布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幅描绘精细的图纸。
起先,白应玖并没看懂。直到在上面看到了南都,看到了客什才惊讶万分。
“这是在哪里找到的?”布头的年代已远,加上有土存在,可见位置一定隐蔽。
“咱们院的那座墙倒了,在墙里发现的。”
实际上,是白应启先发现的此物。
院子里的墙体年久失修,虽然外表看起来还能使用,但到底老化。一场秋雨渗得老化的墙体终于支撑不住,彻底倒塌。这布头就是白应玖在倒塌的墙里发现的。
几个人不敢停留,立即将图纸递到了韩霄面前。
韩霄看过之后,许久才道:
“这是西凉当年进攻大周的边防图。”
几个人面面相觑,他们想到此物重要,却没想到如此的不简单。
西凉进攻大周的边防图,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小院里?
白应玖忽然想到,这间宅院曾是前任郡守的府邸,那此物是前任郡守得到的?
他既将此物拿到封存于墙体之内,又为什么不呈到长安?说不定,当先皇看到此物会派兵增援。毕竟当年大周虽有意用城池换取安宁,但用七座城池换取也着实出乎大周预料,若提前得知西凉计划,大周如何也会派兵出击。
可随着前任郡守的去世,一切成谜。
韩霄将图纸递给黎晴,“拿去,销毁。”
黎晴自当从命,作为暗卫,主子的话自当遵从。
“慢着!”
白应玖却不理解,“图纸好不容易存放至今,为什么要销毁?”
而且,这是前任郡守的遗物,人都死了,留着不更好吗?
韩霄没有回答,只是看了黎晴一眼,深受暗卫训练的黎晴毫不迟疑将图纸放到了烛火上。
“嗤。”
刚才还描绘细致的图纸瞬间被火焰吞噬成了灰烬。
白应玖有心制止,可等待她的只剩空无。
“韩霄!”她有些生气,韩霄不是说前任郡守是为护城而死吗?
死者已矣,连他的遗物都不曾留下?
不等白应玖追问,这回韩霄倒开始解释。
“你可知此物代表什么?”
“什么?”白应玖不解,区区边防图能代表什么?
韩霄也没等白应玖猜想,自顾自说了下去。
“南都是大周失守的七座城池之一,在南都城的郡守府发现了当年西凉军的作战图纸,代表郡守曾与西凉军接触过。”
只是这样也说得通,可问题恰恰出现他们如今还能看到此物。
“图纸没有呈报御前,反而藏于墙内,至少说明他无意将此物呈报。而作为大周的官员却不将如此大事呈报,可谓不忠。”
韩霄的话说得浅显,故此白应玖也听得明白。
听到最后她的嘴巴张大,重重咽了口唾液。
“你是说,前任郡守有不臣之心?”不臣之心,堪称谋反!
白应玖捂住嘴巴,她发现这些事情一环扣着一环,若不是韩霄细说,她完全想不到事情会是这样。
“一切都过去了,死者已矣,何必再提往事。”
韩霄微闭上双眼,略有疲惫,脸上苍白不见血色,完美贴合了重伤这一设定。
几个人谁都没有再开口,他们都知道此事重大,既是往事,就随风而逝吧。
这一段插曲过后并没有影响到任何人,不过白应玖倒开始急于背后之人还不现身。
事出反常必有妖。
对方难道发现了他们的计划?
可若发现计划,对方必定会认定韩霄并未重伤,但韩霄这边也是风平浪静。
等待着,等待着。
月底的时候,白迎夏带来了个消息:下月初九白迎春出嫁。
嫁给谁?
自然是张长上。
张长上已到而立,娶了十八的美娇娘谁看都是一桩便宜买卖。可谁又知道崔氏收了多少聘礼?
对此,白应玖没有什么反应。有些人的命可以改变,可有些人的命早已注定。
“你去添妆吗?”白迎夏问的有些迟疑。
“你要去添妆?”白应玖惊疑,自从白迎夏嫁给张天后,她和白家的情分断得彻底。而今张天对外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病秧子模样,只怕崔氏也不待见这个嫁出去的女儿。
“我不去!”白迎夏语气坚决,自从崔氏逼她嫁给张天,她就知道了那家子人打的是什么主意。
白迎夏以为自己可以置身事外?
明明在没有发生这件事之前她连看都不想看张安,就因为张瘸子逼嫁,她就看好了张安,说什么一见钟情,不过是不想嫁给更为不堪的张天罢了。
可是啊,命运这事就很奇怪,你越不想来什么就来什么,反而是你不屑的,兴许就是你一直期待的。
白迎夏如今的日子过的不错,相公疼爱,公公也消停,不知道比在娘家时过的有多好。
白应玖和白迎夏都打定了不会添妆的主意,这就尴尬了白迎夏。
从初一到初九,白迎春一直等在闺中,白迎夏出嫁时,白应玖豪气添了一套头面,她是大姐,理应不该厚此薄彼。
但让白迎春失望了,她非但没有等来添妆,出嫁时也没见到人影。一顶小轿将她抬出白家门,抬进了张安预想租好的房子里。至此,嫁作他人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