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认想通前因后果的白应玖,还没等开口,就被龟公驱赶。
“快走,快走。”龟公如提小鸡一般,直接提起她的衣领就甩出去老远。
回过头对着花魁,语调不善。
“你给我老实点,没有花姨发话,不能开口。”
一开口就露馅,幸好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苏三吸引走了,否则定要完蛋。
花魁趁此时机,不住哀求。
“大哥,求求你放了我吧。我不是,我不想……”
“闭嘴!”
龟公瞪了眼还没走远的白应玖,对着花魁磨拳霍霍。
花魁噤若寒蝉,再不敢开口,只能把满腹的委屈压在心头,泪眼婆娑。
“你刚才说什么?”白应玖难以置信回过头又找上花魁,将他上下打量,表情从震惊到无语到无奈,总之十分精彩。
“啊?我……”花魁没想到被龟公赶走的人又回来了,惊喜交加,可还不等细说,就被龟公打断。
“你……”龟公又要提起白应玖的衣领,这回,白应玖直接用胳膊挡住,目光犀利。
“你给我闭嘴!”
她现在没工夫和龟公掰扯,她只想确认花魁的身份。
龟公被她的目光吓到了,稍有停顿。
花魁见白应玖连龟公都不怕,本着这是自己最后机会的想法,不遗余力拉住这根救命稻草。
“我有钱,不需要花费公子的钱财。只要把我从那人手中救出来,我会另付酬劳给公子的。公子可知将军府的白姑娘?我与她有深交,她若得知我被公子所救,也定会备下厚礼感谢公子救命之恩。”
花魁就这样明晃晃把白应玖给抬了出来,也明晃晃把自己的身份暴露。
“王肃?”白应玖依旧无法认同眼前的人会是她所认识的王肃,可无论声音还是他刚才提及的话,都将他的身份暴露无疑。
听到有人提及自己的名字,王肃瞬间呆愣,将白应玖上下打量后,带着几分不确定问道:
“白,白姑娘?”
不是吧!
他刚才提及的白姑娘,便是眼前的俊俏小郎君?
王肃越看白应玖越能确定她的身份,尤其是看到她那副无语至极的眼神,更是直接确定了她的身份。
站在他面前的人是白姑娘啊,是救他出水深火热的白姑娘啊!
既然白姑娘来了,他还需要再委曲求全吗?
当然不需要!
“哇,白姑娘,救救我,救救我,我被花姨害的好苦啊!”
王肃嚎啕大哭,恨不得将这几日的所受的屈辱全部说净。他一头扎进白应玖怀中,如个见到亲人的孩童,一发不可收拾。
白应玖原本只觉无语,忽然怀中扎进一个比她还高出一头的人,更尴尬非常。
旁边的龟公本还想上前阻止,被王肃的一声“白姑娘”叫蒙了脸,确认了白应玖的身份,赶忙去寻花映雪了。
人家的正主来了,这事更不好办了!
白应玖轻拍着王肃的后背安慰,她虽然无语,但见王肃这副打扮,也知道这几日他被花映雪摧残得不轻。
想他堂堂男儿,被扮作女子,还被拉到大庭广众下拍卖初夜,当真是,当真……
白应玖都不知道该用何等词汇才能描述出他的悲切。
周围大部分人都去围观苏三了,但也有少量关注花魁的。原本白应玖的出现不过巧合,也没人在意。忽然看到花魁趴在她肩头哭泣,众人便忍不住了。
这是谁?
为何惹哭了花魁?
看起来像个贵族少年,为何出现在此地?
无数的疑问涌上心头,瞧过来的目光也越来越多。
闻讯而来的花映雪,在见到白应玖后,终于露出释然的笑容。
此刻人多,明显不是解释的好时机。面对白应玖责备的目光,花映雪始终带着讨好的笑容。
“诸位,此人是花姑娘的青梅竹马。”
花映雪又拿出她那套忽悠死人不偿命的本事,给白应玖编造了一个青梅竹马的身份。讲述二人如何有情,又如何定下终身。怎奈天意弄人,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
只说得男人沉默、女人流泪,个个都沉浸在天长地久的美好奢望之中。
而就在此时,白应玖配合着为美人儿一掷千金。
哦,不。是一掷十万两黄金。
“苏兄,对不住。我不能没有他。”
白应玖拱手对苏三致歉,她明白,无论是王肃还是花映雪,他们的想法都没有苏三重要。
苏三明显是个不差钱的主儿,若是他不想成全,他们做戏再多也不过枉然。
换而言之,王肃的初夜已被苏三买走。她是从苏三手中买下王肃,而不是花映雪手中买下。
苏三这会儿好说话的很,从龟公手中接过他的十万两黄金银票,又拿走花楼补偿给他的一百两纹银。
“成人之美乃为大善。白兄有情有义,在下佩服。只怕不日便要喝上白兄的喜酒了?”
他与白应玖交谈甚欢,让人看了还以为二人是知己密友,谁又知道,他俩不过刚刚相识。
“好说,好说。”白应玖只想赶紧解决掉这个大麻烦,至于喜酒?
痴心妄想!
有了苏三的配合,无人再添乱,此事便落下帷幕。
而那句摘下面纱,也成了戏言。
君子都有成人之美的癖好,哪怕不是君子,被如今的气氛渲染,也做不出那等下流行径。
白应玖将王肃安顿到屋内,刚一进屋,王肃便哭嚎了起来。
“白姑娘,若你晚来一步,只怕就再也见不到我了。”王肃有王肃的自尊,刚才苏三说要让他揭下面纱的那一刻,他真想直接撞柱而亡。
他好歹也是七尺男儿,容不得被人如此侮辱。
白应玖知道他受了委屈,她也没料到花映雪会有如此招数。当下怒上心头,势必要给王肃讨一个公道!
“你先把衣服换好,我去找花映雪!”白应玖将男装放在床头,心中怒火急升。
还未转身,王肃却拉住了她的袖口。
“白姑娘,你还要我吗?”
他泪眼婆娑,闪闪的泪花积满了害怕。
白应玖一阵心软,如安抚白应启一般,摸了摸王肃的头。
“当然要,我们是朋友。”
是她害的王肃受了委屈,王肃还愿相信她,她受之有愧。
一个“要”字,让王肃升起了无限依恋。
“嗯,那我在这里等你。”
他乖巧地爬上床榻,还细心地解下床幔,不再是那副哭哭啼啼的模样,好似对未来充满期待。
他要的只有这么一点点,只要一点点抚慰,就能够从悲痛中走出来。
白应玖的心里更不是滋味,出于一份愧疚,她也得护王肃安好。